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高築牆廣積糧,朱由崧的理解就是暫時當烏龜,不過烏龜往往會獲得最後的勝利,就比如朱由崧的那位便宜先祖朱元璋,別人舉起反元,而朱元璋則苦練內功,最後終於笑到了最後,還有日本的猴子豐臣秀吉跟烏龜德川家康的爭鬥,最後也是以烏龜的勝利告終。
對於東瀛內部的爭鬥,朱由崧暫時還沒有打算插手,第一是因爲袁心怡的國家安全局剛剛開張,對東瀛內部的情況還不太瞭解,第二則是因爲現在的保安部隊還不堪用,至少要經過三個月的正規訓練,才能派上用場,第三,按照歷史規律,德川家康發動的大阪冬之戰,是在冬天發生的,朱由崧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來處理內部的問題。
時近五月,北海也迎來了初夏,不過北海即使是夏天依然是涼爽舒適,這倒是對軍隊的訓練和勞工的動作提供了良好的環境。因此,這段時間是最適合用兵的時間。
對於鬆前藩的那些日本人,現在都已經安排妥當,那些孩子都已經進入了徐光啓的學校,與他們的父母分離,接受最純正的漢化教育,而那些組織起來的日本勞工已經開始了他們修築鐵路的工作,朱由崧提出的修築鐵路那是從函館到札幌線,正好也是朱由崧他們控制的地區,再往北就是蝦夷人的地盤,朱由崧就沒辦法保證安全了,當然煤炭的重要產地夕張那是必須要修到的。
因此此時夕張還在蝦夷人的手中,朱由崧還特意發動了一個夏季攻勢,利用鬆前藩的那些士兵進攻盤踞夕張的蝦夷人。
如今的這些東瀛僕從軍在裝備待遇上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良,每個人都配備雁翎刀,穿着衝壓成的鎧甲,每天訓練強度極高,好在伙食上有面有魚,倒是保證了他們的熱量供應。
當然做爲僕從軍,朱由崧是不可能給他們配備火槍,朱由崧的打算就是讓他們成爲最精銳的冷兵器部隊,讓他們去充當炮灰,不過此時是那些日本人倒是沒有感覺到這一點,畢竟他們的訓練方式和資金投入,分明是要練出一支強兵。
魏進忠對東條平八郎的說法就是,我們需要的是一支敢於面對着大炮衝鋒的軍隊。
或許是因爲日本人天生就有這種癲狂的特質,經過訓練之後倒是個個不畏死,再加上先進的裝備,很快就消滅了盤踞在夕張的蝦夷人,而且還將這些蝦夷人殺死了大半,結果差點把魏進忠心疼死,這些蝦夷人可都是用來做礦工的好材料,就這樣被東條平八郎這個蠢貨給殺死了,得虧多少錢吶!
對於魏進忠的責備,東條平八郎全盤接受,爲了贖罪,還特意發動了更往北的進攻,擄掠了一千多人,送進了夕張的煤礦礦井。
朱由崧在此期間也回到洛陽向鄒氏報了一下平安,便馬不停蹄地地回到了北海,開始了他對軍隊的改革和訓練。
總參謀部的會議室當中,朱由崧手下保安部隊、船隊和東瀛僕從軍的軍官都已經到齊,當然那位黑鬍子馬歇爾因爲只算是僱傭軍,並沒有算到這裡面。對於這次會議的題目,這些人也早有心理準備,朱由崧自從來到這裡北海之後,就對軍隊的戰鬥力非常不滿,現在把大家找來,自然是要開會研究練兵的問題。
朱由崧看了看周圍的軍官,說道:“諸位,今天我要說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改名,名不正則言不順,從今天起,成立大明北海陸軍第一師,師長閻應元,參謀長方世鴻,成立大明北海海軍第一艦隊,艦隊司令徐振昌,副官張順,成立大明北海皇協軍第一師,師長東條平八郎,監軍魏進忠!”
閻應元不禁奇道:“這太好了,保安部隊的名頭我們早就不想戴了,殿下,這師長是個多大的官?”
朱由崧笑道:“多大?很大!從今天開始在軍中不實行文官那一套,另外實行軍銜制,軍中的等級分爲將官、校官、尉官、士官和士兵五個層次,每個層次又分爲上中少三個等級,也就是將官,分爲上將、中將和少將,三個等級,下面的也是如此!你現在是師長,應該管轄四五千人,在大明跟衛指揮使差不多,你們理應是一個上校纔對,不過呢,現在我們一共也就一千二百多人,也就是個團的規模,你們就先當個中校吧!若是有軍功,或是等人員補齊之後,再行晉升!”
