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自相望,衆人不語地垂下了腦袋。
對於昨夜發生的事情,由於房門的阻隔,外加自身睏乏的原因,阿城僅是耳聞了些許“乒砰”作響的聲音,對於其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確是不得而知。
望了眼滿臉狐疑的侄子,杜健木然地嘆了口氣,他喚過阿城,淡淡道:
“你黃姨昨晚變異了,和你爹一樣,她也變成外面那種吃人的怪物,所以我們把她給殺了!“
杜健儘可能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但論及黃雅茹的死,他的心頭還是不可抑止地泛起了股悲涼。
儘管他與女人只有一夜之緣,但漢子終究是個講感情的人,未能給女人一個體面的葬禮始終是他心間的一塊疙瘩。
阿城顯然是被漢子的話語給驚駭到了,其面上兩對不大的眼睛,此刻瞪似銅鈴:“你是說,黃姨……她,死了?怎麼會這樣?她昨天不一直都好好的嘛,怎麼就……變成那種怪物了呢?”
“這個~”話語一澀,杜健想要給侄子找出個合理的解釋,但卻發現自己也是壓根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好在一邊的王強插嘴道:“你黃姨應該是在前天和喪屍的戰鬥中被撓傷的,當時他被喪屍抓住了腳踝,是我砍了那隻喪屍的手臂才救了她,所以……”
“不可能!他身上什麼疤痕都沒有!”
王強呆愣了兩秒,大漢突兀的開口,也是把他嚇了一跳,不過待得回過神後他立刻莫名的問道:“什麼疤痕都沒有?你爲啥這麼肯定啊?”
“我~”
杜健當然肯定啦,那夜的翻雲覆雨,他可是把黃雅茹的身子瞧了個遍,連其股溝上部的“十字架”紋身他都瞭若指掌,更別提那些曝露在外的部位了。
但是這些經歷他自然不便對衆人說出口,所以話鋒一轉,搪塞道:“我也只是猜測,畢竟看黃小姐這幾天的氣色和舉止,都不像有問題啊!”
“嗯,不過杜大哥,你別忘了,昨天早上雅茹就有感冒的症狀,你第當時變異前不也有內似的情況嗎!”
望着廳內李王二人你來我往的討論,唐小權始終保持着靜默,但其額間的眉頭卻是越聚越緊。
強子說的沒錯,黃雅茹今早突兀開始的感冒應該就是她變異的徵兆,可她究竟是何時染上這種未知病毒的呢?
腦海中仔細地略過每一種可能。
首先,末世爆發之初她便已經攜帶,對此毫無生化醫學經驗的唐小權無從驗證,不過他本能地將之排除在了外面。
理由無二,因爲如果此點成真,那便意味着倖存者將永遠無法判別身邊的人類究竟是不是病毒攜帶者,倖存者也將永遠無法判別對方會在何時變成怪物對自己進行致命的轉化。
而與此同時,人類也將徹底的活在這無盡的恐懼之下。
所以不管這個論點是否正確,在未得到相關人士證實前,唐小權都不願提及,免得徒增隊員間的猜忌,從而影響團結。
其次,也既是王強適才口中所提到的,黃雅茹是在與喪屍戰鬥過程中,受到了傷害,從而感染了病毒。
關於此點,唐小權也認真考慮過,但憑藉這幾日對女人的瞭解,對方是個極度自戀的人。
而在心理學上,這種人往往都存在着某種偏執,比如潔癖,比如敏感等等。
那麼落在黃雅茹身上,無疑是對自身身材的眷戀,這從其每日無論多累都必須梳洗,饒是力竭也不願屁股直接着地便能輕易看出。
所以唐小權相信,如果黃雅茹真的在受襲過程中受到了傷害,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取藥進行療傷,以免留下傷疤。
可他已經檢查過生存揹包裡的醫療小袋,袋子並未被人開啓過,這也即是說王強的推論基本可以排除。
那麼關於黃雅茹變異可能性的推斷就僅剩最後一點了,唐小權咬了咬脣上褪下的一塊死皮……
王強察覺到了自己兄弟的異樣,通常這貨如果矇頭不吭,保持靜默,那便代表兩種情況的發生。
一種是他累了,困了,疲倦了;而另一種則是他在思考,思考某些在他看來非常重要的事情。
於是……
“喂,權子,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說來大家一起分析分析嘛。”王強覺着這個時候不是一個人獨慮的時候,集思廣益方纔正道。
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唐小權連眨了數下眼睛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着黃雅茹的情況嗎?”
“記得啊!”王強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的反問道:“你問這幹嘛!”
唐小權似是恍若未聞般的自顧自繼續道:“他是被一個變異的喪屍在追對不對?”
“對啊!咋啦?”
“那在這之前,你記得他是怎麼描述的嘛?”
“和他的客人在辦事兒。”王強憋了撇嘴巴,顯的很不耐煩,顯然道出這席話讓他感覺相當的不太舒服。
唐小權神秘依舊,他眼眸忽然快速轉了兩下,然後接着追問道:“那麼後來他那客人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變成喪屍了唄,完了黃雅茹就被那貨追到了陽臺,我們就搭牀救了他,我說你小子到底想表達什麼啊?”王強嫌唐小權太過墨跡,直接是將整件事情的過程和盤托出。
然後,唐小權沉默了,只是擡着兩隻眼睛望着他,意思相當的明顯,這是在問:“你沒有發覺到來龍去脈間隱藏的問題嗎?”
王強被他看的慎得慌,大腦快速的翻轉,片刻後,眼眸閃過一抹亮光,他駭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迎上唐小權的眼睛,不置可否道:“你的意思是黃雅茹她……”
漠然的點點頭,無需王強道明,唐小權已是知道對方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王唐這般神秘的對話,落在大漢叔侄二人的耳裡,卻是叫他們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所以,大漢當即便是出聲問道:“你們是不是搞清黃小姐變異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