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雪檢查的護士是這樣。
她讓小雪躺好,然後開始給小雪做檢查,但是當檢測儀接觸到小雪皮膚的一瞬間,彩超機忽然就滅了。
小護士不是新來的,對彩超機很瞭解,有一個可能——故障。
她告訴小雪沒事兒,從啓動一下就好了。
於是小護士把彩超儀關掉,等了大約十幾秒在打開,一切恢復了正常。
小雪心情很緊張,她不相信自己懷孕了,但她覺得自己是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小護士一邊安慰小雪,一邊又把檢測儀的感應頭貼在小雪的肚皮上,可就在接觸到的一剎那,彩超機呼啦一聲又滅了。
這是一個巧合?還是一種故障?
小護士如法炮製的又重啓彩超機,可結果還是一樣,只要接觸到小雪的身體,彩超機就會呼啦一聲的關掉。
這種情況小護士是第一次遇到。
她好奇的看着小雪微微凸起的小腹,那裡面可能是一個小生命,也可能不是。
因爲她問小雪有什麼不舒服,小雪告訴她自己生病了。
但是過來的時候花蕊悄悄告訴她,小雪可能懷孕了。
小護士正沒轍的時候,花蕊和馬醫生走了過來。
馬醫生問小護士怎麼樣,小護士告訴她,機器——可能出故障了。
馬醫生一怔,這臺機器新買的,怎麼可能。
馬醫生親自給小雪做檢查,結果還是一樣,呼啦呼啦的只要儀器探測頭接觸到小雪的皮膚立刻就滅掉。
馬醫生:“換一個試試。”
於是小雪又跟着馬醫生、花蕊來到剛纔花蕊做檢查的彩超機跟前,曲波很自覺的出去了。
情況跟剛纔一摸一樣,馬醫生和花蕊對望了一眼,她看着小雪的肚子,這——有點不可思議。
就好象——小雪肚子裡的什麼拒絕檢查。
他——似乎不想讓人現在就看見他。
無論他是什麼。
既然彩超儀在小雪身上失靈,馬醫生也有辦法。
她以前是婦科醫生,確定一個人是否懷孕方法很多,彩超的作用很大程度是看看胎兒發育的是否正常、胎位如何,如果單純的確診是否懷孕,彩超儀顯然是大材小用。
馬醫生讓小雪均勻呼吸,然後伸出食指給小雪把脈。
過了幾分鐘,馬醫生看着小雪和花蕊說:“我可以肯定——你是懷孕了。”
小雪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刷白:“不可能,我沒跟任何人在一起過。”
馬醫生看小雪說的堅決,想了想說:“要不我在給你檢查一下。”
花蕊跟曲波在醫院的走廊等着,馬醫生把小雪帶走了。
一個小時後,小雪雙眼紅腫的跟馬醫生回來。
馬醫生把花蕊和曲波叫到一邊說:“這個——我很難解釋。”
曲波:“怎麼回事?小雪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馬醫生:“檢查過了,她確實是姑娘家,還沒破身。但是——也確實是懷孕了。”
花蕊和曲波同時一愣。
花蕊:“不會——看錯了吧!”
馬醫生搖了搖頭說:“我給她找的是婦科的主任醫師,在全省都很出名,要不是我兒子跟她女兒處朋友,我還真請不動她,絕對不會錯。”
曲波開車拉着花蕊和小雪回到家裡,小雪把自己鎖在臥室一直哭。
她現在的情況明顯不適合在做保姆,花蕊跟花蕾聯繫後,第二天一早,小雪走了。
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曲波有點擔心小雪,他問過花蕾小雪是不是回家了,花蕾說小雪是她朋友的親戚,去哪了她也沒問。
小雪檢查的過程,花蕊閒聊的時候跟曲波講,曲波心裡咯噔一下。
他覺得很不正常,下一刻,曲波又想起了花蕊肚子裡的嬰兒。
可能,他真不應該帶着花蕊去做彩超。
該看見的時候,你一定會看見。
不該看見的時候,又何必強求。
一切,都有它的定律。
人——違反的太多了。
接下來幾個月,花蕊要去做檢查,曲波都勸她別去,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都一樣,在說彩超也是電磁輻射,做多了對孩子沒好處。
花蕊想想也是,就沒在堅持。
沒有保姆,曲波也沒在僱。
他性格孤僻,總覺得家裡有外人不方便,反正他不缺錢,乾脆把幾家公司的工作都辭了,專門在家裡照顧花蕊。
花蕊很感動,雖然和曲波的話越來越少,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很幸福,沒有嫁錯人。
時間過的很快,花蕊懷孕七個月了。
這一天晚上花蕊睡着了,曲波坐在客廳看電視,時間大概是九點鐘左右。
家裡的電話忽然響了,曲波想都沒想就接起來。
他的電話不多,往家裡打的大多是花蕊的朋友。
曲波:“您好!哪位?”
