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去兌換籌碼的時候。就引起了賭場的注意。開什麼玩笑,這裡雖然是號稱橫山第一娛樂場所,橫山是什麼地方,和東京比起來,不過是一座不入流的小城市而已,突然之間有人兌換數額如此巨大的籌碼,怎麼會不驚動賭場的管事。
衆所周知,能在一方開賭場斂財,黑道上和官面上肯定是有着足夠的關係,甚至很多賭場本身就有着黑社會的背景。卓家賭場也不例外。除了和當地警視廳有着足夠良好的關係以外,這家賭場本身就是吉川會屬下的一個斂財工具。
在外國人看來,日本的黑道組織,最有名氣的不過是山口組,其實,除了山口組之外,還有這其他形形**的黑道組織,而吉川會就是這其他的黑道組織中勢力比較大的一支,雖然在甚多地方勢力比不上山口組的老大哥,但是,在北海道,九州這些相對偏僻地方,他的還是有着足夠的影響力的。
劉伊紅先前兌換幾百萬美元供方離何夕二人玩耍,在他們看來,不說是幾個傻乎乎的外國羊牯而已,給自己送錢來,自然是樂於見到。但是,當何夕一次性又兌換了一千萬美金的籌碼,這些人不得不小心起來,甚至有人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趁着這個由頭,來找吉川會的茬來了。
兩種可能,一種是找着大有身份的人,來吉川會賭場消遣,卻輸了大把的銀子,結果,這位大人物面子上下不去,自然會從別的方面給吉川會上眼藥。另外一種,是帶着足夠多的賭資,名正言順的來砸吉川會的場子,並且吃定了吉川會。這種情況,對方一定帶着賭術高手或者本身就是賭術高手,有把握讓吉川會大大的破一筆財。
無論那一種情況,都不是賭場願意看到的結局,所有,在方離嚷着“全下!全下!”的時候,有點慌亂的荷官,就已經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吉川會橫山的駐派組長,從樓上的辦公室匆匆的趕了下來。
“這位先生,我們賭場樓上有貴賓間,大廳裡如此嘈雜,不如到貴賓間去玩,你看這樣可好!”吉野新一臉笑容,作爲吉川會橫山地區的負責人,他還是有點分寸的,他已經派人出去調查這羣人的底細去了,在此之前,他當然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不過,把這些人請到貴賓間倒是可用的,到時候即使有什麼糾紛,也不用在衆目睽睽之下解決。
“這個等下再說,先開了這一把!”方離掃了一眼這個管事模樣的人,混不在意的說道。
荷官有點爲難的看着吉野新,能當荷官的手上怎麼都有點花活,開大開小就是在一念之間而已,不過,此刻如此大的賭注,他可不敢做主,真要是犯了錯,組織的處罰最低也要切個指頭下來。
“開啊,開啊!”旁邊的賭客也喧囂着,七百萬美金一把啊,這輩子可沒有多少機會看到。
“開吧!”吉野新說道:“比比運氣而已!”
吉野新的意思很明白,前前後後也贏了他們差不多七百萬美金了,這把就不要弄什麼幺蛾子,大家憑運氣。
一陣搖晃後,骰盅穩穩的放在臺子上,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到了這個小小的骰盅上。荷官有點顫抖的手輕輕揭開答案。
“1.2.3,六點小!”荷官報出了點數,所有的人一聲發出一聲惋惜的聲音,居然又是小,看來這位豪客手氣真的不怎麼樣。
荷官將桌面上的賭注收了進去,吉野新注視着面前這位年輕人的臉色,心下有點惴惴,這人的口音明顯到帶有東京口音,他只希望這是真正來消遣的公子哥,而不是來找麻煩的。
“都散了都散了,別都圍在這裡,耽誤別人消遣!”吉野新揮一揮手,手下的人驅散衆賭客。
“麻痹的,還真是邪性!”方離嘀咕道,對着何夕說道:“要不,換你試試手氣!”
何夕搖搖頭,心下卻不以爲然,賭博這玩意玩玩可以,想贏賭場的錢那可比登天還難。但是他不知道方離是不是有別的什麼打算,自從方離放給他P23基地的一級權限後,他覺得方離越來越不是他了解的那樣了,天知道他還有沒有更多的秘密,萬一方離是借這個賭錢這個事情圖謀什麼別的呢?
“我不行,還是你來吧!別輸的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就行了!”
吉野新正支着耳朵聽着他們說話呢,一聽得二人沒有用日語交談,說的似乎是...中文,心下大定,不是同行來砸場子就好。
這個時候,一個瘦小的傢伙擠到他的身邊,對着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這是他派去詢問帶着方離進場的那個藤野的手下,得知這幾個人不過是華夏來的幾個商人,他心裡更是樂開了花。多慮了多慮了,這哪裡是煞神,分明是財神嘛!少不得他繼續一下他自己剛纔的提議:“貴賓室在樓上,幾位先生你看...”
