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退回山下的西班牙人清點損失,發現一場戰鬥下來,居然有一百名西班牙士兵沒有回來。
這讓索菲特伯爵內心感到震撼,西班牙人登陸美洲以來,一次損失一百名精銳士兵的情況,可以說屈指可數。
恥辱啊!索菲特感到憤怒。
一百名士兵的損失,對於一場大戰下來,損失數萬人也很常見的中國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對於新西班牙殖民政府當局而言,一百名西班牙士兵被殺,則相當於一場極大的慘敗。
不過山上中國人的戰意,卻讓索菲特感到一絲恐懼,而且先前的爆炸,也讓他不敢輕舉妄動,擔心遭受更大的損失。
若是剩下的西班牙士兵,在遭受這樣的損失,那麼作爲司令官,他極有可能遭受殖民政府的審判。
因此,山下的西班牙人,一時間不敢貿然發起進攻了。
索菲特伯爵只能下令火炮轟擊,宣泄着心中的怒火,只是三磅炮威力,距離又遠,對於山頭的威脅實在有限。
百姓在山坡上,西班牙人火炮一響,就趴在地上,等炮彈落地,又忙貓着腰收拾戰場,將一杆杆的火槍,還有一幅幅鎧甲,運回土城,屍體則丟下山坡。
看着滾落下來,赤條條的屍體,索菲特氣得身體顫抖。
“該死的野蠻人,這是對上帝子民的贖瀆!”伯爵面露猙獰,怨恨的注視山頭,“帝國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土城內,老卒們正挑選着繳獲的盔甲,不得不承認,西班牙人的盔甲精良,士兵的防護比明軍士卒好了太多。
不過西夷雜胡,普遍比漢子們要高大一些,火槍還能直接使用,但是盔甲大多不合身,穿上很不舒服。
“將軍,就這鎧甲,千戶都未必能穿上吧!”一名江北老卒,拿起一副板甲,不禁感嘆一聲。
明朝兵馬衆多,常備兵力六七十萬,士卒的彷彿自然難以做到這樣極致。
大多數明軍,都是一副棉甲,一頂鐵盔,只有千戶和將軍級別的將領,才能夠穿上鐵甲。
阮進道:“也只有漢軍的鐵人軍,纔有這等防護。”
方纔要不是西班牙人被手雷掀翻,老卒們趁機殺入,正肉搏起來,這些穿着板甲,將自己包裹在鐵桶內的西班牙人,可能比滿洲重步,還難對付。
這時張益達走過來,笑道:“阮將軍和弟兄們方纔太神勇了。”
阮進一抱拳,“幸不辱命,某等擊退雜胡,斬殺一百零一人,繳獲火槍一百二十杆,完好盔甲六十副,火藥若干。”
張益達振奮道:“這真是太好了,正好彌補器械不足。”
阮進道:“有了這批火槍和盔甲,料想西夷暫時不敢進攻了!”
當下,阮進徵得張益達同意後,將火槍交給老弱使用,盔甲進行改造,然後裝備給老卒,並把破損的鐵甲、鐵盔回爐,打造戰斧。
這種斧頭,完全是按着繳獲的雜胡長斧打造,一頭尖銳如錐,奮力揮舞之下,有概率能夠砸穿板甲。
明朝士卒的單兵防禦裝備不強,戰刀、長槍就能破甲,可是戰刀和長槍遇見武裝到牙齒的西班牙人,就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相比之下,西夷自己的冷兵器,比明朝的冷兵器,更容易破開他們自己的盔甲,所以阮進要求多打造戰斧,還有骨朵和狼牙棒。
這時,山頂積極佈防,山下的西班牙,則在海灘附近搭建了營地準備長期駐守。
西班牙司令,像退回來的士兵,瞭解到手雷的威力後,不敢冒然進攻。
從士兵口中,他得知了手雷的威力,其實不大,許多人被氣浪掀翻,摔倒在地上,身體被板甲防護,並沒有受傷,只有靠近炸點的人才被震死。
這讓索菲特伯爵心中稍安,覺得並非不能攻下山城,只是想要攻下,必然還要付出上百名,甚至幾百名士兵的傷亡。
這是新西班牙殖民當局不能接受的,索菲特伯爵只能一面從船上運下重炮,一面派人向總督稟報,剿滅中國人的戰爭並不順利,要求總督派遣一批土人和黑人奴隸過來參與攻城。
半個月後,位於墨西哥城的新西班牙總督,得知損失了百名西班牙士兵,不禁勃然大怒。
殖民當局對於索菲特伯爵信中出現能夠爆炸的武器,感到震驚,認爲東方世界比較神秘,又是火藥發源之地,還是談判解決爲好。
不過西班牙帝國,不是荷蘭那樣的商業帝國,體制上不同,總督的權利有不同。
加里查爾斯的祖父曾經在菲律賓參與過中國萬曆年間那次屠華,他告訴過查爾斯,中國人十分軟弱,只要兩萬名西班牙士兵,就可以征服整個中國。
加里查爾斯認爲在坐的沒人比他更懂中國人,索菲特失利,只是中了中國人的詭計,於是堅持派遣援兵。
溫哥華山城,新城藩與西班牙人,對持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世界,山城內的物資已經消耗大半。
好在西班牙人兵力不足,只是駐紮在西面海灘,山城衆人時常可以從後下山,去找些野菜,獵殺動物,來緩解糧食危機。
這日清晨,天才麻麻亮,山城西面海灘上,便傳來一陣喧譁。
站崗的老卒不禁來到牆邊,眺望遠處,只見濃霧下的海灘似乎有許多身影走動,遠處海面上,隱約可見有大船在靠近海灘。
“快去稟報城主!”老卒忙扭頭吩咐一句。
一名漢子連忙轉身跑下城去。
不多時,張益達、阮進、張煌言等人來到城頭,向外眺望。
這時,清晨的陽光驅散濃霧,山腳下出現,數千敵軍的身影。
阮進臉色一沉,“不好,雜胡的援兵到了。”
這時,近兩千土著、黑奴、混血、西班牙人組成的聯軍,慢慢穿過薄霧,出現在山腳下。
張益達拿起千里鏡觀看,卻忽然臉色一變,憤怒的一拳砸在土牆上,“可惡!該死的西夷!”
阮進忙拿起千里鏡觀看,鏡頭中出現無數手持兵器的敵軍身影,而在敵軍中間,則是一輛大車,上面則綁着一人,正是前不久派去談判的使者。
在車輛旁,幾個土著還舉着棍子,上面竟然還掛着幾張人皮。
阮進見此,頓時勃然大怒,“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雜胡無禮,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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