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龍現身(下)

在大家熱烈的討論與交流中,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茶桌上的光影已經變得暗淡下來,林明瑤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後掛在炕邊牆上的一個時鐘,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雖然是夏季,對於瀝城這個山城來說,外面的暑熱已經漸漸消退了,林明瑤着急起來道:“咱們是不是該回家了?”

李夢笛也趕緊看了看錶迴應道:“哎呀,時間好快,是得回家了。”

於是五個人站起來向李永久告辭,李永久一路依舊熱情相送,蔣琪更是各種聊不夠,一直圍着李永久問東問西,李永久雖是表面在和蔣琪聊着天,但是他其實一路上一直在暗中觀察着林明瑤的表現。

而林明瑤則早已注意到這一點,所以她只是不動聲色的跟在大家周圍走着,面部做出毫無表情的狀態,雖然她有太多的疑慮和困惑,李永久好像剛好知道她想知道的一些故事,或者更多的故事,但是對於一個才見過兩面,並不知任何底細的年長異性,林明瑤的戒備心理一直沒有鬆懈過,她還需要驗證,驗證這個人的可靠性,才能再繼續尋找答案。就這樣,林明瑤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林明瑤一行五人出來時,天氣已不再那麼酷熱,再加上幾個人在李永久的屋子裡吃茶聊天,心中的煩躁和身上的大汗都已經消失殆盡,幾個人都覺得今天的見聞十分新鮮,在行程的意料之外又結識了這麼一位熱情有意思的居士,幾個人一路下山一路聊,很快就到了山腳下。

李夢笛、蔣琪和趙宇住在東邊,林明瑤和王振光住在南邊,所以五個人分成兩撥互道了再見就各自騎着自行車分開了。一路上林明瑤和王振光可有可無的聊着點同學和老師之間的事,很快王振光就先到了他在的小區附近,於是剩下林明瑤一人往家騎。

一路上她終於有了獨立思考的時間,於是她在離家不遠的街口,找了個臺階坐了下來,望着路上偶有的行人,一股微風吹過她的後背,把身上最後的一點汗水都帶走了,她感覺舒服極了,家附近的這個臺階有三四米高,兩邊還有臺子,是一家臨街商鋪的臺階,但是因爲近幾年瀝城的商業中心向東北方向遷移了,所以林明瑤住的附近的商業越來越冷清了,周邊除了一些超市、美髮等涉及民生的店面還開着,很多大中型的商業都已經轉移了。

伴着晚霞與微風,林明瑤在最高處的那級臺階上坐定,她開始了沉思,這件事情既然已經有幾個同學都知道了,那麼這就不算是個秘密了,幾個同學間難免互相交流或者對家長談起此事,那麼林明瑤的父母也會知道這些事情。

第二點這個事情已經困擾她一年多了,她所接觸的除了虛幻的夢境就是那個不知根底的李永久和他們敘說的這些故事,所以她急需要找第二個人去驗證這個關於“黑龍”山脈的真實性。

第三,她目前的狀態實在太差了,她需要儘快解開這些疑問,讓身心得到一些休息。

思索完這些,她立刻起身往家門口走去,結果就在她還離家隔着兩棟樓的距離,突然從拐角處走出來一個人,林明瑤急忙忙往家趕,當她發現她要撞上側面衝出的那個人時,她立刻飛快的往旁邊一閃,這纔沒有被撞倒。她回身看了看,“哇,原來是一位帥哥。”林明瑤忽的花癡心起,一位高大帥氣的男孩,頭髮略偏分,皮膚白皙臉龐略尖,內雙眼睛,高高瘦瘦有雙大長腿,穿一身黑色休閒裝,看起來乾乾淨淨,林明瑤真是有點心動,遺憾的是,那位男孩只瞥了她一眼,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於是林明瑤也急轉回家。

等林明瑤回到家中,她爸媽已經下班回家了,今晚又是一頓豐盛的晚餐,雖是夏天,但是林明瑤一家一年四季晚餐都是比較豐盛的,因爲平時爸爸媽媽上班非常辛苦,晚上的時候一般林媽媽都會做的豐盛一些,這樣一家人在一起吃飯會更加的熱鬧和愜意。

一家人很快就圍坐在桌子旁,家裡的兩隻小狗也早早的等在桌子底下了。今天林爸爸單位發了獎金,林媽媽和林爸爸都比較高興,於是他們兩個決定小酌一杯,林媽媽喝了一點酒之後就說起了她年輕時在酒廠上班的經歷,林爸爸也談起了他下鄉時去玉米地摘玉米的故事,說到林爸爸膽子小聽到一聲狗叫後,嚇得玉米沒摘到,丟掉帽子一路飛奔回宿舍的時候,一家人樂的前仰後合。

林明瑤看到爸爸媽媽正在興頭上,這會兒正好可以問問關於“黑龍”的事情,於是她開口問到:“媽,咱們這的“龍頭崖子”您去過嗎?怎麼叫那個名兒,長得一點也不像龍頭啊,叫什麼“龍頭崖子”。”