“不用了,就這裡吧!”方離玩的就是這裡的氣氛,幾個人躲在貴賓室裡偷偷摸摸那算個什麼事情。吉野新的這個提議,倒是讓他剛剛晚上幾把就不玩了的心思收斂起來,這是在日本啊,咱哥們的這錢也不是風吹浪打來的,這一千多萬美金換成人民幣,好幾千萬呢,就這麼給小日本糟踐了,也說不過去啊。少不得他就有點想把自己的錢贏回來的念頭,咱不想要你的錢,把自己的本錢拿回來,這很應該吧。
吉野新很是大度的讓開,方離對着荷官吆喝道,“還傻站在幹什麼,買賣不做了?”
荷官的目光在賭檯上一掃,方離才意識到了,不是人家不做買賣,是在等自己下注呢!
“你是這裡的管事的?”方離對着吉野新說道。
“是的!”吉野新面帶微笑。
“這裡有什麼講究沒有,比如說限注不?”
“當然限注”,吉野新心裡說道,不過眼前這位是來給自己送錢的,這個規矩自然無視了,誰會嫌棄人家送錢的速度慢呢:“當然不會限注,我們吉川會的賭場沒有着個規矩!”
方離笑道,“那就好!”他還擔心限注自己一把把自己的本錢贏不會來呢。反正自己壓大小,用倍壓法,只要一把中了,連本帶利都回來了,如果限注,這法子就行不通了。
“這籌碼就不用了,直接開支票給你吧!”方離說起來很輕鬆的樣子,心裡卻在盤算,自己的家當能在這倍壓法上壓上多少吧?要不,出個千,耍個賴,這賭場也拿自己沒什麼辦法吧?
“兩千萬!還是壓大!”
還是小,方離眼睛都不眨,繼續喊道:“四千萬,大!”
方離是打着贏得了就贏,贏不了就賴的念頭了,可是吉野新不知道啊!看着方離牛氣哄哄的樣子,他感覺背上的汗又出來了。
賭場裡不是這樣玩的啊,這把把心驚肉跳的,要人命不成。橫山縣雖然還算富庶,但是這個場子一年也不過一兩千萬的利潤上繳組織,這位翻着跟斗的往裡砸錢,賭場裡贏錢固然贏得心驚膽戰,這萬一一把輸了,自己可就沒法跟組織交代了。
可這錢又是貨真價實的,賭場的財務專家驗證過支票,又打電話去銀行詢問過,十足十的現金支票,見票付錢,這得多少的身家纔能有這樣的玩法啊。
他感覺這錢有點燙手起來,似乎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好賺,這把贏了,看那架勢,下一把鐵鐵就是八千萬,再下一把呢,難道是一億六千萬??這是美金啊,不是日元。
這人絕對不是來砸場子的,而是一個超級大紈絝,沒人用這麼多錢來砸着玩,這筆錢,就是用來買個國會議員的位置都夠了,用得着在這裡來找自己的麻煩嗎?
他都有了這麼駭人的想法了,那荷官更是不堪了,整個人幾乎是掛在賭檯上,他這隨便一把開下來,就是他這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不管是輸是贏,都和他脫了不了干係,這樣打的賭局,產生的後果,已經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夠承擔的了。
“這位先生,這消遣本是怡情,不用賭身家吧!”吉野新臉上的笑容已經是很勉強了,“玩玩就好了!”
“玩玩,我輸了不少了呢!”方離眼睛一瞪:“你拿幾千萬玩玩給我看看!”
“我們吉川會沒有什麼地方得罪您的吧!”吉野新也想明白了,不管這人是日本人還是華夏人,有着這樣的手筆,背後絕對都有一股強大的勢力,至少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豪賭他也聽說過,但是那是在那些頂級富豪的圈子裡,不是在他橫山縣。
他打定主意,這個錢,他決計是不賺了,這錢賺的心虛啊,天知道贏了這位爺的錢會有什麼後果,如果這位爺心頭不爽,照着這位爺花錢的架勢,回頭砸上幾千萬,立馬就有無數人找自己和自己組織的麻煩,自己就是賺了這錢怕是也沒命花啊。
“吉川會?”方離楞了一下,旋即明白,可能就是罩着這場子的黑社會了,“沒有,難道到你們這裡玩玩就是一定你們得罪我了嗎?”
“沒有就好!”吉野新舒了一口氣,只要你不是專程來找麻煩的就好。
“是這樣的,這位先生,我們吉川會很願意和您這樣有着雄厚實力的人做朋友,但是,您看,我這裡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分部,招待先生未免寒酸了一點,先生也玩得不夠盡興,要不,改日請先生到我們總部去玩個盡興!”
“那這把還開不開!?”方離指着賭檯。
還開什麼開啊,沒看見那荷官都站不起來了嗎?吉野新腹誹道。
“這個,就不要讓這些沒見識的賭客們看熱鬧了!”吉野新說道:“先生在橫山所有的消費由吉川會全部負責了,至於先前先生小玩的那些賭金,自是要原封不動的奉還的!”
這就是擺明了服軟了,方離不知道是自己這砸錢的架勢嚇到了吉野新,還真以爲日本的黑社會特別會做人呢,反正自己的錢沒事就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