楚氏心驚膽戰,難道張家的預言真的有那麼準!
當年張老太爺給張元卿的判命是有鳳來儀,實際上是應在張元卿後人的身上,現在這隻鳳從上官青冥懷裡飛了出來,所以張元卿今年的命格便是鳳還巢。
楚氏身爲張家大夫人,還是通一些命理的,但如果這些她都懂的事情,怎麼可能瞞得過張元卿。
難道老爺早就知道,所以纔會主動認這個野丫頭爲義女。
楚氏袖底的手攥得咯吱響,老爺認上官青冥的女兒爲鳳女,又將她們的女兒韻薇置於何地。
這心也太偏了,難道他到現在也忘不了舊情,還是說,他仍然覺得楚家落魄,比不上一技傍身的上官家。
九妹將楚氏臉上各色情緒看個通透,心裡越安穩。
看來她所料不錯,楚氏是真的不知道上官仇是她的弟弟,而且她設計的這一切也不是爲了針對她,只是楚氏想一箭雙鵰藉此機會在張元卿面前顯示自己的寬宏大度。
畢竟按照事態展,有上官仇頂罪對於九妹是百利而無一害的,楚氏又怎能想到九妹會站出來攪亂她的佈局。
看來上官仇真的不是楚氏的兒子,否則她怎麼會如此狠心,借張元卿的手殺自己的親子。
“九韻,你要認罪,可是要認下這縱火行兇,謀殺我張家獨子的罪?”張元卿神色嚴肅,上官仇聞聲連連搖頭:“九姐姐沒有罪,你們憑什麼怪她!”
九妹擺手:“他是我弟弟,張老爺要治他縱火行兇之罪,難道我這個同時出現在案現場的姐姐能逃得脫干係?”
張元卿皺眉,這九韻說話總是明着一句,藏着一句,還真是高深莫測。
不過九妹的話很管用,張元卿果然不再急於讓人帶走上官仇,畢竟九妹的話是對的,他今日治罪了九妹的親弟弟,明日風言風語就會傳遍張家。
“老爺您還等什麼,難道您要將您唯一的兒子置於險地?這小尚分明是想害咱們的孩子,爲他姐姐報仇!”楚氏不愧是設下這等連環計之人,腦子轉得很快,徑直對上九妹:“九韻,雖然我們曾有誤會,但你也不該縱容弟弟要我兒子的性命吶!”
事先不知這張九韻和小尚的關係,此刻知了,她怎會不用。
張九韻,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九妹不慌不忙,面對楚氏的指責輕聲漫語道:“夫人先別忙着指證我弟弟,還是先說說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吧,青衣。”
木青聞聲上前,恭恭敬敬地拿出兩封信來。
楚氏面色鎮靜:“不過一封信,怎麼署名竟是趙先生?你與先生是什麼關係,他爲何特意邀你。”
還真是會倒打一耙。
“想來夫人也看不出什麼,那還是交給張老爺看吧。”九妹揮手,木青將兩封信交給張元卿。
“這筆跡雖然相似,但憑張老爺的本事,應該能現其中不同吧。”九妹淺笑,張元卿身爲張家家主,若這點兒本事都沒有,那還是趁早別當了。
楚氏強自冷靜下來:“怎麼,有人模仿趙先生筆跡,邀你出來?”
九妹頷,張元卿也點頭,斷言這的確是一封仿造的信。
“所以今日分明是有人故意設計,引我們上鉤。”九妹輕飄飄道,看向楚氏:“夫人如此明察秋毫,怎麼不問問這信是誰人送來給我的?”
楚氏動了動嘴角:“誰人送的?”
“孫婆子。”九妹紅口白牙,聲音響亮,絲毫沒有信口胡說的覺悟。
孫婆子目瞪口呆,這怎麼扯上她了?生怕碧梧院出什麼事被老爺找上,她們主院的人可是一步都沒去過碧梧院啊。
“老奴冤枉!”孫婆子大聲喊冤,可現在不似先前只有上官仇人微力薄的指證現在是張家大小姐兩人的指證,這就讓人不得不懷疑她所言真假了。
楚氏也是着急上火,卻全然無法辯解,難道她能說分明是她讓橙衣送信給九妹的嗎,這口啞巴虧吃得她心肝脾胃腎都疼!
九妹卻還義正言辭,一副我說的都是實話的模樣。
不就是搞事情嗎嘛,她甦醒以來搞得還少嗎,難道就許她們這些人信口雌黃的污衊她,就不許她隨口攀扯了?
“夫人瞪着我做什麼?怎麼去不問問自己身邊的老奴到底做過什麼,難道夫人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這位老奴待在一處,可以爲她作證?”九妹理所當然道。
“孫婆子是我的乳母,我自然可以爲她作證。”楚氏冷聲,九妹卻若有所思地點頭,同時將走向上官仇:“我弟弟的人品我也清楚,我自然也可以爲他作證,他絕不會做什麼縱火害人的勾當。”
“你!你算什麼,憑你空口白牙就想洗脫你弟弟謀害少家主的罪名嗎!”孫婆子聲辭俱厲。
她可被九妹這一盆髒水潑得不輕,就是今日能保住自己,老爺看他的目光也絕對好不了,她焉能不恨。
九妹挑了挑眉:“我算什麼,這句話還得張老爺來回答。”
“孫婆子,你放肆了。”張元卿沉聲呵斥:“半個月後就是我帶九韻祭祀族鼎之時,到時她便是我張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你說她算什麼?”
“小的失言,小的失言。”孫婆子哪兒敢跟張元卿對着幹,連連叩頭認錯,看也不敢看九妹一眼。
九妹面不改色,頗有些寵辱不驚的味道。
雖然中州張家比夏家興旺得多,但她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這張家的大小姐,她還真不稀罕。
“既然孫婆子承認失言,那想來我也是能給我弟弟作證的了?”九妹笑談間又給孫婆子下了個套。
孫婆子若承認九妹能給上官仇作證,就是承認上官仇和九妹的指證是對的,她不僅設計將上官仇和九妹引來,還有縱火行兇的嫌疑。
“老爺,夫人,您二位要給老奴做主啊!老奴真的從未去過碧梧院,大小姐一定是記錯了,您大可以去查問一下院子裡的人吶。”孫婆子絞盡腦汁爲自己辯解。
九妹點點頭:“是該問問我院子裡的人,可小尚的事,就不該問問瀚文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