林媽媽喝了一口酒,然後說到:“龍頭崖子以前可不長這樣,我見過以前的樣子,那都是我小時候了,我可記着挺清楚,以前挺像龍頭的,老遠一看,能看到犄角、眼睛、龍鬚都挺清楚的,後來廢除舊思想,又榔頭鑿,又炸藥炸的,給炸沒了。”

聽到此處,林明瑤突然心裡感到十分可惜,原來白天聽說的龍頭崖子被炸燬這事是真的,心想:“如果不被炸燬,那麼現在做個特色旅遊景點項目估計也挺好的吧。”

正在她胡亂思考之際,林爸爸也開口說到:“那可不是,就是那會兒嘛,炸下來的石頭建的現在的四清閘。”

林明瑤聽這麼一說突然覺得這事更加不簡單了:“對呀,不僅把龍頭炸燬了,讓這條黑龍失去了原本的完好身體,再在它的老巢伊遜河的上游建造一個水閘,這絕對是要徹底的斷掉這條“惡龍”的命脈,讓它徹底無路可走,實在是高,就是不知這是高人指點還是湊巧而爲了。”

這時的林明瑤心裡已經有了一點底了:“最起碼這個黑龍的形體在以前是真實存在過的,那麼那些傳說什麼的雖然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側面最起碼驗證李永久說的話還是有三分可信。”

接着林明瑤又問了關於苔山塔的故事,林媽媽說:“這苔山塔是當年康熙爺敕建的,乾隆爺經常北巡,在咱們“離宮”這一帶做了很多首詩呢,以前小時候都會背來着,現在早忘記了,只記得最後一句是什麼“惟有伊遜河水自流。”

林明瑤央着她媽媽問這首詩叫什麼名字,可是她媽媽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就這樣,一家人在歡聲笑語中晚飯吃畢。

瀝城夏天的夜格外的舒爽,沒有白天的燥熱,也沒有汗水的黏膩,有的是一陣陣的微風和人們悠閒自在的笑談。

林明瑤和她爸爸各自拿着馬紮,端着兩樣水果,去樓下了,這時樓下已經有很多鄰居三三兩兩的或坐或站的在聊天,主路上也有熙熙攘攘的一些人在往外走,那是要併入去河邊散步的隊伍的人羣。

林明瑤和她爸爸選擇了門口最近的地方放上了馬紮,然後把一籃葡萄一籃脆棗擺在旁邊的小石臺上,偶爾遇到過往的鄰居和小孩兒就會讓一些水果給他們吃,再攀談上幾句。

她爸爸吃了幾顆葡萄後,看到遠處有人在打牌便湊了過去,只剩下林明瑤一個人坐在樓門口,她側着頭歪向左邊,看到遠處的那棵白楊樹依舊在嘩嘩作響,她隨意捏了一顆棗放在嘴裡,棗特別的甜,這一刻她的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心情也美妙了起來,兩隻小狗跟了出來,在她腳下不遠處趴下,“鬧鬧”抻着舌頭,閒閒的盯着左邊,然後身子一伏就趴在了地上。“歡歡”則依舊是精神百倍的半坐在地上,把頭擡得高高的靠在它媽媽的身邊。

林明瑤覺得這一刻非常的幸福,她感到周身從來沒有如此的通透和放鬆過,就這樣他們待到了很晚,鄰居們陸陸續續的回家了,林明瑤領着她的兩隻小狗也上了樓。

第二天一早起來林明瑤無所事事的在自己的屋子裡繼續翻看着她的書,快到中午時分,她聽見樓道里熱鬧了起來,然後是一陣敲門聲,然後聽見她媽媽開門和一箇中年女人交談了起來,聽見她媽媽說了一些客套話:“挺不好意思的,這麼遠還給我特意送過來,謝謝。”

然後就是關門聲,林媽媽進了廚房。林明瑤也好奇的跟了出來,進廚房一看,林媽媽正在收拾一袋子蘑菇幹,這蘑菇看上去幹乾瘦瘦,還呈現一種黃棕色,味道聞起來有種特別的味道,不嗆但是很濃郁。

林媽媽正在把這些蘑菇泡發出來,林明瑤好奇的問道:“媽,哪來的蘑菇?”

林媽媽笑呵呵的對林明瑤說道:“剛纔3樓的過來了。”

“3樓?誰家啊?”林明瑤有點迷惑。“

“姓王的她們家,你平時不咋見,她們家也沒半大的孩子,孩子都在外地呢。”

“哦,他們送的蘑菇?”林明瑤問到。

“對,她前一陣跟她們家鄉下的親戚去大黑山採的。這是肉蘑,泡好了晚上給你們炒着吃。”

“大黑山?就知道苔山、西山,怎麼還出來個“大黑山”?”林明瑤不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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