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車前子,清熱。”莫蕭指着另一種草藥說道。
雙喜點頭記下了,莫蕭這人還真是好,一上午時間過去了,雙喜已經改口叫了莫蕭莫大哥,莫蕭現在教着沈冰仙學東西,雖然還沒有正式拜師,可是到底是傳道授業的人,直接叫着名字,多有不妥。
叫着莫神醫,莫蕭又不許,雙喜就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叫起了莫大哥。
“莫大哥,你來瞧瞧,這是什麼草藥?”雙喜指着一株綠葉對生都的草藥說道,她看着有些眼熟,感覺好像在現代的時候哪裡見過這種草藥,可是又想不起來這是什麼草藥了。
莫蕭走了兩步,過來到了雙喜的旁邊蹲下,用手捻起了那株草說道:“這是甘草。”
雙喜這才恍然大悟,甘草,這東西可是好東西,等着閒暇的時候,她一定要採摘一些備用,冬天的時候若是誰感冒了,可是用來潤肺止咳的。
雙喜不得不感慨,這古代雖然不發達,可也算是人傑地靈了,就拿這草藥來說吧,在現代,那座山裡還會出現這麼多的草藥?
或者是出現了,怕是認識的人也不多吧。
雙喜和莫蕭現在離的很近,莫蕭的身上有一股好聞的草藥香氣。
藥香,雅士之香,香中王者,雙喜很早以前就聽說過這句話,可是一直不相信,藥香在她的心中都是很難聞的。可是莫蕭身上的藥香,帶着一種青草的馨香,那天然的植物的香氣,竟然是沁人心脾的。
說來也巧,兩個人在這裡採摘草藥,一個人影這時候正巧在這山裡面砍柴。這砍柴人一身灰色衣物。頭髮用方巾仔細的包好,身材頎長,雙目微狹,那眼竟然是仿若是狐狸一般,面容雖然還有一些消瘦,可是因爲這雙眼睛,也顯得整個人帶着一股子邪魅的氣息。
這樣的男子。仿若是山間的狐狸幻化而成的妖精,在山野的氣息裡,糅雜着邪魅之氣,兩種不同的氣息,集中在這一個人的體內,讓誰也不能忽視他的存在。
但雙喜此刻的心思都在那甘草的上面了,自然是主意不到這砍柴人的。
砍柴人聽到了剛剛那悅耳的女聲。卻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往那裡看去。
只見那柔美秀麗的身影,正蹲在地上,她的旁邊是一個成年的男子,他們輕聲說笑着。
泉子的雙眸一縮,他當然不會認不出來那女子就是喜兒,可是那男子卻不是沈家兄弟。這男子說誰?爲什麼會和雙喜出現在這山中?泉子的心中仿若一下子被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看着雙喜和另一個陌生的男子毫無防備的出現在這,心中有些黯然。有些憤怒,爲什麼她刻以對着別的男子這樣,而不能對自己也笑一笑?
他想衝上去,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泉子平日裡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可是遇到了雙喜之後,他有的時候就孟浪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可是泉子到了雙喜和莫蕭的跟前,就發現自己口中一澀,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雙喜和莫蕭都站了起來,雙喜看着眼前的泉子,道:“原來是泉子哥啊,好巧。”面對泉子的時候,雙喜還是微微的尷尬的,泉子對她的心思,她知道的很清楚,可是她是沈家的媳婦,道義上就給兩個人之間畫了一座大山,讓她不能想,也不能逾越半分。
這時候雙喜注意到了泉子看向莫蕭的眼光很不善,心下已經知道泉子的心裡想什麼了。
這時候泉子開口了:“喜兒,你怎麼沒和沈家兄弟在一起?這個人又是誰?”那語氣仿若是看到了自己的娘子同別人在一起,帶着三分的憤怒,七分的傷。
雙喜這時候擡頭,看向莫蕭說道:“莫大哥,這是我家的鄰居泉子哥,我同他有些話要說……”雙喜本來想說着,讓自己先離開一小會兒,可是那莫蕭卻是拎起了藥簍往轉身往旁邊走去。
山中最不缺的就是樹了,莫蕭剛剛轉身,走了沒幾步,就消失在兩個人的視線之中。
莫蕭的心裡也疑惑着,並沒有走遠,自己帶了沈家娘子出來,若是沈家娘子在這深山之中出了點事情那可就不好,
可是他也不是一個會多管閒事的人,沈家娘子想同那個人說話,他雖然覺得有些不妥,可到底是沈家娘子自己開口的,他也不好說什麼。
見莫蕭走了,泉子壓抑着的聲音傳來:“喜兒,剛剛那個人是誰?”
