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酒肉後,老叫花子一直是自斟自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哉,葉天隨便吃了幾口之後,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
好似端坐枯木禪到一般。
“你這小子,好生無趣,讓我老人家獨自一人喝悶酒。有什麼就說什麼!”老叫花子一手抓住一個雞腿,張口咬了一口,繼而一副半醉半醒的說道。
“前輩請自便!”葉天搖了搖頭道,雙眼還是不離老叫花子。
“你和別人不一樣。”老叫花子低着頭,喝了一口酒水,慵懶的眼眸,精光一閃而沒。
“大道三千,世人最終大半皆爲坯土,又有什麼不一樣的。”葉天看着手中的酒杯,沒有喝,而是恣意的把玩着,臉上掛着一絲嘲笑。
神色中露出的冷酷,多了半絲癲狂,好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一樣。
“恩?”老叫花子迷醉的神色,猛然驚醒了一般,只覺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一樣,頹廢的形象陡然變得清明瞭起來,兩個不大的眼眸微眯着,細細的打量着對面坐着的年輕人。
“好傢伙,竟然利用我來感悟和磨練他的神魂意境!”
老叫花子突然大喝一聲,氣勢再次一變,清明中更多的是濃郁的殺意,恣意狂放的戰意,迅速的凝結,“譁”“譁”剛剛還流動的手中酒水,突然間凝固靜止了。
不大的酒樓單間內,溫度陡然降低了數十度,進而四散而開的寒意,肆無忌憚的擴散開去,瞬間整個酒樓都被這層寒意籠罩了。
葉天的神色也是跟着一變再變,全身上下一層寒霜裹體,眉宇間一動不動,唯獨手中的酒杯泛着熱氣,不斷的沸騰,濃郁的酒香從酒杯生出,散溢四周,擴散到整個酒樓。
“喝!”
老叫花子冰冷的殺意瞬間再次發生變化,張口大吼了一聲,擺了擺手,掀起酒泥仰脖大飲一口,清冽的酒水淋溼了大半的衣衫,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大口飲酒,暢快吃肉,整個人霎時,變得激情似火,快意恩仇了。
整個酒樓頓時像是被這種氣氛感染了一樣,大口吃肉,大聲的吆喝聲音,此起彼伏,傳遍了大街小巷。
葉天身上白煙一掃,寒霜隨即消失不見了,沸騰的酒水突然凝滯,直接的化爲了白煙憑空消失。
再次出現的時候,“叮”“叮”“叮”的清脆聲響,酒水凝結成冰,跌入了不大的酒杯之中了。
“嘭”的一聲,酒杯極熱極寒之中,跟着應聲而碎了。
“多謝前輩成全。”葉天甩飛手中的碎裂酒杯,直接拿出酒壺,恭敬的倒了一碗,然後直接拿起酒壺,高興的大喝了一口。
“哈哈,小子合我脾氣,很久沒有見過你這麼奇怪的人了。”老叫花子大笑了一聲,擺了擺手,整個酒樓再次恢復了喧囂。
“你剛剛感悟如何?”轉而嚴肅的道。
“前輩的神魂意境太過精妙,一個‘變’字,囊括了一動一靜,一世一界,晚輩不才,只能藉機領悟三成,就無法繼續了。”葉天略帶嘆息道。
“無妨,一通通百通,我觀你只是藉助我的意境,並不是全然的模仿,去演練。有這三成就足夠了。多了,可就落入下乘了。”老叫花子笑着不在意的說道。
“晚輩願拜前輩爲師。”葉天起身雙眼緊盯着老叫花子,面露恭敬。
意境這種東西,不是師徒,不是父子,斷不會有人會如此毫不顧忌的借你一觀的,這也是修神者稀少的原因,武道還可以憑藉一部功法,一道典籍,成就一方梟雄,一席霸主。
修神則不同,沒有師傅領進門,想要靠自悟,不是誰都有葉天這個機遇和悟性的。
老叫花子眉頭一挑,嚴肅的望着葉天,最後方淡淡道:“我閒雲野鶴,拜師就不必了,你自有機遇。”說完,身影憑空消失不見了。
葉天皺眉不解,沉吟了一刻後,付了錢走下樓去。
直接回到後院,靜坐了一夜。
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拂曉了。
“七日玉成寺之約,今天剛好是時候了,赴約後再回府吧,也不知道要做什麼?”葉天起身整理了一下,還是按照約定前去玉成寺。
在玉成國,還真沒有幾個人敢不賣玉成寺的面子,畢竟人家有一個煉神境界的修神者存在,那可是隻手破天的人物。
武王高手在他的眼裡,也只是稚子一個罷了。
“咦,今天挺肅穆的。”葉天登上了玉成寺,卻是發現本就熙攘的玉成寺,更是多了許多莊嚴肅穆了,從山腳到山頂都是明黃繡帶掛起,遮天閉日,綿延整個清風山北麓山頭。
腳下踩着一條寬約三米,長至達山頂的白色地毯,恍如一條白色斑駁長龍,蜿蜒匍匐直接攀至山頂,好似迎接什麼重要人物一樣。
玉成寺的鐘鳴聲,也明顯急促洪亮了許多,撞擊的鐘聲,激盪的整個心底都生出了一絲緊張,好似攬鐘聲於心中一樣。
葉天一路直登,到了山頂玉成寺廟門,竟然發現了兩個熟人。
“太子,二皇子。”葉天拱手行禮。
“起身吧。”太子拖着架子,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道,二皇子則直接的走下臺階,到了葉天身邊,很是親熱的拉着葉天走上臺階。
“哼!”太子冷哼一聲,扭頭看向一處。
對二皇子這種裝作禮賢下士,不避親疏的假模假樣,顯然很是厭惡。
“葉天,你今天怎麼到玉成寺了,難道不知道今天是智虛主持第三次嘗試至聖境界突破的日子嗎?如此日子,除了皇族,玉成寺上下都要戒嚴,就是本寺的三代弟子以下,都不得擅自離開房門。”二皇子熱情的問道。
“恩?至聖境界!”葉天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