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安靜的落針聽聲,諸勳貴各懷心思眼神在常宇身上掃來掃去,這太監雖年少去氣場實在強大睥睨之間令人膽寒,雖端坐不動卻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若隱若現的殺氣洶涌澎湃。
傳聞他嗜殺,有人屠之稱看來不假了。
只是他上來就暴揍朱國弼這又是爲何?莫不是來個下馬威?但這也太跋扈了吧。
便是史可法和常延齡也想不通常宇爲何這麼做。
其實常宇打朱國弼真的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就只因他欠揍,十分的欠揍!
話說崇禎帝殉國之後,南明小朝廷成立,第一個皇帝是開封那個大肥豬的兒子小蠢豬朱由菘,這貨在位雖只有一年卻將南京禍害到慘不忍睹的地步,他在位就只幹了三件事,任用奸佞,選秀女,玩女人,除此之外沒幹過一件正事,其無心朝政由劉澤清,馬士英,阮大鋮,王鐸把持,排斥史可法,呂大器等一幫忠臣,選完秀女選歌女,選不到就搶,弄得南京城人心惶惶,連夜嫁女,而爲其專門蒐羅美色的其中就屬朱國弼最賣力。
朱由菘在太原時已經被常宇給秘密處死,朱國弼這種狗腿子死罪雖可免但絕對不輕饒,暴揍他只是開胃菜,也僅算是替寇白門出口惡氣,寇白門雖是娼門世家出身但嫁給他的時候可也是個清白身子,然卻被辜負玩弄背叛,終弄成了一個變態結局極爲悲慘(寇白門後來性格變得極爲偏激喜歡玩重口味成了字母圈的了)
歷史上崇禎十七年初,朱國弼被起提督漕運鎮守淮安,加太子少保,不過這會可能是受常宇的蝴蝶效應,並未去淮安還在南京醉生夢死。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諸位既爲功臣之後責任更重,如今賊人順江而下逼近南京,當如何應對本督想天天諸位的意見”常宇拿着茶蓋不停撥着茶水斜着眼掃了一圈,將目光停在徐弘基身上:“南京以魏國公爲首,國公爺您先說”。
徐弘基輕咳一聲:“數月前賊軍號稱二十萬順江而下勢如破竹,如今已至南京門戶蕪湖,其勢不可擋,吾以爲當……”
“等等”常宇突然打斷他冷冷一笑:“賊軍號稱二十萬,實際兵馬多少?其勢不可擋是道聽途書還是國公爺擋過之後下的斷言,還有其已至蕪湖還是已破了蕪湖?”
“呃,這個,這個”徐弘基略顯尷尬和趙之龍等人對視一眼,磕磕巴巴道:“賊軍號稱二十萬自有吹噓成分,但以其進軍速度來看能這麼快連下數城兵力應當不下十萬吧,此時已經打到蕪湖了自也是勢不可擋了,而據報賊軍相逢數千已至蕪湖境內”。
哦,常宇似笑非笑:“也就是說這都是魏國公的推測而已”說着話鋒一轉:“若其先鋒不過數千,爲何不發一兵前去蕪湖打援,是害怕不敢去呢,還是說在這看好戲呢?”
“吾……”徐弘基剛想反駁,常宇卻不容其開口:“據本督得到的情報,賊軍已破蕪湖!”
衆人一驚,常宇冷笑更濃:“近在咫尺卻連敵情都摸不清,論你失職之罪不算冤枉你吧”。
“常公公!”就在這時,被揍成豬頭剛止住血的朱國弼一聲低吼,蹭的站了起來:“魏國公爲南京守備可不是蕪湖守備,再者賊軍勢大與其硬撼不是上策,當以南京城防據守纔是,南京成高牆厚賊軍想打下來哪有那麼容易!這叫以攻爲守以退爲進”
哈哈哈,常宇大笑而起,擡手指着朱國弼道:“你這等屁話純屬找揍,蕪湖是不是屬於南直隸,既然屬於就有保護之責,眼見其陷入敵手見死不救還不叫失職,還有你他媽的一個豬頭可曾打過仗,還在本督跟前指手畫腳,什麼上策下策的,這年頭還有什麼城是賊軍打不下來的,南京城鐵鑄的啊!”
