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昌連忙說道:“王爺,對方屬於國家,我們未得許可,不得擅開邊釁!”
“放屁!”朱由崧怒道:“我曾經對你們說過,海軍就是用來進攻的,你要記住一點,這個世界上只有別人惹不起我們了,沒有我們惹不起別人,臺灣那裡已經有很多閩粵之民,已經算是我大明國土,大明國土都已經被人踐踏了,還說不敢擅開邊釁,我看你是把你頭上那頂總司令的名頭看得太重了,只知道揣摩上意,根本沒有考慮我們大明的利益!你當海盜時候的脾氣呢,自己的地盤被別人佔了,臉皮都不敢放一個,擅開邊釁?在海上只要是我們艦隊開道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地盤!”
徐振昌被朱由崧訓得臉上通紅,楊天生卻裂開嘴笑道:“我早說了,早幹他孃的,現在也不用被王爺訓斥了!”
楊天生算是顏思齊的老兄弟,既然朱由崧成了顏思齊的女婿,那麼自然也是他們整個團體的接班人,楊天生因此也有些無法無天的意思,不過朱由崧還就是看重楊天生這種無法無天,二人倒是挺合的來。
楊天生直接叫道:“王爺,不如讓我帶一個分隊的,直接衝擊雞籠山,打下他們那個木頭築的小城,不需要一天的時間!”
徐振昌說道:“王爺,這件事情還是讓我來吧,一天之內打下雞籠山,將那些西夷人趕出去,願立軍令狀,若不成功,卑職提頭來見!”
邵傑連忙說道:“徐司令,在雞籠山恐怕有埋伏在那裡,他們大張旗鼓的興修城池,恐怕就是想逼我們去進攻,若是前往,恐怕反遭其害!”
徐振昌不禁哈哈一笑,說道:“邵先生太過慮了,就算是他們有埋伏,那也得看他們的戰艦如何?就憑他們那點也想跟我們的艦隊鬥?他們要是有埋伏更好,直接殲滅他們大部分艦隊,到時候接掌馬尼拉和巴達維亞,我看他們還有什麼本事?”
此時隨朱由崧一起前來的沈有容卻突然站出來,說道:“王爺,沈某也願意與徐司令一起前往!”
“沈老?”朱由崧不禁說道:“沈老,您還要去,前方可是開戰的地方,槍炮無眼!”
沈有容是萬曆帝派到他身邊協助朱由崧的人,原本沈有容也以爲他自己歷經萬曆三大徵,還曾在萬曆三十四年驅逐荷蘭人出澎湖,身經百戰,熟悉軍事,理應是朱由崧仰仗的老將,但是此時朱由崧絲毫沒有讓他作爲主將的意思,這讓他不禁有些不服,沈有容說道:“王爺,沈某戎馬一生,什麼時候在戰場上躲避過,這次沈某雖然無能,至少能夠跟徐司令,學習一下水戰的法門!”
朱由崧笑道:“既然沈老願往,那麼沈老就是這支艦隊的副司令,與徐振昌一起前往雞籠山把那些西洋人全部趕出去!”
邵傑卻連忙說道:“王爺,我還有話要說!”
朱由崧奇道:“邵先生有話儘管說!”