電話另一頭兒半天沒有聲音,曲波皺了一下眉又問:“哪位?不說話我掛了。”
這時對方說話了,曲波聽着話音很耳熟,不過他立刻想起來,對方是小雪。
小雪:“是——是姐夫嗎?”
曲波:“是我,你怎麼樣了?在家裡嗎?”
小雪:“沒有,我——不敢回家。”
曲波覺得小雪給他家打電話應該是有事,而且他一個男人說話也不方便。
曲波:“你有事?要不我叫你姐跟你聊?”
小雪:“不要。我——我想求你幫忙?”
曲波一怔:“我?”
小雪這時哭了,曲波聽的很清楚。
小雪:“我實在沒辦法了,姐夫,你能幫幫我麼?”
曲波:“行,你在哪呢,咱們見面說。”
曲波按照小雪給他的地址,開車來到棚戶區的一個簡陋出租屋。
屋子只有一個房間一張牀,牀頭前擺着一個小櫃子。
櫃子上面有沒吃完的方便麪和幾瓶水。
曲波走進屋子的一瞬間,一股黴味兒撲鼻而來,隱隱還夾雜着尿騷。
小雪穿着一件寬鬆的孕婦裝,雙眼無神的坐在牀上。
看見曲波進來,她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屋裡連把椅子都沒有,曲波又不能坐到牀上,他站在小雪的對面問:“怎麼會這樣?”
小雪一邊哭一邊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懷孕的,我真沒跟任何男人有過,我不敢回家,我家那邊很講究這個,回去我不但是我沒有活路,我爸媽恐怕也受不了村裡的白眼。”
曲波:“你在這兒沒有親戚朋友?”
小雪:“有一個,可他——他以爲我是不檢點的人,也不見我了。我賺的錢都花光了,姐夫——你——你能借我點錢嗎?我將來一定會還給你的。”
小雪雖然是農村來的孩子,但在城裡呆了好幾年,她看人比較準。
曲波性格好,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小雪覺得,求求他應該會幫她。
花蕊雖然能言善辯,但是給小雪的感覺她比較現實,自己就是她家的一個保姆,走的時候沒幹夠一個月,花蕊已經按照一個月給她開了工資,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是仁至義盡,至於在幫她——恐怕不會。
所以她試着找曲波。
她瞭解花蕊和曲波的生活規律,知道晚上電話接聽的一定是曲波。
曲波想都沒想就說:“行!你要借多少?”
小雪一咬牙:“我想借一萬塊。”
曲波聽完樂了,小雪心裡一涼,她看了曲波一眼忙又把頭低下說:“要是爲難,那就——五千塊,我一定會還您的。”
曲波知道小雪是誤會了。
小雪現在只能把孩子生下來,即使不想,也來不及了,因爲孩子已經五六個月,不可能在打掉。
一萬塊錢在城裡生孩子,加上吃住營養,根本就不夠。
曲波:“這樣吧!你別住這裡了,對孩子也不好,還有飲食上也需要營養。去住院吧,在那兒有護士照顧你,至於費用——你不用管,我給你拿,等你孩子生下來身體恢復了,在到我家當保姆,一邊照顧自己的孩子,還能順帶幫你姐帶孩子,我給你拿的錢在工資裡慢慢的扣,你看這樣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