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戚寒轉念間,面色就恢復如常,對着沈子言道:“屬下正要去……可是……”
攔住戚寒的兵士,這時候見又來了人,知道這戚寒還真的是兵士了,並不是什麼混進來的阿貓阿狗,心中有些慌亂了,看樣子這個人,真是王上派來的啊!
能被王上派來的,定是王上身邊的紅人!自己這樣冒失,豈不是得罪了他了?
這個兵士完完全全沒有想到,沈子言他們敢這麼大搖大擺的混進來,而是一來還不是一個,而是四五個人!
“可是怎麼了?”沈子言這時候帶着大鬍子,雙目陰沉的看着戚寒,到有幾分氣勢。
沈子言這陰沉的目光,到不是裝的,而是他知道,這小子便是那娶了喜兒的戚寒!
若不是看在喜兒的面子上,若不是看在他單槍匹馬也敢來救喜兒的份上!他定不會幫他!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啊。
戚寒已經注意到了大山,也隱隱的猜測着這個男人的身份,想起大山同他說過的沈家的情況,周身的氣場也冷了起來,若不是周圍的環境不適合,怕是這兩個人,就要徹徹底底的打起來了!
兩個人只是注目了一會,便暫且放下了彼此之間的恩怨,大家來這裡的目的,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就是來救雙喜,什麼也沒有這樣重要!
那兵士見沈子言面色不善,心中暗道不好。這下子好像是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於是連忙道:“不怪這位小兄弟,是我多事盤查了一番,現在沒事了,這麼小兄弟可以進去了。”
沈子言頷首:“既然都到了,那便一起去見過喜……姑娘吧。”沈子言差一點順口叫了喜兒,幸好發現的及時。
這時候雙喜和曹根子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爲明天的逃跑,想着周全之策。
殊不知吳顯早就看透了她那點小伎倆,明天的守衛。卻是比今天的還要森嚴!
“喜姑娘,下臣有事求見。”沈子言看了看周圍的兵士,知道不能直接進去,而是站在大帳外面稟告。
雙喜聽到了這個聲音,只覺得莫名的耳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暖流之後。又是那酸酸澀澀的感覺。
雙喜愣了一下,最後輕聲說道:“進來吧。”
沈子言擡腳就往前走,泉子剛想跟上,被自家大哥的一個眼神給喝止了。
這長官在呢,小兵跟進去算什麼啊。
雙喜望着大帳門口的位置,隱隱的好像期待着什麼。
門簾被一個人掀開了。走進來一個氣質溫沉儒雅的男子,只是那臉上的絡腮鬍子。還有張飛一樣的眉毛,實在是不敢讓人恭維!平白的讓這個人的身上多幾分的匪氣。
雙喜遲疑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有些疑惑。
說來也是,雙喜還沒有完完全全恢復記憶,沈家兄弟的樣子在雙喜的腦海中,還是有些模糊的,現在雙喜見了變裝之後的沈子言。只覺得有些眼熟,並沒有完全認出來。這就是她那殘缺不全記憶中,給了她無線溫暖和依靠的男人。
沈子言看到了雙喜,微微怔了一下,她玩玩好好的坐在那,只是有些消瘦,但是她比以前更美了,如果說以前的她,只是一個很美的山野女子,那現在身着華服的她,就是最尊貴的,最耀眼的那個女人。
沈子言的嘴脣動了動,想喚一聲喜兒。
但是他注意到了喜兒對面坐着的曹根子,防備的看了曹根子一眼。
雙喜感覺到進來的這個男人,那有些怪異的目光,還有那讓她心跳莫名加快的感覺,擡眼看着這個男子,輕聲問道:“我們可是見過?”