在場的衆人都能夠看出來,這位殿下對這種軍制的設計也算是苦心孤詣了,不過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不過就是換了個名字而已。
之後朱由崧便發佈他的練兵計劃,實際上就是隊列訓練、體能訓練和內務整理這三項,方世鴻不禁問道:“殿下,難道就只訓練這三項,軍陣演練就不要了嗎?”
朱由崧笑道:“當然要,不過必須在隊列訓練、體能訓練和內務整理完成之後才能進行,時間就在一個月之內,一個月後,我們會有新的武器裝備,到時候再行軍陣訓練,明白嗎?”
這些人雖然不太明白隊列訓練的意義,不過讓自己軍隊走得整齊些,總能夠表現出自己治軍嚴謹,倒也沒反對。
朱由崧說道:“當然,這只是白天的訓練,晚上必須要有學習班,學習班分爲識字班和文化班兩個,識字班是讓那些還不識字的士兵學習的,文化班則是讓那些已經識字的士兵學習文化的!”
閻應元不禁說道:“殿下,按照您的訓練計劃,士兵們操練了一整天,熬得住嗎?”
朱由崧微微一笑,當時他上中學、上大學、進入造船廠的時候都曾經接受過軍訓,所謂的軍訓那就是熬,熬過去就算是脫胎換骨了,熬不過去,那就逼着你熬過去,一天到晚,絕對沒有空閒的時候,晚上他們雖然不用學文化,不過累得要死仍然需要被教官逼着拉歌的拉歌,表演的表演,一個個回到牀上不想脫衣服,就能睡過去。
朱由崧說道:“一定能熬過去,我會跟他們一起,讓漁場的人多弄些海產來,牛羊什麼的,也多殺幾頭,要保證他們的營養,一天睡七個小時已經足夠了,其他的時間都給我用來學習和訓練!”
這些軍官也明白了,朱由崧在這上面的決心,便不再勸解。
第二天一大早,朱由崧就帶着一羣軍官來到了營房門前,在朱由崧的示意之下,尖銳刺耳的起牀哨,幾乎要鑽進人的耳朵裡。
張風府就是被這樣的哨聲給驚醒的,他聖門第三學士的身份來投靠北海,原以爲會受到隆重迎接,甚至馬上被那些小王爺引爲幕僚,卻沒想到那位小王爺卻讓他到營房裡跟這些普通士兵一樣,當一個大頭兵。
張風府一氣之下,原本想要離開這裡,卻沒想到朱由崧直接說道:“若是連軍訓都沒辦法挺過去,這樣軟弱的人,不要也罷!”
張風府卻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除了那位第一學生還有邵傑之外,他服過何人,在他看來那些江南才子不過是些紈絝之輩,朝中大臣都是庸碌之徒,也只有他們這些聖門子弟纔是真正的經世濟邦之大才。
好在經過內務整理之後,營房的衛生標準讓張風府不至於太難接受,而那些每天都需洗漱的大頭兵,也不是太難接觸,這才讓他忍了下來。
第一個訓練方式自然是站軍姿,一千多號人,在操場上這麼一站,倒也有些千軍萬馬的意思,不過不到十分鐘,就有人抓耳撓腮了,逮到這樣的人,教官抽出刀來,就是一刀,當然這刀是連着鞘的,不過這種刀片子抽到身上,照樣疼得要命。
朱由崧不禁嘿然一笑,想當年他在軍訓的時候,至少也要站上一個小時,這區區十分鐘,就這樣實在是太沒素質了。能夠將往日自己遭的罪,加到別人身上,那還真是一種快樂啊,己所不欲,必施於人,人性本惡,古人誠不我欺哦!
上午的隊列訓練,下午就是體能練習,起步跑、原地跑步、原地高擡腿、蛙跳、跨越障礙、負重越野等等摸爬滾打的方式,朱由崧都給複製了過來,看着這羣人累得七葷八素的樣子,朱由崧就說不出的痛快。
白天的訓練完成了,張風府一頭就栽倒在牀上,什麼內務整理、被褥整齊、睡前洗漱都被扔到一邊。
“當這個北海的兵可真是累啊,可比當年我當長工還要累!”這是張風府他們同宿的袁大頭。
另外一個同宿李三有氣無力地說道:“要是不累,能有這麼多的牛羊魚肉?”
袁大頭說道:“這北海魚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那些船隊,哪天不帶回幾萬斤來?”
李三也表示同意,卻對張風府說道:“對了,老張,你所北海這邊怎麼這麼多魚呢?我在老家山東的時候,也是個打漁的能手,可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魚羣?你們讀書人,知道得多,能不能給我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