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就要到自家門口了。
“殺千刀的啊!”一聲尖銳的嚷叫聲,在自家門口不遠處響起,正好攔住了沈墨和雙喜回家的路。
一聽到這個聲音,雙喜就皺了皺眉毛,除了安家婆娘,誰能發出這樣難聽至極的聲音?
雙喜本能的想去繞路,但是接下來的一個聲音,讓雙喜停住了腳步。
“我都說了!我和你們安家,沒有一點關係了!你莫要來糾纏!”年輕的女聲中帶着隱隱的怒氣,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們曹家現在發跡了,就要甩開我們安家了,算計着你和我家寶哥兒離了婚!當真是好算計啊!”安家婆娘嚷嚷着。
她和寶哥兒觀察了很久,今日總算在曹家的門口,堵住了翠屏。
竹韻到是個伶牙俐齒的,但是遇見了安家婆娘這樣的潑婦,也是不知道要怎麼維護自家小姐!
曹家的大門中,這時候出來了幾個人,曹根子今日在府中宴客,卻不成想,這酒席剛剛開始,就聽到了自家女兒的帶着怒氣的聲音。
也不管丟不丟人的,曹根子起身就出來了。
他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和妻女團圓,過上了好日子,哪裡還會容別人欺辱自家的女兒?
“曹根子!你總算出來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你當年沒有回來的時候,是我們照顧着翠屏啊!現在你回來了,就算計着你女兒離開了我們安家!竟是一點也不念舊情!”安家婆娘看着出來了很多官老爺。知道曹根子不可能在這時候對自己發難,或者是打罵自己,於是就得寸進尺的坐在地上,苦嚷了起來。
寶哥兒這時候卻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岳父大人,小婿來給你請安了,我娘她老糊塗了,你莫要和我娘計較。”
曹根子看着這母女兩個人,想起了當初翠屏在安家受的委屈。臉色自然不大好。
只是這時候顧念着同僚們都在,不好發作罷了,他根基不穩,空降一般的來到了青山郡,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着他呢!這時候若是傳出去什麼不好的名聲,被有心之人。參上了自己一本,說是自己恃寵而驕,嫌貧愛富,到時候影響了這官位便不好了。
他到不是在意這官位,而是……他想給翠屏和翠屏娘安穩的生活,這若是沒了官位。到時候還怎麼去保護她們母女二人?
再說翠屏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獨居在家,還是要嫁人的。他若是沒有官位,誰會願意娶一個已經嫁過人了的女人?
曹根子仔細盤算了一番,忍住心中想一刀砍了寶哥兒的怒氣,然後冷聲說道:“小女已經和你和離,你莫要喚我岳父。”
“砰!”
“砰!”
“砰!”
接連三個響頭,磕在了地上,寶哥兒的額頭上已經帶血了。顯得他誠懇又真摯。
寶哥兒當然不想磕頭,可是一想到自己一家人籌劃。想到自己的未來,如果靠上了翠屏的這顆大樹,倒時候也沒準是一個官老爺呢!
於是這頭,磕的是一個比一個響亮。
接着他朗聲說道:“我是真心喜歡翠屏的,以前是我對翠屏照顧不周,讓我娘傷了翠屏,今日我把我娘帶來了,給您賠罪,還請你看在我一心對翠屏的份上,讓翠屏和我回去吧!”
站在一旁的雙喜,看的只想冷笑!
這安家當真是打的一番好主意啊!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把一切都推到了安家婆娘的身上,而寶哥兒這時候成了一個夾在孃親和媳婦中間的可憐角色!
現在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樣懇求曹大叔,就是想逼着曹大叔妥協吧?
站在一旁的沈墨,小聲對着雙喜說道:“喜兒,你安家人真可惡。”
就在雙喜打算上去幫着翠屏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清亮的男聲響起:“呔,我說你這個人,好生的不要臉!”
順着這個聲音,衆人看去,只見從曹家的宅子裡面,出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哥兒。
翠屏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眼睛一亮!
只見十五往前走了幾步,對着寶哥兒和安家婆娘就罵道:“曹家小姐當年在你們家的時候,吃了多少的委屈?便是有了孩子,你們母女二人也讓她下地做活!她小產了,你們非但不照顧,還要讓她去打水!若不是當初喜娘子相救,怕是曹家小姐早不在人世了!”
十五頓了一頓,語氣嘲諷,聲音上揚的怒斥道:“現在到好了,瞧着曹老爺回來了,曹家的一切都和以前是雲泥之別了!就想着攀附曹家了!想的真好啊!”
