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秀是被肖婉婷的電話請到上海來的,在電話中,肖婉婷並沒有將杜峰的真實情況說出來,可肖明秀也不是笨蛋,只從肖婉婷的語氣中,便猜出事情不太妙,於是掛了電話便急匆匆的趕到上海,也許是母子連心,肖明秀在飛機上老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能感覺到杜峰遇到了麻煩一般,下了飛機便急匆匆的趕到杜峰的別墅,在外面先和龍二聊了幾句,藉此詢問了一下杜峰的情況,而後者也不敢隱瞞,老太太一聽說兒子現在失蹤,衆女情緒又比較激動,這纔出面干涉了一句,環視了衆女一眼,肖明秀坐下,對白若雲道:“若雲,你來說說看,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聽 完了白若雲的話,肖明秀這才轉過頭對龍一道:“龍兒,你過來。”別看龍一天不怕地不怕,可肖明秀的話她卻不敢不聽,乖乖的走到肖明秀旁邊,有些彆扭的坐在一邊,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肖明秀摸着龍一的腦袋,勉強笑道:“龍兒,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要說起來,峰兒出事,我這個做母親的,心裡更是焦急萬分,可若雲也說了,現在情況複雜未明,如果冒然去尋找峰兒,無疑是讓將你們置之險地了,這怎麼可以?”
“伯母,我——”龍一剛剛開口便被肖明秀制止了,皺着眉頭道:“怎麼叫我伯母,以後誰都不能再這麼叫了,都要叫媽,知道了吧?”
龍一趕緊叫道:“媽,只要能救出少主,我什麼都不怕,就算是死,也同值得的。”一邊的龍月和冷如冰,寧馨等想要一起出去的衆女也紛紛表明自己的決心。
肖明秀都爲之動容,有些安慰和感動的道:“你們大家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你們爲了峰兒,什麼也願意放棄,可峰兒爲什麼不回上海,還不是爲了不給你們帶來危險麼,現在我還不知道峰兒有沒有什麼事,可不管有沒有事,你們如此衝動便要去尋他,都是白白浪費了峰兒這段時間來的付出,我知道,你們不怕死,你們願意爲峰兒付出生命,可我不能這麼自私,峰兒也不會這麼自私,從你們和峰兒確定關係的那一天起,在我心裡面,你們便全是我的兒媳了,不,應該說是女兒,我心疼我的峰兒,可我同樣也心疼你們,所以,我今天便來做這個主,誰都不能冒然行動,大家都聽若雲的安排吧!”環眼見衆女都點了點頭,肖明秀又問道:“我這麼說,大家沒有什麼意見吧?”衆女自然搖頭。
看到角落裡面的小欣一個人暗自垂淚,肖明秀招了招手,後者有些怯生生的走到肖明秀旁邊,有些羞澀的叫了一聲媽,肖明秀趕緊將後者摟在懷裡,安慰道:“小欣,你不要傷心,峰兒可是最心疼你的,要是知道你爲他哭了,他一定心裡難受的,乖,不要哭了,好不好?”
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衆女正被肖明秀安慰,龍一又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對着白若雲道:“師傅來了!”
白若雲一愣,師傅?師傅是誰?啊,莫不是朱志輝吧,不禁有些驚急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驚喜道:“你是說義父來了?在什麼地方?”
龍二指着門外,道:“已經進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好些人呢!”龍一早就一躍跑了出去,白若雲也不再搭理龍二,也是身子一閃便從龍二身邊閃了出去,現在白若雲的武功在杜峰的指點和雙修中,已經迅速的超過了龍二,所以龍二此時心裡一震,暗道:少主可真偏心,現在咱們是越來越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下次有機會可要少主再教我們幾招纔是!
大廳外面,朱志輝帶着一幫老頭子走了進來,臉色也有點陰沉,看到肖明秀的時候,朱志輝這才笑了起來,過來安慰了幾句,這纔跟着出來迎接自己的衆女一起再進入大廳,分賓坐下,冬兒等丫頭忙着爲朱志輝上茶,而龍一、白若雲則一左一右的坐在朱志輝的身邊,被朱志輝一左一右拍了拍肩膀,雖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兩女卻突然有一種想要哭出聲來的衝動,畢竟兩女從小被朱志輝收養並教誨,所以在她們心目中,朱志輝便是她們的親生父親,而現在被杜峰的事折磨得心神憔悴,見到朱志輝自然想要發泄一番,不過看看衆女都盯着自己,兩女都剋制住了自己的這種衝動。
不遠處,冬兒等幾個丫頭,包括龍雨兩姐妹,龍二等人,都遠遠的盯着朱志輝,在這個世界上,朱志輝可是他們最爲親近的人了,當然,還有杜峰也算,但現在杜峰遇到麻煩了,所以見了朱志輝,每個人都難免心情激動,白若雲低聲抱怨道:“義父,你怎麼現在纔到啊,我都快撐不下去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朱志輝笑道:“若雲,辛苦你了,我知道這段時間來你的壓力很大,我早就想來,可我還得找他們幾個老不死的一起過來才行,僅我一個人,那是沒有用的,對了,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吧!”