劈頭蓋臉一頓罵將朱國弼氣的渾身顫抖,卻不知道如何回擊或者說不敢回擊,但有人卻坐不住了,趙之龍憤然拍案而起:“堂堂將門之後,豈容你隨意辱罵,就不信這大明能被隻手遮天,沒王法沒天理了”。
趙之龍真的忍不住了,實在忍不住這小太監如此跋扈,帶頭第一個發飆,哪知迎來的卻是常宇抓起茶碗直接朝他砸了過去:“天理,王法,爾等眼裡何曾有過天理和王法!”
趙之龍側頭避過卻被濺了一身茶水又燙又狼狽,指着常宇:“你,你……吾等聯名上摺子參你一本,就不信皇上會縱容你這般放肆羞辱勳貴之後……”
堂上頓時喧鬧起來,有人附和有人勸慰,徐弘基端坐不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看着史可法和常延齡拉着要暴起的常宇低聲說着什麼。
“常公公召集吾等來此到底是來議事還是示威來着,若是商議軍務咱們就就事論事,若是來耀武揚威吾等則不奉陪了,倒也要看看常公公能不能隻手遮天將吾等全給法辦了!這”是一人逼視常宇朗聲道。
常宇眉頭一挑:“你是何人?”
“誠意伯之後,劉孔昭”史可法低聲說了句,常宇哦了一聲:“你還算識大局,便給你個面子”說着擡手一指趙之龍:“爾再敢出言不遜,那豬頭就是你的下場”。
噗,趙之龍和朱國弼兩人頓時氣的要吐血,說實話常宇剛纔也想暴揍趙之龍的,因爲他和朱國弼是一個德行,弘光時期狼狽爲奸沉迷酒色。
也許會有人疑惑,常宇雖不恥如今的勳貴,但在北京時也不會這麼的驕橫怎麼到了南京卻變得如此咄咄逼人,難道是因爲他飄了麼?
不,是他實在氣不過南京的這幫渣渣!
要知道南明剛成立時,雖然朱由菘這個豬頭無能無德,可南京城裡有兵幾十萬城高牆厚又有長江天險,清軍來時哪怕是讓士兵一人撒泡尿也能讓長江決堤淹死他大半人馬,然而呢?和張學良一樣,不抵抗投降了!
您沒看錯,清軍臨城前的晚上朱由菘還在燈紅酒綠,聽到清軍來了帶着十幾人頭偷偷的逃走了,而眼前這幫勳貴立刻就做了個決定,出城投降!
能不氣麼!但凡拿出一點點勇氣和清軍幹一場,或許歷史就要改寫了。
歷史沒有如果。
劉孔昭的話,讓常宇和衆勳貴都找到了臺階下,堂上衆人各懷心思又重新落了座,常宇環顧四下便道:“這當口不是各人自掃門前雪的時,掃不乾淨的,你們以爲賊軍來了,關上大門守城就沒事了麼?即便賊軍打不下南京城,但若其圍城不去盤踞周邊,難不成你們就一直龜縮不出了麼?就算南京城再大,你們又能耗的了多久?”說着苦笑搖頭:“現在要的壯士斷腕的魄力,要打出去,他們從哪裡來就將他們打回哪裡去,或者直接當場打爆他們,否則你們只有兩條路,被困死或被破城!”
“可是常公公不是率數萬兵馬來援……”靈璧侯湯國祚一開口常宇就火起,咬牙切齒道:“東甌王(湯和)有你這等後人,若有靈該氣的敲棺材板纔是,合着你們的命值錢可以躲在城中看戲,本督那數萬兵馬的命賤,活該爲你們擋刀擋搶”說着逼視徐弘基:“賊軍破蕪湖你們尚且不知,本督帶了多少兵馬倒摸的清啊”。
常宇這話讓諸人頓感無地自容,他雖罵的是湯國祚卻打的一衆人的臉。
張口輕則捱罵重則捱揍,這太監性格偏激陰鷙讓堂上衆人心生恐懼,霎時又沒人敢吱聲了。
“既然無話可說,那邊聽聽專業人士怎麼說”。常宇冷哼一聲,將目光轉向呂大器,呂尚書把您知道的說來聽聽,語氣已是親和多了,讓呂大器自己都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