邵傑說道:“這次雖然是西荷聯合向我們發難,不過我認爲西班牙人對我們纔是大敵,他們在歐羅巴有一個完整的國家,熱衷於獲取土地,而荷蘭人則更注重商業貿易,現在我們開關之後,我們手裡也沒有一條明確的海上商路可以將貨物運輸到天竺、波斯,奧斯曼和歐羅巴,若是將西夷人一起剿滅,恐怕我們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金錢來重建商路。”
朱由崧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如此,不過這一張還是要打的,西荷兩個彈丸小國就想要征服我大明,這一仗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連想都不能想的!西人傲慢,若是不打掉他們的威風,是沒辦法跟他們正常交流的。不過邵先生說的也對,這次海戰之後,就應該想想怎麼處理西荷兩國在南洋的城市以及如何處理兩國關係的問題了。”
這一次出征,徐振昌爲了保險,派了兩個分隊,並且還帶上了兩艘一千二百噸級的鐵甲艦,這種鐵甲艦因爲經過實戰的考驗,此時已經成爲了北海艦隊的標準戰艦,經過一年的建造,此時已經擁有了三艘,其中一艘是朱由崧的座艦,而其他兩艘則被配備在了北海艦隊當中,朱由崧將其命名爲“海王級”鐵甲艦,而原本的六百噸級鐵甲艦則被命名爲“巨鯨級鐵甲艦”,三艘當中,朱由崧的座艦便是海王號鐵甲艦,而另外兩艘則是海容號和海籌號。
一支分艦隊擁有一艘海王級鐵甲艦,十二艘六百噸級巨鯨級鐵甲艦和兩艘大型一千噸級蒸汽動力福船做爲補給艦,這樣一支艦隊能夠在不需要補給的條件下,在海面上航行一個季度,是北海艦隊當中標準的作戰編制。
因爲海軍已經處於備戰狀態,僅僅過了一個時辰補充了些補給之後,就迅速從軍港出發了,大艦隊劈波斬浪,迎着季風南下而去。
雞籠山處於臺灣最北部,三面環山,一面臨海,狹長的深水谷灣猶如大海深入內陸的一條觸手,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良港,因爲海港深入內陸,只要再港口入口布置好防禦力量和偵查力量就能夠保證自己艦隊的安全,這也讓雞籠山有潛質成爲一個相當不錯的海軍軍事基地,而西荷兩國的海盜眼光的確不錯,他們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這樣一個深水良港。
西班牙士兵和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僱員在臺灣當地強制大量的華人村莊,在這裡修築城池和炮臺,此時的雞籠山已經有了兩座紅衣大炮炮臺,城池也是初見雛形,這讓聯軍的提督安敦尼不禁十分滿意,這些華人的工作效率要比南方的那些土人強得多了,或許可以把這些人賣到美洲去,賣給那些礦主和農場主當做奴隸,那些礦主可不缺黃金。
正在安敦尼做着美夢的時候,一個腿上只剩下一根木頭杵立的老水手走了進來,那是他父親的朋友約翰斯特尼斯,是一個英國人,小時候爲了就安敦尼,失去了一條腿,不過現在正在爲他們馬尼拉總督府工作。
“噢!老約翰,你又要對我說什麼?難道還要說那些北海艦隊的厲害嗎?”
老約翰苦笑道:“安敦尼,你也知道我曾經在黑鬍子的船隊上呆過,而黑鬍子也曾經跟北方那個大帝國的親王有過一段時間的合作,我知道那個親王擁有多大的艦隊,多麼先進的火炮,你們不應該這樣懈怠的!”
安敦尼不禁笑道:“老約翰,你的腿被鯊魚咬去了,不過腦袋應該沒有被咬壞了吧?火炮?你確定他們會使用火炮?要說是縱火船,我倒是相信,可是火炮,你這也太沒根據了,我寧願相信那些東方人的巫術,也不會相信他們會使用火炮!”
約翰搖搖頭,說道:“那越南暹羅的那些火槍火炮怎麼來的?“
安敦尼一攤手,說道:“我怎麼知道?歐洲那麼多見錢眼開的傢伙,說不定就是那個軍火商把火槍火炮賣給他們了,不過你也看到了,他們並不能製造火器,而且那種槍管的冶金技術我可不相信會出現在這個愚昧的東方!老約翰放心,等我打下了那個所謂的‘大明’,成爲了大明總督,到時候好好撈一把,回西班牙之後,我會送你三千金幣,讓你會英格蘭好好過些半輩子的,或許你還能找個英倫小妞呢!”
“報告,總督,巡邏船隻發現有艦隊正在向我們靠近,距離應該是五十海里之外,不過他們的速度非常快!”
