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必昌感覺頭真的有點暈,可他現在總還算是有點清醒,知道車子隨時有可能會爆炸,要活下去,也只有想辦法爬出車子才行,所以就算他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幾乎動彈不得,可他還是鼓足了勇氣,拼盡了吃奶的力,這纔好不容易爬了出來。
車門有些變形,出來的時候,周必昌是吃了些苦頭的,而且硬擠出來以後,本來沒有受傷的肋骨似乎卻硬生生被擠斷了一根,可他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人在生死關頭,往往會對一些身體的感覺有些遲鈍,現在周必昌就是這樣。
一屁股坐在車門外面的馬路上,周必昌發現自己的左邊前車輪竟像是被切割機切過一般,竟連着內外一起被人切去了一大半,而油箱中的油也只滴噠滴噠的往外滴,剛剛買來不久的本田車已經完全變了樣子,幾乎已經沒有維修的必要,這讓周必昌相當的心痛。
都是可惡的杜峰!
周必昌這麼一想,馬上記起剛纔在車身前的那個冷酷的年輕人,禁不住用眼睛去搜索開來,車子的附近完全沒有蹤跡。
“難道被車子撞得太遠了?”周必昌心道。
又馬上想道:“不可能啊,看樣子自己的輪胎被劃破,必是人爲的,剛纔除了那個怪怪的年輕人以外,也沒有見到其它人,如果真的是他,那就不可能被自己的車撞飛了,那他是如何辦到的呢?現在又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艱難的返轉過頭,周必昌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那年輕人真的就在他的視線之中,離他也不過五米距離,手中正玩弄着一把匕首,臉上的表情有些冷酷,看向周必昌的神色跟看一隻豬一條狗完全沒有什麼兩樣,似乎周必昌只是他的一個玩物而己,更是他案板上的肉。
“你,你,你是誰?爲什麼要害我?”周必昌剛剛爬起一半的身子頹然坐倒在地上,也將頭轉了回來,再努力的往後挪動了兩步,卻將身上的傷口牽引得生疼,不過這還不是最讓他心裡難過和害怕的,他現在簡直猶如見了鬼一般,不錯,他面前的年輕人的行動真是如鬼神一般詭異,剛纔明明看着對方衝到了自己車前,可高速運動中的車子爲什麼沒有把他給撞飛?而且他又是如何將車輪胎破壞到的?
“你是不是周必昌?”龍十三感覺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動手,可少主的命令他不能違抗,更不放心手下的人去做,所以就算杜峰好意讓他實踐並不能真正讓他受益,可他還是來了,而且今天晚上他要乾的事情還很多,他都要一一親自去幹。
這真是很難得的一件事情,這樣的小事讓龍十三來做,簡直是大材小用,要知道,現在的龍十三,早就不親易動手了,而他一旦動手,必是十分重要的人物,或是身手特別高明的對手,比如前不久,青幫在上海的殘餘部隊就有一厲害高手,最後就是龍十三親自動手的。
“我,我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周必昌有一種顧感,他突然記起杜峰白天的警告,不禁馬上又問道:“你是杜峰的人是不是?是他讓你來害我的對不對?”
龍十三破天荒點點頭,冷聲道:“那就對了,今天你必須要死,而且要死得很慘才行,這是少主的命令,所有與少主爲敵的人,都要死!”龍十三渾身突然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殺機,雖不是故意徵對周必昌,可後者還是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寒戰。
“你,你不要過來,我可是有青幫的人幫護的,得罪了青幫,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周必昌已經把那些個到現在爲止他依然沒見過也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保護者當成了自己唯一活命的機會,所以他的聲音一下子變高了不少。
龍十三朝左首十丈以外的那幢高樓看了一眼,聲音也漸漸變高,冷冷的道:“不管是誰,只要與少主爲敵,那就得死,誰也不能例外,至於青幫的人,我殺得都沒有興趣了,如果誰要是不信,可以出來試試。”
正是龍十三所看的那幢高樓的二樓,四個青幫的兄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在心中生出一股懼意來,本來他們正要出去救周必昌的,可惜龍十三的話卻讓他們猶豫了。
“天啦,是他,我認出他來了。”一個小弟喃喃的道。
“王哥,咱們要不要去救人?”另外一個小弟向這個正喃喃自語而出神的男人請示道,看來這位所謂的王哥就是這次保護任務的負責人,而且看起來,這王哥在青幫中的地位還真不低。
“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看到龍十三朝這邊看來,又說出那樣的話,有人開始懷疑起來。
“我看也挺像的,不過怕個球,我們有四個人,王哥,要不要出去?”最後一個小弟也迎合道。
一把將三個兄弟拉離了窗戶的位置,王哥有些心驚的對三人道:“幾位兄弟,我老王平時在幫內對你們如何?”