朱志輝一共帶了三個人,每個人都是滿頭銀髮,諸葛孔勝、天地二老,那天老其實就是杜峰以前在巴中老家唸書的時候傳授給他太極拳的人,沒想到這次卻被朱志輝叫了來,實在是難得,諸葛孔勝不提,他一向和朱志輝一道雲遊天下的。再看一邊的地老,怪模怪樣的,坐在沙發上也是動來動去的,卻似乎對一邊的師兄有些顧忌,好幾次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說什麼話出來,天地二老性格似乎有很大的差別,比如天老穩重,給人以成熟的感覺,而地老則是老頑童,難以讓人對他產生出害怕的心理來。
白若雲一看地老那不自在的樣子,奇道:“地老,你怎麼也來了?”
“你叫我什麼?你叫我什麼?太不像話了,簡直是豈有此理了!杜峰都叫我義父,又是我收下的徒弟,你卻是叫我地老,難道你不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嗎?你也應該叫我師傅或是義父這纔對,你們說是不是?太不像話了!”地老正找不到機會抱怨呢,這次終於找了個自以爲很有理由的理由道,沒想到一邊的天老卻是皺起眉頭道:“老二,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就不要在乎這些小事兒了!”
地老沒吭聲,一邊的白若雲卻笑着叫了一聲:“地老師傅,不不不,應該直接叫你義父纔對,這下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對了,我說乖女兒,我想向你討點東西,不知道你舍不捨得?”壓低了聲音,地老似乎很怕天老聽到自己的話,湊過頭來,偷偷摸摸的道。
“什麼東西?只要女兒有的,義父要,自然都可以給你的!”白若雲心中其實已經知道地老想要什麼,緊接着又道:“不過,義父啊,你看現在你那乖兒子生死不明,你是不是也該替他做點什麼啊?”
地老一瞪:“那當然,誰敢欺負我徒弟,我義子,我就跟他沒完,教廷是吧,女兒你放心吧,有我大師兄出馬,一定手到擒來!我們這次來這裡也是想要一起去救回我那乖徒兒的,對了,咳咳,上次的那種酒,現在你們還有嗎?”真實目的露了出來,原來是想要討些酒喝,不過他也太天真和奢侈了一點,上次那幾罈女兒紅,可是極品中的極品,而且在地下藏了幾十年,一次喝光之後,又從什麼地方能找到這種酒,所以他這話說了等於沒有說。
白若雲一邊搖頭一邊低聲的道:“你是說極品女兒紅,義父,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那幾壇都已經被你喝光了,我們到哪去給你找這種酒去?不過一般的好酒我們還是很多的,一會兒空了我叫人帶你去地下室去吧,你乾脆在那酒缸中洗個澡,再睡幾個小時的覺,做個美夢再出來,你說怎麼樣,呵呵。”
“嘿嘿,這個,這個,我看一般的就一般的吧,一會兒你派人帶我去,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大師兄啊,可是管我管得比他自己還嚴得多,老是在路上不允許我偷人酒喝,卻又不給我拿錢,你說我到哪去喝酒去,哎,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這地老還真是個怪老頭,前半句笑得很,後半句便哭了起來,當然,眼淚是肯定沒有的,有的只是個樣子,做出來給大家看的而己。
“老二,你又犯什麼牛脾氣了,乖乖坐在那裡,我們現在研究正事要緊!”天老一瞪地老,後者馬上乖乖的閉嘴,卻是嘟得那嘴都能掛只酒瓶了,有些小心的盯了天老一眼,見對方正對自己怒目以對,趕緊回過頭,假裝沒看到這一切,不過人卻是真的乖得很,真像是返老還童了一般,比小孩子可聽誘得多。
“義父,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想要去救少主!”龍一低聲向朱志輝請示道。
“你去救他,那我問你,你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嗎?”朱志輝皺起眉頭問道,龍一自然無從回答,所以朱志輝又將頭轉向另一邊的白若雲道:“若雲,你讓我找的人,我基本都找齊了,除了柳生劍狂之外,五行尊者那五個老不死的估計這兩天也會趕到,到時候咱們再好好商量一下,救人那是肯定的,問題的關鍵是我們現在失去了他的蹤跡,所以最重要的是尋得他的行蹤,這才談得上救人,大家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大家自然齊聲說是,朱志輝又向一邊的諸葛孔勝道:“我說老道士,你看峰兒現在有沒有麻煩,再看看他現在身在何處?”
