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生一夢,伏秋蓮之腦子燒糊塗了
耳邊是嚎啕大哭聲,伏秋蓮只覺得一股子躁意從心頭涌起來。
還沒睜開眼呢,下意識的擡手對着身邊的哭聲拍過去,“哭什麼哭啊,老孃還沒死呢,再哭,讓我哥哥把你逮到大牢裡吃牢飯去!”真是,她還沒死呢,這麼個哭法,給她叫魂還是怎麼着?
就知道這連家的人沒什麼好東西。
一個個的都盼着她死呢是吧?
哼,她偏就不死!
以爲她不知道,是傻子不成?
那李氏巴不得她永遠的消失,然後好徹底的霸佔她的嫁妝呢。
想的美!
她把嫁妝給她守着,那是因爲自己懶得去過問。
什麼,貪她的錢?霸佔她的莊子,鋪子?
伏秋蓮暗自撇了下嘴,她是懶得和她計較,再說,先讓她吃個飽。
等到自己玩夠了,有那個心思了。
到時侯再一塊算總賬!
有你老東西好受的。
打小長在伏家,伏家是鎮上有名的商家,伏老爺更是生財有道。
伏秋蓮雖是打小嬌縱,性子更是跋扈霸道的很。
在自家老爹和哥哥面前更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
可耳渲目染之下,她自是對生意上的手段瞭解幾分的。
收拾個大字不識的李氏,不是手到擒來?
不得不說,她想的真的是很好。
只是,可惜……
想法很美妙,現實……很是骨感!
坐在榻上,瞪大了眼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兩個小丫頭,伏秋蓮瞪大了眼。
“你們是誰?”還有,這裡不是伏家,更不是她的婆家!
這兩丫頭她不認識!
難道,是她爹覺得她再次生病,惱怒連清,連家的人沒好好照顧她。
一怒之下買了兩小丫頭送過來服侍她?
可要真是這樣,怎麼連房子都徹底的換了樣?
伏秋蓮覺得自己的頭更暈了。
可看着眼前兩個小丫頭一臉是淚,瞪大眼傻呼呼的看着她。
心底的煩躁不禁直接就凝成了一股火,噌噌的竄出來,“你們兩個是聾了還是傻了,問你們話呢,我爹呢,他可是走了?還有,相公呢,他沒回來嗎?”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連清應該會回來的吧?想起那個眉眼清秀的少年,伏秋蓮眼底浮過一抹茫然——
和鎮上其他的男人相比,她的相公是最好的。
一身的書卷氣。
也不會像村子裡別的男人那樣打女人。
就是生氣,也不過是蹙蹙眉。
結婚這麼幾年,自己沒能給他生個一男半女,他也不嫌棄自己。
真好!
高興的同時,坐在榻上的伏秋蓮眼底瞬間多了幾分的頹廢。
她不知道怎麼和自己這個相公相處!
成親幾年,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有限,可說過的話也有限。
他回家,吃飯,看書,睡覺。
兩人偶爾交談幾句,不外乎就是生硬和公事般的應付。
而且,他寧願對着燈下看書到深夜。
都不肯陪着自己休息,睡覺。
心高氣傲,打小被人嬌縱着養大的伏秋蓮哪裡受得了這些?
可她受不了,不服連清不理她,她使出來的辦法竟然就是吵鬧,惹事生非,哭鬧不休。
這樣的情況之下,夫妻兩人之間的關係愈發冷淡。
連清後來更是直接不回家,在外頭尋了個坐館的教書活計兒。
隔個半月左右,或是自己回家,或是請人往家裡捎了銀子。
惡性循環下,伏秋蓮覺得全身都累。
可她能有什麼辦法?
伏家只有兩個男人,她難道能拿這些事情去和父兄商量?
至於別的人?
她只認識連家的兩個妯娌,還有一個小姑子。
但這些人眼裡都是隻有錢的。
包括李氏這個繼婆婆在內,都不錯眼珠的盯着她的嫁妝。
這種人,你和她們去說心事?
別做夢了好不。
眼底澀意一閃,伏秋蓮的眼皮一掀,就看到那兩小丫頭還傻怔怔的站在那沒動。
她的臉唰就黑了下來,“你們兩個怎麼還不動?趕緊去找人呀,哦,再去個人到村頭那裡,和趕馬車的那位大叔說,讓他給我爹帶個信兒,就說我醒過來了,讓他別擔心。”嘴裡這樣說着,可伏秋蓮心裡卻是門兒清,以着她爹,她哥對她的緊張,那兩個男人,她掉根頭髮絲兒都擔心半天的性子。
如今自己竟然暈迷了起來。
他們兩個不知道也罷,如今看這樣子是不但知道,還親自過來了。
不擔心纔怪!
