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裳也不惱,也不怯場,只再次俯身一禮,“寧家寧雲裳。”
寧家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聲,早年因爲經商起家,後偶來又生了這麼個獨自出來做生意的兒子。
他們一家人在談起寧雲裳的時候,那面上都帶着顯而易見的喜色。
賢王也因此曾經關注過他們一家。
“寧家,不錯,比那個蘇府好多了。”若不是因爲當時虞輓歌癡傻,她也不會將女兒嫁給蘇府的大少爺。
蘇連翹雙手握緊衣襬,倒是有些無所適從了。
他知道賢王殿下定是看不起他,可是咩有想到竟然當着外人的面便這樣講。
寧雲裳淺淺一笑,好看的眸子中都染上笑意,“殿下謬讚了,雲裳不過一介平民,僥倖識得世女殿下。”
賢王被這一鬨,心情也好了不少,“還沒成親吧,有空來賢王府坐坐,我們好好聊聊。”
寧雲裳含羞帶怯的點了點頭,“那便多謝賢王殿下了,有空定要登門拜訪。”
虞輓歌看着兩人你來我往的,總覺得其中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但這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感覺而已。
“您罵也罵過了,氣也出過了,現在該從我這小店面前離開了吧,想買酒的人都沒法來買,我這小店要是倒閉了,可要管您要那沒給我的999兩黃金呢。”
虞輓歌翹着腿抱着臂,滿臉的不耐煩神色。
要她說,這賢王,能離多遠離多遠,既帶着上位者位高權重的威嚴,又有那市井小人的絮叨,叫人見了真是麻煩。
賢王狠狠的瞪了虞輓歌一眼,便甩袖離去。
王婆看了一眼虞輓歌,又看了看蘇連翹,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便跟在賢王的身後。
虞輓歌看着那背影朗聲喊道,“王婆日後可要多加小心,省的某天早上一張嘴,舌頭沒了。”
這句話簡直就是果果的威脅,王婆聽了這話一個踉蹌,差點就臉部着地直接毀容。
好不容易調整好身形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虞輓歌脣邊溢出一絲輕笑,這些人,倒也是有趣。
能夠給平淡的生活多加一些有趣的東西也好。
“妻主。”蘇連翹小聲的開口喚道,腳步輕移,往虞輓歌的身旁貼了貼。
也不知道他剛剛發飆的那段虞輓歌聽進去多少。
若是全部聽見了,他這形象可算是徹底毀了。
“他是誰啊?”蘇連翹擡眼看向寧雲裳。
剛剛這男人可是博得了賢王的喜愛,叫他有些嫉妒。
明明他纔是同虞輓歌成了親的男人,他是虞輓歌的正夫!
“雲裳閣的老闆寧雲裳,前幾日認識的。”虞輓歌屬實與寧雲裳不是很熟,也不知怎麼介紹,所以也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嘴。
“寧老闆好,我是蘇連翹,是世女殿下的正夫。”正夫兩個字甚至還重重的咬了個音,一雙眸子捎帶挑釁的看向寧雲裳。
寧雲裳倒也不惱,只徐徐的介紹了一番,並且朝蘇連翹頷首示意。
蘇連翹只覺得好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這讓他很不舒服。
“虞姑娘,雲裳閣裡還有事物需要我處理,那我就先走了,我們改日再聊。”寧雲裳知道蘇連翹不待見他,所以他也識趣的早些離開。
省的給這幾個人留下些不好的印象。
虞輓歌朝寧雲裳揮了揮手,轉頭便將油紙包放在櫃檯上招呼着兩個人吃飯。
“有空再見。”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虞輓歌卻半分都不想再同寧雲裳見面了。
他心機深重,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般好說話。
獨自一人出來經商,又是一個男子,她不該把他看的太過簡單的。
寧雲裳不知虞輓歌突如其來的冷淡是爲何,只是面不改色的又微微一福,才轉身離去。
“妻主您一定是剛剛醒過來不喑世事險惡,這寧雲裳一定不是個好東西,說不定是那三千年的狐狸修煉成精了,妻主您可千萬不要同他接觸太近啊。”蘇連翹夾起一筷子菜扔進嘴裡之後開口說了一長句。
虞輓歌眉頭一挑,她本以爲這小夫郎真就是個逆來順受頭腦單純的傻子,可是眼下看來,倒也有幾分機靈勁兒。
“你怎麼能看的出來呢,我看寧老闆的人不錯,今天出去談生意還是他給我牽的線呢。”虞輓歌擺弄着指甲,說出這句話來。
一聽這話,蘇連翹筷子上的菜都掉在了桌子上。
一瞬間,他的腦海裡閃過百轉千回的念頭。
他的妻主跟寧雲裳很是親密,甚至已經到了一起談生意的地步。
他的妻主覺得寧雲裳人不錯,那就是已經深入瞭解過。
會不會他的妻主其實已經喜歡了寧雲裳,他稍後就會嫁進府中來跟他稱兄道弟。
左思右想,他都覺得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
“妻主……您喜歡他嗎?”蘇連翹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虞輓歌見那蘇連翹試探的小眼神直覺得有些好笑。
她故作高深的開口說道,“還行吧。”
蘇連翹一聽這話,心裡一個激靈,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音兒還在一旁開口,“殿下,你是不是嫌棄我們家主兒了,雖然他人有點笨,脾氣有點差,但是他長得好看還是個好公子。”
蘇連翹吃着菜,總感覺有些不對味兒。
“你是什麼意思,是說我一無是處只有臉能看嗎?”蘇連翹眉頭緊蹙,憤憤的咬着嘴裡的飯菜。
音兒哪敢,這經過蘇連翹一問,他也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
“對不起……”
蘇連翹看了音兒一眼,沒再說話,光是寧雲裳一個人,就足夠叫他心裡直堵。
虞輓歌見狀,也不再逗弄蘇連翹,徑直開口說道,“那般生意人,我定不會同他多做接觸,我之前說過,男人太多我嫌吵。”
不知爲什麼,她對着眼前這心靈脆弱的男人,竟然也說不出什麼厲聲呵斥的話來。
蘇連翹聽着這話,只覺得鼻尖瞬間漫上一陣酸意,這等殊榮,竟還同他解釋。
就連家裡的弟弟跟母親,都從來沒有爲他解釋過。
就算是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