安敦尼哈哈一笑,說道:“終於來了,這個國家的海軍!消滅了他們,我們就能夠登陸去征服這個龐大帝國了!他們的數量多少,船隻大小如何?”
“他們的普通作戰船隻跟我們的三級戰艦相差不多,不過他們有一種跟我們一級戰艦相差不多的戰艦,不過數量很少,巡邏船隻看到了這樣一艘船!”通訊兵連忙答道。
“只有一艘,不足爲慮,命令我們的船隊和荷蘭人馬上出擊迎戰!命令通訊船馬上向那些荷蘭佬的埋伏艦隊下令,讓他們馬上向我們這裡的戰場靠攏。”
安敦尼迅速登上了他的旗艦,在這裡他們只有十艘大型船隻,更多的船隻則在遠處的海面上埋伏,一些士兵甚至剛剛衣衫不整地從居民家裡跑出來,一看剛纔就是沒幹什麼好事,安敦尼對此已經司空見慣,畢竟在海上漂上幾個月,母豬都能變貂蟬,在馬尼拉的時候,那些土著怒人跟母猴子也沒什區別,這些士兵怎麼可能起得了**,而這些在臺灣的華人女人和日本女人,相比之下就水靈的多了,也難怪他們會獸性大發。
安敦尼看了看懷錶,對身邊的通訊兵說道:“還有十分鐘,若是十分鐘還不能到齊,我想剩下的人已經不適合再當士兵了,我會賞給他們一顆子彈,讓他們去上帝面前懺悔!”
果然安敦尼下了這個命令之後,作戰人員很快就到位了……除了剩下的三艘戰艦還在磨磨蹭蹭,安敦尼皺了皺眉頭,說道:“那是怎麼回事?”
“提督,那是荷蘭人的戰艦!”
“又是這些荷蘭佬,真他媽的磨蹭,我們先出發!”
離開海岸之後,在水手用力之下,風帆被升了起來,強勁的海風將他們的軟質風帆吹得鼓了起來,船體迅速提高到了最大速度,過了些日子,那些荷蘭人才趕了上來,這些荷蘭人的造船技術倒是沒的說,他們的船甚至要比自己這些西班牙大帆船還要快。
今天在西太平洋的海面天氣十分不錯,陽光照耀之下,在海面上閃出了萬點銀波,這種天氣讓艦橋指揮台上的視野可以達到接近二十公里,因此雙方很快就發現了彼此,不過雙方都沒有貿然行動。
安敦尼用單筒望遠鏡看着那些冒着股股白煙沒有風帆卻跑的飛快的船隻,有些驚疑不定,蒸汽機這個東西在西方剛剛有那麼一個理念,而真正精細化研究,那是在玻意耳提出玻意耳定律定律之後,他們才擁有了製造蒸汽機的理論基礎,對於這種船隻,安敦尼根本無法用他所瞭解的常識來解釋。
“難道東方這些異教徒真有巫術不成?”安敦尼吻了吻脖子上的銀質十字架,說道:“願主保佑!”
“謝斯特,你馬上去偵查,要是可以的話,把他們引過來!其他人都布成兩條戰列線。”安敦尼畢竟是長期在海上漂泊的海軍,很快就恢復了自己的信心,開始發號施令,這讓那些同樣無所適從的士兵和下級軍官恢復了過來。
謝斯特也算是安敦尼手下的傑出將領,曾經多次帶領軍隊征服南洋部落、搶掠海上商船,爲西班牙搶掠來了大量的黃金和香料,可謂是功勞累累,這次爲了給其他人一個榜樣,安敦尼特意派出了謝斯特前往偵查。
而在旗艦海容號上,徐振昌因爲被朱由崧訓斥了一頓,也窩着一股子火,這股火不能向朱由崧發,那麼眼前這些西班牙人和荷蘭人就成了他們最好的發泄對象,通過木製的雙筒望遠鏡,他可以看到有這樣一艘船隻想要過來偵查。
徐振昌不禁冷笑道:“你們對我一無所知,我對你們可是瞭如指掌,跟你玩什麼單艦作戰!”轉過頭來,馬上命令道:“都給成戰列陣型衝上去,把那艘小船給我炸了!”