雙喜有些無奈,知道自己要是不給泉子解釋清楚,保不齊泉子還會做出來什麼出格的事情,就輕聲說道:“那是給冰仙醫病的莫神醫。”
泉子這時候好奇的看着雙喜,雙喜接着說道:“我同這莫神醫進山採藥,權當了那診金。”
泉子皺着眉毛,心中雖然有些不悅,但嘴上卻沒有說起這件事情了,反而直視着雙喜,那目光灼灼,裡面含着那濃濃的情愫,讓雙喜沒法直視着泉子,而是把頭微微的低下,低頭看着那長着茵茵綠草的草地。
泉子往前走了幾步,伸出那長臂,一下子把雙喜撈在了懷裡。
雙喜有些措不及防,用力的去推泉子。
“喜兒,你被這樣冷漠的對我好嗎?”泉子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的懇求。
泉子的聲音太過於癡情,甚至是帶着一絲的偏執,讓雙喜忍不住的動容了一下,但理智還是站在情感的上風的,雙喜清冷的聲音傳來:“泉子,我已經有了夫君了。”
“喜兒!只要你想,我也會成爲你的夫君!”泉子的聲音大了起來,這些日子他是想明白了,與其逼着沈家兄弟,還不如讓雙喜先點頭,雙喜要是願意做他雲家的媳婦,那可就由不得沈家兄弟同意不同意的。
這時候不遠處的樹林深處傳來了莫蕭的聲音:“沈家娘子,咱們該走了。”莫蕭本就離得不遠,自然聽見了雙喜和剛剛那男子的對話。
他沒有想到,這沈家娘子竟然會和人有這樣的牽扯,他雖然不願意管閒事,可是沈家娘子是自己帶出來的,總不能對不住那沈冰仙吧?讓他的娘子當着自己的面和別人調情?
泉子聽到了莫蕭的聲音,微微的一鬆手,雙喜一下子藉機掙脫出來,轉身就進了樹叢中,不見了蹤影。
泉子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中有些悵然若失,但到底沒有去追雙喜。
喜兒,什麼時候會是他的?喜兒什麼時候可以對着自己歡笑?泉子的一雙黑眸裡,滿是隱忍。
雙喜穿過了草叢,便看見莫蕭負手站在那,此刻正打量着雙喜。
因爲剛剛和泉子掙扎,雙喜的衣衫有些凌亂,雙喜連忙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感覺着莫蕭再打量着自己,雙喜覺得有些尷尬。
雙喜心道,怕是在莫蕭的眼中,自己已經成了那不安於室的女人了,雙喜擡頭看了看莫蕭,只見莫蕭的目光如常,仿若沒有剛剛發生的事情一樣。
這時候莫蕭輕飄飄的說道:“沈家娘子,冰仙病着,你多多的顧忌着他的感受吧。”
雙喜的面色有些尷尬,果然,在莫蕭的眼中,自己就是因爲夫君病弱,而想找到下家的女人。
雙喜不好和莫蕭說自己是共妻的事情,人家沒有問,自己說來,豈不是多此一舉了?只能默不作聲的跟在莫蕭的身後,摘了一些草藥。
莫蕭每日裡都來去匆匆,這一日果然到了正午時分的時候,就和雙喜說着:“沈家娘子,咱們且回去吧,下午的時候我還要回到鎮子上出診。”
雙喜輕輕的點頭,到了沈家的時候,莫蕭也只是喝了一碗清水,就匆匆的離開了。
莫蕭沒有和沈家任何人提起今天泉子的時候,雙喜心裡很感激,泉子這件事情,雙喜並不打算告訴沈家的人,原因很簡單,沈家和雲家現在一起種着田,現在的兩家的關係已經好了許多了。
若是今天的事情讓沈家兄弟知道了,那麼兩家剛剛修復起來的關係,怕是又會出現裂痕,雙喜不想因爲自己,鬧得鄰里不安。
沈冰仙得了這醫書之後,就奮力的鑽研了起來,沈冰仙開始的時候學醫書,是覺得這件事情是家裡人所期望的,他這殘年,做什麼都可以的,可是當他真正的接觸了醫術之後,竟然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冰仙,你莫要看了,都看了一天了,這樣太累了。”雙喜站在地上,對着依靠在那火牆上的沈冰仙說道。
沈冰仙擡頭看着雙喜,目如秋水,寧靜致遠,仿若那遠山墨黛,雙喜被這樣的目光看着,竟然也寧靜了起來。
這時候沈冰仙把自己手中的線裝書輕輕的合上,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面,他很愛惜這些書,這時候他傾耳聽了聽屋外的聲音,笑着對雙喜說道:“喜兒,屋檐上的燕子,是不是出生了?”
雙喜點點頭,這燕子是沈家的房子剛剛建造好的時候,飛過來的兩隻,恰巧落在了沈家的屋檐上,壘起了精緻的小泥窩,沈家人也就由着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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