三人一愣,有人道:“王哥對我們當然很夠意思了,要不我們也不叫你王哥了。”
“就是,王哥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們都聽你的就是!”其餘兩人也分別向王哥拍馬道。
“那我說的話你們相不相信,聽不聽?”王哥臉上依然有些緊張。
“當然了,王哥本就是我們這次任務的頭,你又比我們三人的地位都高,我們不聽你的聽誰的?再說,你又比我們的資歷老,我們哪敢不信你的?!”一人代表幾人一起向王哥表態,其實他們心裡也真是這麼想的。
“好,那今天晚上我們的任務就註定要失敗了,要想活命,我們就最好不要現身,也許他會放過我們一條生路!”王哥有些緊張的道,財時伸手在額頭摸了一把,有冷汗滴下。
“王哥,那人是誰啊?你認識?”
“那是個魔鬼,我見過他,可我寧可一輩子都沒見過他!”王哥的臉上冷汗直流了,他已經感覺到有冷汗流了下來。
突然,一個聲音從窗外傳了進來,聲音相當的冷:“有自知之明,今天就放你們一條生路,不過回去以後最好早早退出青幫,否則下次見面,你們都得死!”
那個死字發的是重音,而且話一說完,人似乎也一下子消失不見,一個小弟有些衝動的想要拔出砍刀向窗外衝去,結果卻被王哥死死的拉住,同時又將他的嘴捂得死死的。
那個聲音發出來以後,就再也沒有聲讀,過了一會兒,王哥這才鬆開剛纔那位衝動的兄弟,朗聲道:“多謝了。”
依然沒有迴音,四人等了不下十分鐘,又叫了數次,依然沒有迴音,這下才確定剛纔窗外說話之人已經離開,這才一起來到窗戶口,一打開窗子,他們就看到周必昌的屍體了,橫放在損壞了的車身頂部。
四人一起來到現場,發現周必昌已經死了多時,一臉的恐怖,全身的骨頭被人敲得粉碎,腦袋已經被切下來放在檔風玻璃下面,而他內臟卻從肚子裡面流了一地,從咽喉到下陰,周必昌被人直接切成了兩半。
有警笛聲傳了過來,四人趕緊撤走。
魏少雲在盛華公司的地位並不亞於周必昌,可他現在心裡卻有點不爽,因爲與周必昌今天一起反出盛華以後,他只是獲得了一份與周必昌平級的職位,雖然獎勵也有二十萬,卻少了周必昌最開初得到的那五十萬,雖然他在家不像周必昌那樣作不得主,他也有自己的小車,可他卻一樣不爽,那可是五十萬,不是五萬或是五千。
魏少雲不爽的原因還不僅僅是這一個,被周必昌放了鴿子,打電話卻又老是無人接聽,所以他很武斷的覺得周必昌不是東西,是周必昌不講義氣,於是與同樣一起叛出盛華集團的莫聰一起在酒吧玩了一會,等莫聰帶着小姐回家去了,自己這才按時回家。
按時回家是個好習慣,這是作爲一個好男人最基本的準則,魏少雲就是這樣認爲的,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丈夫,所以他從不帶小姐回家,也從不夜不歸宿,只是可惜的是,好人不一定有好報,他現在連小別墅都有了,可還就是沒小孩,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魏少雲以前在外面喝酒都是會找了小姐打一炮再回家的,可今天他卻沒去找小姐,因爲他也確實沒有那份心情。
沒有心情是一回事,可有了**他也一樣需要發泄出來,好在他有個長得還不錯的老婆,他妻子叫嶽娟,除了疑心病比較重,又比較敏感和虛榮之外,倒也不算太壞,長期不懷小孩的她,對於魏少雲始終是很牽就的,比如,今天晚上這麼晚了,魏少雲要**,她也積極配合。
可惜今天晚上對於魏少雲來說,的確不是個好日子,似乎怎麼都不順心,剛剛纔進入嶽娟的身體,還沒有容得嶽娟**幾句,窗外卻突然傳來幾聲貓叫,像是在叫春一般,卻又突然淒厲的一聲尖叫,再沒聲息,在這深夜中顯得特別刺耳和讓人毛骨悚然。
魏少雲差點被嚇出陽萎,怏怏的想要爬起來去看個究竟,卻被嶽娟按在牀上,笑道:“老公,你睡下,讓我去看看吧。”
沒有拒絕老婆的好意,魏少雲乖乖的躺了下來,只說了一聲:“回來幫我吹簫!”
嶽江浪笑一聲,這才爬了起來,披上睡衣自去廚房窗口看個究竟,廚房的燈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居然不亮了,幸虧家中還有打火機,去客廳拿來打火機,已經把家裡的傭人吵醒了,那保姆還以爲家裡有賊呢,悄悄爬出房間來看個究竟,見是嶽娟,不好意思的笑道:“娟姐,你這麼晚起來幹嘛啊?”