“少,少奶奶,老,老太爺幾年前就去世了呀。”其中穿了黃衫的小丫頭一臉的惶恐,面色發白的盯着伏秋蓮,聲音直打顫兒,“而,而且,少爺昨個兒纔出去,要好幾天纔回呢,您不是也知道的麼?”
兩個小丫頭都是臉色發白,盯着伏秋蓮的面容如同看到了鬼。
少奶奶昨個兒夜裡發燒盡說胡話。
如今天亮了好不容易好些,這燒是退下去,人看着是好了。
可爲什麼聽着這說話,好像還是在說胡話一般?
互看了兩眼,兩小丫頭都在心裡打了個頓兒。
少奶奶別不是被燒壞了腦子吧?
纔想着呢,耳側響起尖銳,暴躁的女音,“你們兩個胡說什麼,我爹活的好好的,你爹才死呢,你們全家都死了!”越罵越生氣,伏秋蓮也不知打哪來的力氣,霍的掀起被子下牀,趿了鞋子伸手點指兩名小丫頭,“好大的膽子,你們是我爹爹買來服侍我的,竟然敢當着我的面詛咒我爹,我讓我哥把你們打死,丟到亂墳崗去。”
天吶,少奶奶真的瘋了!
兩個小丫頭的腿都軟了,全身打着顫,“少,少奶奶——”擡頭看到伏秋蓮滿臉的怒意,眼看着就要逼到她們眼前,兩小丫頭再也站不住,身子一軟就摔在了地下,伏秋蓮卻是一人一腳踹過去,“以爲害怕或是求饒我就能放過你們?敢對我爹爹不敬,你們兩個該被打板子……”
下一刻,兩小丫頭是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其中一個邁門坎的時侯沒擡好腳,往前一撲,臉照着門坎就撲下去。
門牙剛好撞在門坎上。
這一下被撞的掉了兩顆門牙,和着血滾落在地。
她卻是猶不自知,手腳並用的往外爬——
少奶奶傻了。
腦子燒糊塗了!
門外,素淺正端着藥走進來,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聲音含厲,“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麼,不好好的服侍少奶奶,竟然在這裡鬼喊鬼叫,你們是覺得少奶奶如今不得寵,少爺又不在家,所以便也覺得少奶奶惹人厭?”
“淺,淺淺姐,少奶奶她瘋了。”
“是啊淺淺姐,少奶奶老說胡話——”
看着兩個小丫頭的樣子,素淺心頭一跳,可瞬間就鎮定了下來。
她們家姑娘都落到這等地步了,還能有什麼更差的?
深吸了口氣,她厲聲喝斥兩名小丫頭,“給我住嘴,再敢胡說八道,我馬上稟了管家,把你們發賣。”
“……”
兩名小丫頭這會也緩過了氣,站在素淺的身後,小臉還是發白。
屋子裡,一聲驚呼,“啊——”
稀哩嘩啦。咣噹。
把兩名小丫頭唬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下。
素淺咬了下脣,把手裡的藥盅放到一側,對着兩名小丫頭瞪了一眼,“你們兩個隨我來。”
屋子裡,伏秋蓮眼神呆滯,看着菱花鏡裡這張如嬌花兒般的容顏,差點暈過去。
這個女人是誰?
這不是她!
小几上的果碟,茶盅被她給碰到地下,她卻猶不自覺。
只是盯着鏡子裡的這張臉發呆。
這個臉很好看,是她從不曾看到的美人兒。
比起鎮上排名第一的豆腐西施還要好看。
不不,兩個人簡直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可是,她再好看也不是自己呀。
爲什麼她不過是暈了一下,臉就變了?
她深吸了口氣,眼神一閃,猛的撿起一側地下的碎瓷片。
擡手照着鏡子裡出現的這張臉划過去。
她要看看這到底是誰的臉。
是哪個妖怪附了自己的身麼?
劃破了,流血了,是不是就能回到自己以前的臉?
或者,這是一場夢?
如果只是一場夢,那自己把臉劃破,血一出,應該能痛醒吧。
所以,伏秋蓮是想也不想的直接就對着自己的臉划過去。
看在才進門的素淺眼裡,簡直是魂飛魄散!
幾乎嚇了個半死,飛一般的撲過去,想也不想的就伸手擋在了伏秋蓮的臉上。
那尖銳的瓷片一角劃在素淺的手背上。
痛的她倒抽了口氣。
一道血口被劃開,血唰就流了下來。
伏秋蓮心裡還覺得疑惑,怎麼不疼?難道,這果然是夢?
