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兒雖然內心並不十分想和孫三賢說話,只不過如今孫小小在,他又先同自己說話,那李花兒也不好真個不搭理。
只是,她斂起了情緒,笑道:“做了些肉,等下讓小小帶回去一些。”
說罷,見孫三賢眼睛裡都放了光,李花兒忙又加了一句:“不是很多,主要是給孫奶奶吃的,你可別不許多貪。”
孫三賢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口中不停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李花兒一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聽進去,不由地搖搖頭,對張玉兒道:“和你一般的嘴饞。”
張玉兒此時的眼睛也掉在了鍋中,聽見之後笑道:“我什麼都喜歡吃,和三賢哥不一樣,他只愛吃肉。”
李花兒被她逗笑了:“對,很有道理。”
說着,將之前新買的陶碗拿出來,將肉裝了上,對孫小小道:“你先拿回去吧,給孫奶奶,知道不?”
孫小小立刻點點頭,歡天喜地地抱着碗向家跑,邊跑還邊說:“奶奶,花兒姐姐給我們肉吃。”
孫三賢見狀,忙道:“小心跌了,撒了肉!”說罷,就跟了過去。
李花兒淺淺一笑,將剩下的肉裝了盤子,就回到屋中。
此時,李果兒和張玉兒已經將那小几上的東西收拾了,還將李花兒買的糕點擺了上去。
兩個小丫頭並肩靠在一起,拿着筷子,跪坐在那兒,等着吃。
每次吃飯的時候,只要有第三人在,李果兒從來不和自己坐得近,李花兒已經習慣了,也從沒有細想過原因。
所以如今看見,李花兒也就是笑了笑,道:“可真自覺。”
說罷,也跪坐在桌前,道:“時候不早了,快些吃飯吧。”
兩個小丫頭立刻不客氣起來,開始大快朵頤。
只有李花兒,依舊是慢條斯理地,那筷子連碗都不碰,從頭到尾未發出一點兒聲響。
張玉兒吃到一半,胳膊肘拐了拐李果兒,道:“花兒姐姐吃飯的時候,看着真累人。”
李果兒咬着筷子,點頭贊同:“所以我喜歡和玉兒姐一處吃飯,才香。”
李花兒坐在對面,頗覺無語地一笑。
她這才明白,李果兒怎麼每次和自己吃飯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安靜。
她吃飯的樣子確實和清河村不少人都不太一樣。所以和她吃飯的時候,大約的確會有些壓力吧。
只不過,她很喜歡自己吃飯時候不緊不慢的樣子,並不打算改。
……
第二天一大早,李花兒再次早早就起了牀。
待洗漱完畢之後,李花兒便再次將鐮刀、鋸子、弓箭等物背在了身後。
忙得差不多了之後,李果兒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自榻上坐了起來。
“姐姐,又要去奉山了?”李果兒睡意極深地問道。
李花兒笑道:“嗯,答應了要給南北雜貨鋪做個桌屏,我去尋些好木料。”
李果兒聽說,頗爲不解地問道:“桌屏?就是前些日子姐姐畫的那個?”
李花兒笑着點點頭:“是。”
李果兒此時也清醒了,將外衣穿上,疑道:“姐姐不是給畫了嗎?怎麼還要姐姐做?”
李花兒嘆道:“柯掌櫃如今去了州府,齊夥計說了,尋不到那麼好的木匠,做不出來。所以我想了想,不若自己試試好了。”
李果兒聽說,絲毫沒懷疑爲何李花兒就能做出來常人做不出的東西,而是由衷笑道:“姐姐真厲害。以前爹在家的時候,別人也都說爹會做的東西,旁人都做不了呢。”
李花兒輕微一頓,道:“是呀,有手藝是好事兒。”
李果兒點點頭:“嗯,姐姐就有好手藝,我們的日子纔好了。”
李花兒聽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學會說奉承話了。”
李果兒下了矮塌,到地席邊穿了鞋子,向廚房去,口中笑道:“哪裡是奉承話,這是實話。”
她到了廚房裡,將昨日存下的點心拿出了一些,給李花兒包了一些,看着李花兒將東西方纔了腰間掛着的包裹裡,才笑道:“姐姐平安。”
李花兒擡手弄亂了她額前的頭髮,道:“燒些水,等我回來了,給你好好洗洗頭。”
因着李花兒昨夜就給自己說了頭油的事情,所以李果兒心中覺得暖洋洋,點點頭:“嗯,知道了。”
……
李花兒剛到了奉山腳下,就看見嶽芳依舊帶着她的獵狗,和一個個子高大的男子,並肩往山上去。
嶽芳生性活潑,側着頭,和那男子拼命地說話;而那男子倒是安靜,嶽芳說十句話,那男子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沒等李花兒喚嶽芳,倒是嶽芳的獵狗先停身回頭,對着李花兒叫了一聲。
嶽芳和男子齊齊回頭。
李花兒這纔看出來,那男子膚色黝黑,看着大約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眉目裡透着十成的穩重,一看就是個少言寡語的人。
不過那五官,和性格跳脫的嶽芳隱隱地相似。
一看就是一家人。
這應該就是嶽芳常說的“哥哥”了吧。
嶽芳看見李花兒,立刻喜上眉梢,拋下哥哥就跑了過來,挽着她的胳膊笑道:“你今天怎麼上山了?可算你來了,有人陪我說話。不然可要悶死我了。”
李花兒心中十分明白嶽芳的心情。
說着,嶽芳指着那男子,向李花兒介紹道:“我哥哥,名字叫嶽茂,是個可好的獵戶了。”
說着,又對嶽茂道:“哥哥,她就是李花兒,就是請了鳳凰,前幾天還解了銀蛇毒的那個李花兒,好厲害呢。”
李花兒點頭示意:“嶽大哥。”
嶽茂表情依舊很是沉着,帶着股子大將的風範,但是明顯能看出五官柔和了不少,嘴角也向上彎着,道:“芳娘常提起你。”
說了這一句,便站在原地,不再說話了。
嶽芳瞥了自家大哥一眼,挽着李花兒向山上走,邊走邊小聲道:“我哥可悶了,平日在家中,我嫂子都嫌棄他話少,就是和我侄子一處的時候,都只會大眼瞪小眼的,我們不理他。”
說罷,真個和李花兒肩並着肩,嘰嘰喳喳地說着話。
李花兒對着嶽茂一笑,就和嶽芳聊起了天。
嶽茂早就習慣了自家妹子的性格,全然不生氣,安靜地帶着同樣不出聲的獵狗,在後面默默地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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