這麼熟悉,她應該是見過的啊,可是她的記憶裡,卻是沒有搜索到任何一條關於這個男子的氣息。
沈子言望着雙喜,就這麼望着,心下有些失望,喜兒沒有認出他來,但是片刻,他就釋然了,大山說喜兒因爲受了傷,不記得了好多事情。
他不怪她,以後的日子裡,他會讓喜兒想起自己來的,若是實在想不起來,那他就以後長長久久的時光,重新給喜兒製造屬於他們的回憶。
沈子言的目光太深情了,雙喜不會感覺不到,她見這個男人頻頻看了曹根子幾次,知道他怕是有些話,不好說出來,於是試探的說道:“你有什麼事情直說便好了,這曹大叔和我是同鄉,無礙的。”
一句同鄉,已經隱隱的透露出來曹根子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了人了。
沈子言這時候才放心下來,他用手揭開了自己的鬍子和假眉毛,露出那儒雅俊逸的面容,看着喜兒,目光深邃且情意濃濃的問道:“喜兒,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子言!”雙喜驚呼出聲,這個名字仿若是烙印在她的記憶深處一樣,她明明覺得這個男子的面容雖然熟悉,但在記憶中找到不到什麼具體的形象,但就是知道,這是子言!脫口而出的話,證明了不管是記憶在不在,這個男人,都在了她的心中。
沈子言聽見雙喜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帶起了一絲儒雅雋永的笑容:“果然,我就知道喜兒一定是記得我的。”這笑容如十里春風,吹去了兩個之間因爲久不相見而帶來的陌生。
雙喜此刻,只想哭,覺得自己心頭上的那千般的委屈,都在這一瞬間,開始決堤。
但她還是忍住了,她怕淚水糊住自己的眼睛,自己便看不到子言了,這就一切,就成了一場夢。
沈子言看着喜兒那忍着淚水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的心中發酸,憐惜之情,由心而生:“喜兒,莫要哭,我來帶你回家,以後定不會讓你委屈。”
我來帶你回家……
我來帶你回家……
這許是雙喜聽過的最深情的情話了,淺淺淡淡一句,已經給了她,最大的安慰和依靠。
“這位是……”曹根子有些忍不住的問道,其實他也不想打斷他們,但他是心中,比任何人都着急,聽見沈子言說要帶喜姑娘回家,他的心中也泛起了希冀。
喜姑娘說不會丟下自己,那就意味着,如果這個眼前的這個男人要帶喜姑娘走,就會一同帶着他走了!
其實他不想給雙喜添麻煩,但他實在是太想回到家了,十多年的等待,其中的耐性早已經被磨光,十多年的堅持,只爲了換取那可以回家的渺茫希望,他如何能不着急?
這種情緒,怕就是雙喜也是理解不了的。
一個人正直壯年的時光,全部奉獻在了等待上,這種毅力和堅持,且問當今世上,有幾人能做到?
不負國來,不負卿!說的便是這樣的男子!
沈子言看着曹根子,也是有些疑惑,這裡怎麼會出來一個安慶人?看樣子喜兒還很相信他的,這該不會是吳顯派來監視喜兒的吧?
喜兒最是心善,不會是被迷惑了吧。沈子言忍不住的擔憂道。
雙喜雖然不大記得沈子言了,但兩個人中間的默契卻還是在的,她看出來沈子言的疑惑,於是主動解釋道:“這是曹根子,是……翠屏的爹爹。”
沈子言乍一聽到翠屏這個名字,着實是愣了一下,但是片刻,他就想起來了:“寶哥兒的娘子?”沈子言作爲一個男子,自然是不會刻意的去記別的女人的閨名的,知道翠屏的名字,還是因爲翠屏總是來自己家中同喜兒做繡活,喜兒並不喚翠屏嫂子,而是直接閨名相稱。
雙喜點點頭。
沈子言看着曹根子皮包骨頭的樣子,想着其中定有一番別的故事,現如今聞起來也不合時宜,於是就對着喜兒說道:“喜兒,收拾一下,咱們這就上路吧。”
雙喜對沈子言的那種信任,是來自骨子裡的,不疑有他,直接就點頭說道:“沒什麼好收拾的,這些東西也不是我的,我纔不要!”
看着雙喜輕蹙着眉毛,一臉嫌棄吳顯的東西的樣子,沈子言的臉上泛起了一個明朗的笑容,看起來喜兒對這個男人,沒有什麼感情啊!
沈子言不擔心吳顯的強勢,還有那滔天的權勢,尊貴的地位,他擔心的是,喜兒向來是一個心軟的人,若是有人對她用情至深,她怕是很難拒絕,他怕的便是喜兒對這個北漠的王上,生了情愫啊!
但是現在看起來,喜兒對吳顯,並沒有一絲的留戀,這讓沈子言怎麼能不高興?
沈子言愛雙喜,他可以爲了喜兒好,接受別的男人一起來愛她,但是這不代表,他的心裡真的願意和人分享一份愛!
少了一個人競爭,沈子言怎麼會不開心?
沈子言把鬍子和眉毛都粘好了,和雙喜輕聲計劃了一番。
兩個人對看一眼,雙喜就拿起一個茶杯,往沈子言的身上潑了一身的水,然後把茶杯摔在地上:“帶我去見紅綾!”
雙喜刻意嚷嚷的很大聲音。
然後就是沈子言朗聲答道:“喜姑娘,紅綾關在王宮外面,你實在是不方便去見……”
雙喜忍着笑意,繼續罵道:“爲何當日她可以隨意進出這王宮!我就不成?明日之後,我就能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