“我如何看?”諸葛孔勝故意問道。
“你不是會算的麼?快快快,現在就替峰兒算上一卦,我也很想看看他究竟有沒有什麼危險!”朱志輝有些心急的道。
“你自己不是也會算的麼,還來找我做什麼?”諸葛孔勝笑道。
朱志輝乾笑幾聲:“臭道士,這次算是你贏,這天下的卦相之術就數你最爲精通,這下子你總可以了吧,幫他算一下吧!”
諸葛孔勝笑了笑,卻並沒有拿出什麼算卦的工具來,而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疑聲道:“朱老頭,說實話吧,不是我不算,而是這次我早在昨天晚上就算過了,我是真的算不出來什麼,這種事情也是我這四十年來第一次遇到的,杜峰的命相太過奇特,這麼說吧,這次的危險肯定是有的,能不能順利的渡過,可就要看天意了,如果順利的過了,那他以後的命相可就一直是吉人天相,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但這次如果過不了,那以後的所有什麼話也就自不必說了,哎,其實眼下這個情況,誰也說不清楚。”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白若雲一聽這話,心裡差點涼透,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還是做出一副很堅強的樣子道。
“現在怎麼辦?”朱志輝一愣:“還能怎麼辦啊?當然是集中我們的力量,再一起去教廷,如果峰兒還沒有出什麼事兒,就讓教廷放棄對峰兒的追殺,要是真了同了什麼事兒,咱們就將教廷徹底毀了去,咱們也算是爲峰兒報仇了,你們說對不對?”這話很對,可惜誰也不會在這個關頭接這句話,開玩笑,誰會想杜峰真的出事兒啊,還報仇呢。
地老在一邊認真的插言道:“我想說句話行不行?”一邊問卻像是小學生上課一般,將手剛剛的舉起,又像是有些害怕似的,盯了一邊的天老一眼,目光閃爍。
“你說吧!”天老這次倒沒有責怪自己這麼怪兄弟,而是很溫柔的道。
“我覺得峰兒現在一點事兒也沒有。”地老煞有介事的道。
“你怎麼知道?”天老有些莫明其妙的問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地老的身上,不管怎麼樣,大家都想要聽聽看他的分析,說不定還真被他說服了喃,大家都如此想道。
地老認真的道:“師兄,你還記得我們師傅臨終時說過的話麼?”
天老疑聲道:“師傅說的話可多了,而且這麼多年了,我也沒有多大的印象了!”
地老笑道:“師傅說我這輩子可是富貴命的,對不對,特別是在老年的時候,幾乎是一帆風順的,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舒服得很喃!”似乎陷入了自己爲自己編織的夢中,地老忘情的道。
咳咳幾聲,天老道:“說正事,說正事。”
“我是在說正事啊,你們不要着急,聽我慢慢說來,你們想想啊,我的命自然是好的,可杜峰現在是我的義子,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也會很難過的,那豈不是我就不會開心和快樂了,那這麼說起來,我的命運也就算不得一帆風順了,所以,因此,那麼,我就覺得峰兒不會出事的!”地老洋洋得意的道。
所有的人都突然想起兩個字:瘋子!
不錯,這地老簡直就是胡言亂語了一番,大家有些哭笑不得,都不再理他,天老氣道:“閉上你那張嘴吧,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的!”
大家正沉默呢,外面又有人來了,五個怪里怪氣的老頭子正在教訓着龍五,五張嘴,除了金一之外,都將龍五數落得一無是處,不過得到過白若雲的命令,龍五知道眼前這五個人可不是一般的高手,任何一人也足以秒殺了自己,所以他可不敢還嘴,再說了,別人都是來幫忙救少主的人,如何可以得罪得起?
“我說五行老頭兒,你們對個後生晚輩,還要五人一起麼?羞也不羞?”天老皺着眉頭笑道。
“死老頭子,別以爲你們修仙派就了不起,惹急了,我們五兄弟去拆了你們那廟門,你信不信?”火四依然是那副火爆的脾氣,像是吃了火藥一般。
地老見有人辱及自己的門派,馬上站了出來,氣呼呼的道:“他奶奶的,誰這麼囂張啊?居然想要拆我們的房子,活得不耐煩了麼?”
“是我,怎麼樣,你能把我怎麼着?”火四嘎嘎乾笑起來。
“兩位前輩都不要再吵了罷!”大門外突然凌空射進一道人影,麻衣麻布,一身和服更見高手風範,甚至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了。
“你是誰?”火四和地老果然不吵了,卻是同時將矛頭指向這個剛剛進來的男人。
“柳生劍狂!”柳生劍狂淡淡的道。
“哦,我想起來了,我認識你的,哈哈哈哈!”火四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的確,上次與杜峰一戰的時候他可是認識過柳生劍狂的。
“對了,你是日本人,不過,你那一手馭劍術可真是練得不錯的!”火四很少如此直言佩服過誰,可今天他卻例外了,這柳生劍狂,的確是個高手,而且面對五行尊者,柳生劍狂也以後生晚輩的姿態自謂,也算是低調。
而低調的人,總是受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