正想着再來一下,可擡眼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人影。
她嚇的差點跳起來。
再看素淺手背上的傷,伏秋蓮咣噹丟了手裡的瓷片,大怒,“你瘋了,怎麼能衝上來呢,傷的怎樣,快把手拿過來給我看看。”她一手拽過素淺的手,看着那血流不止,心裡慌極了,可擡眼看到素淺疼的臉都白了,再加上兩個小丫頭站在那裡哆嗦,眼底盡是驚恐——
少奶奶果然瘋了,看看,連自己的臉都要劃花。
這要不是素淺姐姐攔下,這得把臉傷成什麼樣?
深吸一口氣,伏秋蓮強自鎮定下來,擡頭對着兩個小丫頭怒吼,“還不趕緊去請大夫?”
“啊啊,是,少奶奶——”
兩名小丫頭嘴裡應着是,可腳卻是沒有移動半點。
她們都出不了這個院子的好不。
能去哪請大夫?
伏秋蓮勃然大怒,“該死的,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
素淺卻是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嘴角微翹,含了一抹笑,“少奶奶,奴婢沒事,不過是點子小傷,不礙的。”心裡卻是高興的很,剛纔看到少奶奶那個樣子,她真的差點沒嚇死,少奶奶如今本就不得寵,更被府裡的老太太,太太嫌棄,如今若是再毀了臉,以後可怎麼活啊。
雖然手疼的很,可素淺卻很是開心。
還好,少奶奶的臉沒事。
還有,少奶奶哪裡腦子燒壞了呢,明明還是和以前那般的善良。
對她還是和以前那樣的好。
看看,少奶奶這會都急成什麼樣了啊。
如果換成府裡其餘的幾位少奶奶或是太太,別說毀了丫頭的臉。
就是把人打個半死。
死就死了,大不了出些銀子了事。
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她眼圈含淚,“少奶奶您別擔心,我房間裡還有些外傷止血的藥,讓小玉去拿過來就是。”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拿。”
看着兩個小丫頭如釋重負的跑下去,伏秋蓮的眉頭緊蹙,深深的瞥了眼素淺,壓下滿腹的疑惑,不解,她慢慢的在腦海裡回想着自己哥哥受傷時,大夫是怎麼幫他處理,包紮傷口的,撕了布條,接過小玉拿來的藥粉,她咬了下脣,這藥該放多少?
身側,小玉張了張嘴,“少奶奶,奴婢幫您……”
伏秋蓮已經是擡手,呼啦,把半包藥粉都直接撒到了素淺的傷口上。
血是止住了一些。
可那藥粉,卻是直接灑了一大半!
看着掉了一地的藥粉,伏秋蓮滿臉的訕訕,“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奴婢知道少奶奶不是有意的。”素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開心的,欣慰的笑,她家少奶奶,從來都是這麼的善良,哪怕她是個丫頭,也從不會因爲她的身份而看不起她!看看,這都親自幫她換藥呢,別說倒了一地,就是都倒在地下,那也是少奶奶待她的恩澤!
伏秋蓮讓素淺落坐,“你別站着,坐下來我纔好包紮傷口。”
“少奶奶您這是要折煞奴婢,奴婢哪能坐?”
“你受了傷,爲什麼不能坐?再說,你是爲我受的傷。”伏秋蓮這會也沒了心思去計較別的,女孩子的臉,手最是金貴的,萬一這手因爲自己而留了疤,素淺以後會被人嫌棄的,這麼好看的丫頭,手上多了道疤,看着也不好看吶,這麼想着,她就直接把素淺按在凳子上,“趕緊坐下,別動,我幫你包傷口了啊。”
伏秋蓮處理傷口的方法不是一般的笨拙。
到最後,素淺的手被她直接包成了棕子,可小丫頭卻是開心的很!
眉開眼笑的向着伏秋蓮道謝,“奴婢多謝少奶奶。”
兩個小丫頭這個時侯把地下也收拾好,伏秋蓮看着素淺的傷處理好,沒有血了,緊繃的情緒一鬆,心思直接就轉了過來,她啊了一聲,最後,定定的看向素淺,“我問你,你爲什麼老是叫我少奶奶,你們都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素淺小嘴張大,一臉的緊張,“少奶奶您這是什麼話?”下一刻她反應過來,面色大變,“您不記得奴婢了?您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隨着她說一句話,伏秋蓮的頭點一下,最後,素淺幾欲抓狂——
她們家少奶奶,真的把腦子給燒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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