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離心中一樂,哈,這要是換個地方問的話,自己還真不知道,這XXX度假村,自己倒是大有印象。
其實,眼鏡男的這一個看似尋常的問路,也是經過心理學家的的嚴密論證了的,不管是什麼生物,對自己突然轉換的第一環境,印象一般來說都是相當的深刻,而目標剛剛從度假村移動到這裡,你能說他印象不深刻嗎?只要讓方離能接上話茬,眼鏡男自然有能力將談話繼續下去,他的專業裡關於談判學的考試他可沒有掛過科。
“那邊,我剛剛從那邊過來呢,沒什麼好看的,除了幾棟樓就是一片樹林,你不是去度假的吧?”方離很是好心的提示了一句,沒準這眼鏡男就是外地跑來巴巴去被宰的遊客之一呢。
“哈,你看我象是度假去的嗎?跑業務呢?倒是兄弟你一身驢友的打扮,飄逸的很,這是自助旅行吧,現在的人都流行玩這個。”
方離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這身行頭是順手牽羊弄來的,訕訕的笑了一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不過,好不容易有個找自己搭訕的,看樣子還挺能侃的,方離自然不會放過在他身上多打聽一點消息了,在鎮子上轉悠了半天,他從商店的招牌上隱約知道自己是在京畿某處,但是,具體的情況他還是兩眼一抹黑,他現在身上除了一疊符籙,可是連買本旅遊地圖的錢都沒有。
“對了,能不能借你電話用一下,我錢包給掉了,想打個電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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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黴催的!”眼鏡男把手機拿出來,遞給了他,“不是我小氣啊,這電話我都打了半天了,楞是打不出去,估計這裡信號太差了,要不你試試?”
方離接過手機,極其嫺熟的撥通了自己家中的號碼,令他感到有點奇怪的是,電話倒是能打出去,只是提示音老是不厭其煩的對他說道:“您撥打的號碼不存在,請查證後再撥!”
“記錄查證了?”一號趁着方離撥號的的空隙,詢問道。
監控車裡的專家們忙碌了一陣,對着一號回答道:“是一個從未啓用過的空號,估計目標效仿他人使用的樣子隨手亂撥的,想借此察看我們的特工的反應。”
就算這個臨時電磁盲區內所有的通訊設備不能使用,眼鏡男遞給方離的手機,也一定是能夠使用的,這可是真正的衛星電話,同一時刻,至少有兩顆衛星在爲這部電話提供服務,一顆正常使用,一顆備用。作爲科技含量相對比較高的手機,被這個來自未知空間的生物第一次使用,可以從該生物對手機的態度判斷出他自身空間的科技水平,對於這一點,科學家們可是下足了功夫的。當然,在方離還回眼睛男手機後,這手機會在一個合適的時間通過秘密的渠道回到研究所,這上面方離留下的指紋啊皮膚碎屑什麼的就夠科學家們研究的了。
“果然出了毛病,我也打不通!”方離把電話還給眼鏡男,有點失望的說道;“看來,我得露宿街頭了!”
“就是,這電信部門老是整出這些妖蛾子,我這電話不通,客戶聯繫不到,業務也別跑了,他們這一歇菜,不知道多少人跟着倒黴呢!”眼鏡男一臉同情的看着方離:“我看我們哥們這是屬於同病相憐型的,你也別愁眉苦臉的了,要不,到我那裡委屈一下,誰沒有個爲難的時候呢?”
