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撞擊造成損傷,李小信特意將剷鬥微微上揚。
而鬥內的徐仁杰,雷瞳以及華表則在第一時間俯低身子。
“哐!咔嚓!”隨着脆響的響起,虛掩的鐵門幾乎瞬間便是被剷鬥強悍的力道給撞飛了出去。
即刻剷車穩步前行,一點點駛入了體育館之內。
通過狹長的甬道,時隔將近半月有餘的徐仁杰終於是有機會重踏故土。
可是當陽光再臨腦頂的時候,他的雙手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
這還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體育館嗎?入目所及之處,滿地的血水殘骨,饒是經過雨水的洗刷也依然觸目驚心。
隨處可見的無腦畜生,甚至比原先體育館的倖存者還有多上幾倍都不止。
以至於徐仁杰都覺着自己是否是走錯了地方,這哪裡是玉環體育館,這根本就是地獄的屠宰場。
“班長!畜生們上來了!”雷瞳的厲喝打斷了徐仁杰的哀愁,他下意識望了眼車下,果然有不長眼的“攀爬者”開始藉着車體的棱角朝上攀爬。
這無疑是給了正在氣頭上的徐仁杰有了發泄的機會,他當即提過手裡的警用鋼叉,照着賣力攀爬的畜生就是一叉,然後着力一挑,失去重心的“倒黴蛋”應時跌落車下。
墜車的畜生顯然還不死心,執着的它掙扎着就要起身,可還未待他立穩站牢。產生厚重的輪轂直接是貼着他的面門碾壓而過。
瞬間,死屍變成了肉泥,這個沒啥眼力勁的“倒黴蛋”徹底成了巨獸爪下的“亡魂”。
雷瞳與華表也各持鋼叉做着守衛。可越來越多的畜生朝他們靠了過來。
毫不客氣的講,此刻的倖存者就跟過往國際巨星出場沒什麼區別,喪屍的追“星”程度甚至比普通的fnas還要瘋狂。
不管是抓撓咬撞,還是跑高上低,爲了能與剷車上巨星有那麼一次親密接觸,畜生們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只可惜它們這般熱情的迎接方式,落在倖存者的眼裡。卻是叫人心底發寒。
“羅毅!伏國!凌動!我是徐仁杰!你們在哪?”
“小羅!國子!大凌!聽到請回話!”
一邊防禦,戰士們一邊高聲呼喝。可迴應他們的除了喪屍一浪高過一浪的撕吼,就只剩下剷車引擎巨大的嗡鳴。
“該死的!!”雷瞳用力挑翻從車體後側偷襲而上的“攀爬車”,如果此刻有飛機從天上俯瞰,倖存者所承的剷車就好似汪洋中的一葉扁舟。雖然這片扁舟看似強大,但被屍浪傾覆也只是時間問題。
“李小信!給我把車子朝球員通道靠!完畢!”綜合面前的局勢,徐仁杰知道繼續喊下去不會有結果,所以他打算進到通道里一探究竟。
收到命令的李小信在應了聲“明白”後,立刻調轉車頭,朝球員通道靠了過去。
見得徐仁杰這般指示,雷瞳抽出砍刀,蹙眉大聲道:“連長!是打算殺進去嗎?”
點了點頭,徐仁杰同樣抽出了背脊的砍刀:“你們留在這。待會兒我一個人進去!”
毫無疑問,在這樣一個羣屍亂舞的體育館,離開剷車那是極度危險的事情。
而貿然進入漆黑的球員通道。更是險上加險的難事兒。
可偌大的體育館外,根本尋不得半點部下的蹤影,縱使通道在危險,他徐仁杰也打算涉險進入。
聽了徐仁杰的指令,雷瞳與着旁側的華表互望了一眼,傻子也知道徐仁杰這般做法的用意。當下也顧不得軍銜的高低,齊齊開口拒絕道:“不行!連長!什麼叫你一個人去!要去!我們一起去!”
“胡鬧!”徐仁杰能當連長。脾氣絕對火爆,兩名部下的回絕當下是引起了他的怒火。
當然,這番火氣也非真的氣惱,只是鑑於情勢危機所做出的一種本能反應。
“你們都給老實在車上待着!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離開!聽明白沒有?”眼眸肅然的盯着面前的戰士,徐仁杰不怒自威的模樣,端的是盛氣凌人。
但是……
“連長!你真的要一個人進到那裡去嗎?”擡手指了指身下的通道入口,雷瞳的表情同樣毅然。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再強調一遍沒我的命令你們誰有不許離開剷車!!明不明白?”
話到最後,徐仁杰近乎是咆哮的叫喝出來。
“好!連長!既然這樣……”豁然從徐仁杰的腰際抽出了92式半自動手槍,雷瞳沒有任何徵兆的舉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見得他這番突兀舉動,徐仁杰心驚之餘,也是厲聲喝道:“混賬!雷瞳你再幹什麼!我給我把槍放下!”
雷瞳如輕鬆般巋然不動,他虎眸緊蹙的盯着徐仁杰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連長,我在你手下當兵已經5年了,你的命令我沒法拒絕!所以,如果你要執意要自己去球員通道,那麼就斃了我吧!不然你去哪,我雷瞳就陪你去哪!”
“對!還有我!咱尖刀連就沒有丟棄同伴的孬種!連長,你要是自己走,就把我也一起斃了吧!”
兩名戰士並立而列,剷車的氣氛瞬間凝固了下來。
徐仁杰一雙拳頭攢的緊緊,面前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不是沒想過雷瞳和華表的反抗,但似眼前這般決然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你們是想違抗軍令嗎你們還是我徐仁杰的兵嗎?”
“是!我們生是你的兵!死是你的鬼!但是你要自己去下面,那就斃了我們!”
“混蛋!我命令你把槍給我放下!”
“那你就帶上我們一起下去!”
不依不撓,雷瞳和華表是鐵了心的要死扛到低。
徐仁杰知道這兩兄弟的性格,他也明白後者不是有意違抗他的命令。
他們這是拿自己的命在保他的命,他也相信如果他現在衝剷車下去,進入體育館。
雷瞳和華表一定會扣動扳機,結束他們的性命。
怎麼辦!?徐仁杰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邊是生死未卜的戰友;
一邊是以命相抵的兄弟;
如何決斷?留給徐仁杰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