小保姆大概才十多歲,長得不怎麼樣,嘴巴倒甜,在這樣的社會,估計也只有嶽娟這種對丈夫極不放心的人才會請這種保姆了,要經驗沒經驗,要長相沒長相,屬於兩無人員。
“哦,我聽到廚房有貓叫,想去看看,廚房燈又壞了,所以來拿打火機,對了你有沒有聽到?”嶽娟找到打火機,有些疑惑的道。
這女人可能是糊塗了,或是覺得這高檔住宅區不會有什麼事情,所以一點也不害怕似的,見保姆搖頭,嶽江索性道:“那你去睡吧,我去看看就是了。”
小保姆聽話的回房睡覺,可纔剛剛打開房門,還沒容得她進去,廚房裡面的嶽娟已經驚叫一聲,小保姆從房間摸出自己從老家帶來的手電筒,奔到廚房一看,嶽娟竟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將嶽娟搖醒,這女人回過神,竟嚇得全身哆嗦,顫顫驚驚的指着窗外,道:“鬼,鬼啊!”
小保姆從農村長大,膽子又大了不少,用電筒一照,竟也嚇得尖叫一聲,不過總算是看明白了,那是一隻貓,一隻死貓,吊在窗外還猶自晃來晃去,大老遠看還像是在動似的,怪不得被嶽娟當着是鬼。
好不容易被小保姆扶回了客廳,嶽娟的心情慢慢才恢復,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睡覺,先打電話給110,卻突然覺得有些奇怪,按宣說自己這麼大聲音叫,那魏少雲也應該驚覺出來瞧一眼啊,爲什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兩人來到魏少雲的臥室,看不到魏少雲的臉,不過看樣子正在矇頭大睡,被子也蓋得好好的,嶽娟有些生氣,走過去嗔道:“老公,你快起來啊,家裡出事了,有人吊着死貓來故意嚇我喃!”
被子揭開了,不過嶽娟的話才說了一半就嘎然而止,接着竟一下子再暈一次暈了過去,那保姆跑過來一看,就算她膽子大,也嚇得直哆嗦。
被子裡面的魏少雲雖然還有一絲生氣,至秒鼻息還有,可全身四肢竟全被人直直的切了下來,連着耳朵和下身一起切了,仔細一看,眼睛也被挖了下來。
天啦,一個人少了四肢、耳朵、眼睛,居然還沒死,這不是比死人更痛苦嗎?
在這個城市的另外一個家庭裡面,男主人莫聰的下場和這魏少雲的下場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那邊吊殆在窗外的是狗,而這邊是貓,只不過莫聰雖然四肢也被人截去,眼睛卻還留着,竟又神經出了問題,居然成了神經病,而魏少雲則是直接淪爲了植物人。
第二天的早間新聞,上海市新聞節目主持人臨時加讀了幾條新聞,當然是關於周必昌、魏少雲、莫聰三人的悲慘下場,節目主持人代表公安機關向全社會徵求線索,而且還痛斥了犯罪嫌疑人的沒人性。
一時,關於盛華集團三高層剛剛辭職就被神秘兇手殺死的消息立即傳遍了上海的大街小巷,又馬上成爲大家飯前茶後的談資。
杜峰早上起來以後,先讓謝雨婷與張謀藝去了天山,而自己則準備第二天再動身,因爲今天他還要去公司處理這次的人事風波,他相信,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許多人都會改變心意的,現在杜峰要做的是將那些辭職的人暫時收回,下一步,當然是分頭算帳了,該重用的重要,該換的人也必須得換。
杜峰上班比較晚,他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一番作爲已經讓衆多媒體懷疑上公司,更是給封承天惹下了大麻煩。
早上剛剛上班,封承天就莫明莫妙的被一羣記者堵在公司大門口,他雖然在電視上看到了類似的新聞報到,可這件事情杜峰已經說了不讓他插手,他自然不會在媒體面前多說什麼,只是象徵性的說了幾句話,並表示這些事情都與盛華集團無關,更一再標榜盛華集團是一個正經的跨國大公司,絕不會與黑社會勾結在一起。
回答是這麼回答,至於媒體信不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再說昨天分別吵着想要離開的員工們,只看了新聞,馬上一大早來到段海媚的辦公室門口,大家一致要求要收回辭職信,並一再保證以後絕不離開。
段海媚將這所有的辭職書都交給了杜峰,所以對於一般的員工,她還可以處理,而高級管理人員就只好等杜峰來了才能處理。
杜峰來了,還是哼着歌來的,看到一羣人就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表情有些怪異的朝大家一笑:“大家是要來辦辭職手續是吧?好好好,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點,馬上就給你們辦,所謂強求的瓜不甜,我想通了,你們要走就走罷,所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哪管得着這麼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