十五生的清秀,這般罵起人來,非帶不會感覺到他粗魯,還會覺得有些真性情。
翠屏見十五又一次爲她出頭,開始的時候是雙眸一亮,漸漸的,就頹然的低下頭,他……竟然知道的這麼詳細,自己……呵!翠屏滿心的苦楚。
說起十五來,他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知道這麼多的,而是那日救了翠屏之後,不知道怎麼的,這腦海中就一直縈繞着翠屏的樣子,這才刻意的去查了一下。
別瞧十五隻是一個小廝,倫理說,是不應該在這麼多官老爺面前這樣不講禮數的出來罵人的。
但是俗話說的好,宰相門前七品官啊!
柳意的爹,那可是當朝一品大員!在朝中隻手遮天的人物!雖然說柳意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但是這青山郡中,卻是沒有人不敢給柳意麪子的。
這十五……衆人也就高看了一眼。
若是十五,是一個有官職在身的,這樣失禮也不好,正好他這樣不高不低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沒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寶哥兒被十五說的語塞,見那些圍觀的大人們,都開始用神色指責自己,知道今日自己這苦肉計,怕是不成了,索性就開始顛倒黑白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不會是翠屏的新歡吧?大家一定要瞧清楚了,一定是他對翠屏起了心思,不然怎麼會這樣污衊我?我對翠屏,可是真心實意的好!便是我娘,雖然有不對的地方,可也從來沒有對翠屏如何!”寶哥兒臉色一黑,橫着臉問道。
在他的心中,還真是懷疑這個小白臉,是翠屏的新歡的!要知道,這個小白臉,已經攪合了自己兩次好事了!
翠屏聽見寶哥兒這樣污衊着這位好心的公子,心中自然不能容,於是對着寶哥兒厲聲道:“你莫要胡說!”
雙喜這時也來到了翠屏的身邊,和翠屏站在了一起,看着寶哥。
雙喜冷聲道:“沒有對翠屏如何?這話說着當真好笑!便是我,這骨子裡也留着安家血的,你們當年不也是如對待豬狗一樣的對待嗎?遑論是翠屏!”
仿若是玉珠落盤的悅耳聲音,慢慢響起:“安家的事情,我到是知道一些的,十五所言,句句屬實。”說話的人,自然是柳意了。
柳意若是不在,十五怎麼會出現在曹家?
曹根子沒有想到,沒有一點交情的柳意會爲他們曹家說話,他……本以爲柳意會斥責十五一番,然後不參與自己這家務事呢!
他瞧了一眼柳意,只見柳意站在那,仿若是聖潔的蓮,心中起了一個心思,若是翠屏能和他……
但是他沒有想下去,因爲他已經瞧出來,柳意的目光,並不是落在翠屏的身上的,而是在翠屏旁邊的喜娘子身上。
瞧見了這個,他也就熄了心思,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了!他定會爲自己的女兒,找到一個疼惜她的人!
見柳意站在了曹根子這邊,那些想借機打壓曹根子的人,也是不敢輕舉妄動了,要知道,別看柳意現在只是一個芝麻小官,不過是一個小小縣令而已,但是他背後的勢力和人,卻不能得罪的啊!
柳家獨子!縱使柳尚書對這個不開竅的兒子,心中帶着怒氣,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明面上,說着不要這個兒子了,但是暗地裡,誰沒接到過柳尚書的傳話?
柳大人護着自己這個兒子,他們自然不能去得罪,不但不能得罪,能巴結的時候,還要巴結一番!
本來曹根子這個人,剛剛來了青山郡,就身居要職,他們還想打壓一下的,但是現在……看起來不成了。
官場上的事情,就是今日能坐在一起喝酒,明個就能在背後給你使絆子的。
曹根子讓人想打壓,其實也是常理之中。
你想啊,他不是一步一步的爬到這個位置的,只是一個忽然得了聖寵的空降軍,他這個位置,早有不少人虎視眈眈了。
曹根子又是一個沒背景的,大家不想打壓他纔怪呢!
但是現在……大家見輕易不會爲別人說話的柳意,竟然爲這曹根子說話了,參與了曹家的家務事情,看起來,這曹大人,應該已經成了柳尚書的黨羽了啊。
誰知道,這柳尚書是不能得罪的,現在……大家對曹根子也就高看了一眼。
這有背景和沒背景享受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以前大家都想着打壓曹根子,但是現在,大家卻是想要和曹根子搞好關係了,至於那些虎視眈眈的下屬,那更是打算好好討好曹根子了!
要知道,討好曹根子,就是討好柳意啊!那便是討好在朝中隻手遮天的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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