海容號帶着十二艘巨鯨級外掛鋼甲的鋼肋木殼船成橫排衝了過來,速度也提高了作戰時的20節,這種速度是這些西班牙大帆船連想都不敢想的。
謝斯特看着風馳電掣而來的艦隊,不禁驚叫道:“他們這是做什麼?根本不按程序來嘛!馬上轉舵,轉成橫向面對他們。”
面對謝斯特一艘孤零零的船隻,徐振昌連排出戰列陣型都沒有,在靠近到四五海里的時候,徐振昌便下令道:“開炮,把前面那艘船給我擊沉了!”
船長指揮室的人馬上根據陀螺儀、風速計、炮瞄鏡等等計算出設計參數,傳遞給炮塔當中操作火炮的炮手,炮手已經將炮彈和***包都塞進了炮膛當中,此時根據射擊諸元迅速調整了上下方向機,命令一下,炮手便拉動了炮繩。
海容號中心線的兩座揹負式炮塔,四門100mm主炮炮口便依次噴射出來熾亮的炮口焰,整個船身都被向後推了數米之遠。
巨鯨級鋼肋木殼船在炮塔分佈上面與海容號並無二致,不過主炮只有80mm,而且只有前後兩座炮塔四門主炮,不過十二艘巨鯨級戰艦一起開炮,謝斯特的那艘足有七八百噸排水量的西班牙大船頓時被炸得千瘡百孔。
謝斯特從一塊被炸飛的甲板下面爬了起來,顧不得拍滅身上還燒着的火焰,便叫道:“轉舵,轉舵,給我撤!”他也不禁急了,這種火力根本不是他這種小船能夠應付的。
“轟!”一團火焰從謝斯特的那艘帆船中央升起,船舯部被海容號的主炮擊中,居然直接引爆了儲存在中央的**,整個船身被巨大的爆炸撕成了兩半,打着旋地沉沒了下去,同時也將無數的船員拉進了海底。
安敦尼看着那種狂暴的炮擊,也不禁嚇了一跳,什麼時候東方人居然也有這麼厲害的火炮了?對於謝斯特的慘狀,安敦尼雖然有些悲傷,不過此時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對付這種火器犀利的艦隊,最好的法子就是衝上去跳幫戰,不過以前往往是那些東方的海盜冒着他們的炮火,衝上他們的船隻進行跳幫作戰,此時卻成了他們要冒着這些東方人的火炮衝上去而已。
安敦尼馬上說道:“大副,你馬上讓人去找那些埋伏艦隊,讓他們迅速支援,對方的艦隊力量十分強大,我們需要更多的艦隊支援,那些荷蘭佬怎麼還沒上來?”
大副朝遠處看了看,說道:“他們還在那裡呢!”
安敦尼皺了皺眉頭,說道:“馬上催促他們過來支援,這些東方人可不是那些美洲土著,我們必須要正視他們了!”
面對安敦尼的催促,荷蘭人艦隊提督雷約茲冷笑道:“這些東方人的確是厲害,那些西班牙人剛剛還說什麼消滅人家的艦隊,**人家的國家,這次居然就被人打得呼叫支援了!”
“那我們還要不要支援?”
“當然要,他們越厲害,對我們的威脅就越大,這次我們必須將他們消滅在這裡,並且取得他們這種戰艦的製造技術,到時候我們尼德蘭聯合省共和國就能夠稱霸整個世界了!”雷約茲的眼睛當中透出一絲精明和貪婪,雷約茲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一個艦隊隊長,若是能在這裡爲公司帶來巨大的收益,他就能夠進入到公司高層了,因此他並不打算放棄這次作戰,況且對方的戰艦雖然厲害,卻不是太多,他們可是有着成百上千的作戰艦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