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七把刀納悶,趙愚囑咐幾句就將他送走,慢悠悠走出來,“他已經不在這兒了。”
“逃了?”張元卿皺眉,立刻示意靈祭司帶人去追。
林子羽不可置信,但聽到張元卿說逃這個字的時候卻下意識反駁回去:“你帶這麼多人來,不逃等着被你抓去屈打成招嗎?”
九妹也冷笑:“張老爺氣勢洶洶,可不得逃麼。”
張元卿臉色有些僵,看到趙愚不慌不忙的笑,眯起了眼睛。
他的計劃原本是萬無一失,七把刀明知自己冤枉肯定會拿着他那把輕弩出來理論,到時被他反打一耙,就地成擒,卻不想那個沒腦子的膽小鬼竟然跑了。
“他畏罪潛逃,這就是承認了。”張元卿反應很快,將大帽子叩給七把刀。
“哎,張老爺只是指認,卻沒有聽到七把刀的解釋,郡守大人不會這樣就要下令抓人吧?”趙愚笑道。
“這……”被派來抓人的官差楞住了,七把刀說到底也是安陵候的人,他們如果沒有審問就定罪,恐怕也不妥,“可他的確畏罪潛逃了啊。”
趙愚笑笑搖頭:“非也,他既然有過底子,見到官差自然心虛,此時是不是逃都還難說。所以這樁案子還請郡守大人買本侯一個面子,待我們找到人,再審不遲。”
官差畢竟是派來辦差的,不敢替郡守應下,事情這麼一拖,追捕的人也就少了一大半,七把刀安然出城。
張元卿深深看了趙愚一眼,知道這件事必定是他在從中作梗。
不過他也不弱,回去後直接將消息告知夏永嘉。
“混賬,本宮送的玉髓都敢盜走,還買什麼面子,搜,還不給我抓住他!”夏永嘉有些氣急敗壞,認爲這分明是九妹等人在蓄意破壞夏文淵與張家的聯姻,是九妹在報復。
“巫吏不相干,殿下三思。”有心腹靈祭司勸道,夏永嘉黑着臉,冷冷道:“什麼巫吏不相干,不相干的巫都是沒本事的,本宮纔不屑什麼相不相干,派人去郡守府!”
君賜聽到這話只是微微揚起下顎,夏永嘉果然夠狂,不過她說的很對。
巫吏不相干,只有沒本事的巫纔要遵守這個規則,真正權位之上的巫根本不屑這些。
君賜攥了攥手,很快,很快她就能登上這所謂的權位之巔。
“讓張元卿快些,我要等不及了。”她催促,讓白婷傳話。
張元卿只說了句快了,他已經去小樓見過那個他了,他急於見到君賜已經答應先爲張元卿占卜,只要見到君賜就將占卜的結果與祖傳龜甲的獲取方法全部告訴他。
“既然一切順利,我很快會送她來見你的。”張元卿答應了他的要求,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與此同時的小院裡,九妹與趙愚林子羽三人對坐,圓桌之上已經空了兩副碗筷。
三人沉默以對,林子羽悶頭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這他媽叫什麼事。”
趙愚也飲了一杯,“張元卿在拆剝我們,下一個就是你,子羽。”
“我?我能怎麼地,小爺我什麼秘密都沒有,我看他能拿我怎麼地!”林子羽將酒盅一砸,罵道。
九妹按了按太陽穴:“不管怎麼說,小心總歸是好的。”
他們還是小瞧了張元卿,一日一人,兩日裡他們就折了莫昭與七把刀兩人,明日一早,不知道張元卿又要放出什麼消息來離間林子羽。
“他到底想做什麼?把我們都攆走,然後讓九妹一個人面對他?”林子羽猜測,他的腦子畢竟不如趙愚好使,不過這件事就是趙愚也沒想明白。
“或許和小樓有關,”九妹道,這是她的預感。
“不管這些了,七把刀去哪兒了?”林子羽煩躁地揮手,問道:“你怎麼讓他逃了,難道他真的偷了玉髓?”
趙愚笑笑:“沒有,這是一個局,我只是讓他帶走輕弩,以圖後事。”
林子羽迷迷糊糊,聽九妹解釋一番才懂這一切都是張元卿和莫家人聯手設計的。
“這老東西,連莫昭給我們的東西都算計進去,簡直是喪心病狂!”林子羽罵道,醉眼稀鬆地喃喃着好像還在和七把刀鬥嘴。
九妹讓人把他送回房間休息,一邊道:“我想盡快去一趟小樓,我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爲下面藏着的秘密。”
趙愚點頭,“明天,林子羽或許又會因爲一個不能抗拒的理由離開,接下來或許就是我,所以最好的行動時機就是今晚。”
九妹驀然一笑,月光下美人如畫。
“你果然懂我。”
趙愚伸手將女孩攬入懷中,嗅着她間香氣,目光癡戀。
“讓我陪你吧。”
九妹推開他,斷然拒絕。
趙愚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她。
“我知道你身手遠在我之上,可你身上的毒……”九妹的話被趙愚用脣封住,庭院裡夜涼如水,男人忘情而火熱的深吻令人無法抗拒。
女孩子繳械投降,被趙愚打橫抱進了房間。
九妹很快乘車回了碧梧院,車廂裡藏着的男人身形鬼魅,出現在她房樑之上。
女孩子也很快換了身夜行衣,兩人並行至小樓前。
終於要揭開這小院的神秘面紗了。
九妹眯了眯眼,彈指間三道銀白流光飛過,守衛小樓院門的三個小廝便栽倒在地。
女孩子搜出鑰匙開鎖,推開小院塵封已久的木門。
“哪裡來的小丫頭,真是不自量力。”靈祭司覺察到九妹只是個大祭司,冷笑着從陰影下走了出來。
“是小丫頭,卻不一定是不自量力。”女孩子傲然,反駁道。
靈祭司呵笑一聲,悍然出手。
九妹雖然不到靈祭司的級別,但她畢竟修習了兩套法訣,而且距離靈祭司也只有一步之遙,雖然不能擊敗靈祭司,卻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左突右閃,竟三招都沒能讓靈祭司近身。
靈祭司有些惱火,掌心法訣之力流轉,顯然不想和九妹再玩這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小丫頭,受死吧!”他一掌打來,迅疾如風。
女孩子雙手向後一擺,突然蹲下身去,靈祭司冷笑,並不覺得她能躲過自己這一招,但下一秒,慘叫的卻是他。
一枚血色玉珠正中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