對於眼鏡男的熱心,方離自是很勉爲其難的接受了,並一再表示聯繫到了家裡就不再給眼鏡男添麻煩了。看見他扭扭捏捏的上了車,眼鏡男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心裡暗自好笑:“你能聯繫到家裡才叫有鬼呢,也不知道你丫原來是個什麼模樣,不過,這裝神弄鬼的倒是很在行,老子要是不是出發前提高了兩個密級,知道了你的來路,恐怕還真被你矇混住了。”
在車上,這兩人各懷鬼胎的彼此在對方身上打探着自己敢興趣的事情,在監控錄像前的工作人員如果不是領導一直在面前盯着,簡直一個個要大呼過癮了。短短的一個小時的車程,這車上二人簡直象演了一場精彩的諜戰劇,其思慮之謹慎,言辭之隱晦,談話技巧的鬼斧神工的運用,簡直讓人看得如癡如醉。一個個驚歎不已,原來,這麼平常的一句話,竟然可以推測出這麼多的信息啊。
眼鏡男和方離的胡扯,給另一處安置 “他的家”的同事們留出了足夠的時間,對於方離如此的合作肯跟着眼鏡男走,的確讓所有的人長舒了一口氣,當然,這安置方離的地方就得馬虎不得了,居住環境暫且不說,起碼,各種隱秘的監視設備那是一定要儘快安裝好的,而房子四周的鄰居也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換上所有的國安人員,畢竟,上面的指示,接觸的前提條件就是要在有能力控制的範圍內,不用萬無一失的措施,怎麼能保證這個’有能力控制‘呢。
轉悠了半天,估計同事們處理得差不多了,眼鏡男纔不動聲色的載着方離朝着所謂他自己的住處開去,按照他給方離的說法,他叫餘漢,是一個賣保健器材的公司的業務經理,雖然來京打拼了多年,至今也沒能混上一套房子,到現在還在租房住,對於這一點,方離深有同感,在他記憶裡,自己打工的那段歲月,曾經計算了一下在京城購買一套房子需要他工作多少年,當時得出的答案是至少200年,這200年還得象神仙一樣,不吃不喝。
“先委屈一下,地方不大,恐怕你只有睡沙發了!”餘漢帶着方離進了屋子,確認沒有同事們留下的痕跡,才很自然的介紹道:“一直沒有朋友來住過,客房都被我當雜物間了,回頭我女朋友來了叫他好好收拾一下,你就先在這湊合吧!”
“這可是真感謝你了,餘大哥,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了!”方離此時還真的很感激這個熱心的眼鏡男,現在這個社會,做點好事都不容易,這樣古道熱腸的倒是真的不多見了。見識過以前那些救人被訛,釣魚執法的新聞的方離深深知道眼鏡男現在的行爲是多麼的高尚。
“得,你還別給我矯情了,還是那句話,誰沒有個爲難的時候,再說了,我這屋子裡也沒啥值錢的東西,你就是起了壞心,我也沒多大的油水!”眼鏡男很是爽朗的笑了起來:“你就當自己家好了,我就不陪你了,冰箱裡有飲料,無聊你就看會電視,我還得出去一趟,回公司交待點事情,然後弄幾個菜回來,中午咱哥倆好好喝幾盅。”
說完,他丟下有點目瞪口呆的方離,徑直出門去了。
他沒法不走,算起來,按照預訂的方案,他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雖然他很是堅強,心裡素質也很過關,但是,人的各種器官的負荷程度都是有限的,將近快兩小時面對未知生物的的高度緊張,他的腎上腺噴發得象公園的噴泉一樣,再不立刻離開,恐怕他從心理到生理上都會發生崩潰的。
而且,方離觸摸過的電話他一直沒機會上交,恐怕科研部門的那些怪人們已經在眼冒綠光了,在不趁着這個機會走,恐怕他會搞砸這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鑑於對於這個未知生物能力的不瞭解,在餘漢的屋子內部,並沒有任何監控設備,特工們無非是將屋子裡的佈置改動了一下,使得在屋子對面的監控組裡的那些聲波蒐集器,紅外探測器,微波嗅探器什麼的沒有監控死角罷了,當然,隔着幾個屋子,兩組全副武裝的特種部隊也是24小時待命的,更遠一點的小區花園裡,被施工棚圍的嚴嚴實實的是一個裝甲車連隊,如果有命令,裝載着重火力的裝甲部隊可以在三分鐘內將方離所在的屋子炸成一片廢墟。在部署在京郊軍事基地的**部隊,至少有兩個**營處於一級戰備裝備,他們所部署的**的目標座標上,方離所在的屋子赫然是第一目標。
所以說,無知就是福,如果方離知道自己在這層層的監視和威脅下,不知道還有沒有心情躺在沙發上喝着飲料看着闊別已久的電視了。雖然他總感覺似乎自己被人窺探着,但是這種感覺從他出了度假村就有了,他也沒有當一回事情,反而覺得自己可能是脫離這個世界太久了,以至於自己感覺出現了偏差。殊不知,他有感覺的那一刻,就是研究所裡的信息採集儀捕捉到他的信息的那一刻,的確也就是從那一刻起,他就是一直在被人觀測着。
他的感覺或許會出錯,畢竟人有的時候都是很主觀的,但是,他的神識絕對不會出錯的。象他這類已經修煉出識海的修道之人(雖然這識海來得有點不明不白),對於危機的敏感度,可是遠遠的超過普通人的,而惡意窺測帶來的氣機,很容易被神識鎖定。不管這些人的目地是什麼,起碼善意是絕對算不上的,那些特種部隊,裝甲車,**什麼的,他總不會認爲這是來準備和他開聯歡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