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們是老了,不中用了,如果能夠看到吳局長帶着大家把我們縣的水電工作搞起來,還是非常高興的,這是我們水電局的許多老同志盼望了幾十年的事情了。吳局長,過一會兒我有點事情要向你彙報一下。”
就在吳天明準備宣佈散會的時候,一向不說話的工會主席劉長安卻突然開口了,這讓大家都非常意外,而吳天明卻是心中一喜。
“老劉,那到我辦公室去談吧,非常歡迎你爲我們局裡的工作獻計獻策呀,你們老同志的工作經驗豐富,對於我們的工作幫助非常大,離開了你們老同志我們的工作也不可能完成得了的。”
吳天明當然非常謙虛,將工會主席劉長安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爲他泡上了茶,然後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一幅聆聽的模樣,讓工會主席劉長安心中暗暗稱讚。
“吳局長,我想問的是,常務副局長施明全他們‘私’賣鮮水鯖魚的事情,跟原來的縣政協主席田平‘春’有沒有關係?”
工會主席劉長安坐了下來,喝了幾口茶,才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向他問道,而且一問果然和田平‘春’有關係。
“有,正是田平‘春’在省裡開了一家餐館高價出售鮮水鯖魚,賺來的錢由他們幾個分了的,這些劉廈都已經‘交’待了。”
吳天明早就感覺到了工會主席劉長安跟原縣政協主席田平‘春’之間可能有着一些矛盾,所以他沒有隱瞞地說出了事實真相。
“果然跟這個老東西有關,這次能不能收拾下這個老東西?”
工會主席劉長安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將茶杯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面,臉‘色’也漲紅了,大聲地罵了起來。
“老劉你別‘激’動,我早就知道田平‘春’在以前擔任水電局局長期間可能存在着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只是沒有證據。如果你能夠爲我提供一些證據的話,我這次一定將他收拾了。”
“吳局長,不是我小看你,你這麼年輕,如果上面沒有背景的話,是鬥不過田平‘春’這個老東西的。不僅他的兒子現在是省水利廳副廳長,還有田平‘春’的妹夫現在已經是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了,我不想讓你受到牽連呀。”
“老劉你放心吧,不就一個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嗎?算不了什麼的,因爲我認識省委省委組織部的苟長風部長,也就是以前我們天竹市的老市委書記。再說了,他兒子也不過是省水利廳的一個副廳長,水利廳裡像這樣的副廳長多着呢,我就認識另一個省水利廳副廳長李長河。你不用擔心我什麼,也不用顧慮太多,這一次咱們一定將他收拾了,不能讓他逍遙法外了。”
“真沒有問題嗎?”
“你就放心吧,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田平‘春’在修建平山水庫的違紀情況了,只是缺少真正的證據和證人,如果你老能夠幫助我們,這一次絕對讓他跑不了的。”
“那好,老子幹了。田平‘春’這龜兒子當初在擔任我們水電局的局長時,就以權謀‘私’侵吞了不少公家的財產,只是沒有人能夠鬥得過他而已。
當時縣裡有一個水利計劃,投資了上千萬的資金重建平山水庫和平山渠。但是田平‘春’非常狡猾,只是將平山水庫和平山渠修建了一部分,然後將準備的材料全部‘私’藏了起來,最終這個耗資千萬的項目不了了之,只剩下了不到三百萬款項。
事實上,那個時候田平‘春’就打好了主意了,後來一離開局長的位置就馬上將平山水庫承包了下來,自己成立了自來水公司,然後利用留下來的材料修建了平山水庫和平山渠,對個宣稱是自己籌資數百萬來完成的,但是實際上全部都是當時的公款完成的。”
工會主席劉長安一口氣將田平‘春’的違紀情況‘交’待了出來,對他充滿了一種極大的仇視之情,彷彿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老劉,你說的這些情況非常重要,但是必須要你出來證明,還要有證據,相信只要有證據的話,就一定可以扳倒田平‘春’的。”
“證據我都在家裡收着呢,下午我就給你送過來,現在我也豁出去了,不把田平‘春’扳倒的話這輩子我是不能心安了。”
“老劉,能不能冒昧地問一問,你爲什麼對田平‘春’這麼仇恨呢?當然,如果涉及到‘私’事的話就算了。”
吳天明終於忍不住向工會主席劉長安問道,這並不是他八卦,而是因爲他要把握工會主席劉長安拿出的證據中會不會有一些感情因素的作用在內,從而影響了證據的效力。
“就我個人而言,對他的仇恨並沒有多深,大不了就是他當時阻擋過我上升,現在想來這些都不算什麼的。
但是讓我永遠不能忘記這個老東西的是,他害死了我的一個表妹。這個表妹還是我介紹到局裡面來工作的,人家大專畢業以後完全可以到外面更好的單位去工作的,是我介紹她到咱們局裡面來的。
結果後來讓田平‘春’這個老賊給糟蹋了,不過我這個表妹一向膽小怕事,被田平‘春’威脅着不敢說出來,直到後來肚子被搞大了,她嚇得投水死了。
不過她在之前曾經找過我,當時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也怪我沒有聽出來,不然她也不會死了。但是後來她死了之後,我才知道了她的意思。
所以我就開始暗中收集田平‘春’做的一些不法之事,本想當時就舉報他的。但是那個時候田平‘春’在縣裡面到處都有關係,我暗中舉報過三次,不過一點影也沒有,反而還被他在大會上嘲笑了幾次。
我一心想要告到這個老東西,但是卻力不從心,這些年來一直覺得對不起我的表妹,如果不能爲她鳴冤,我就是死了也沒有顏面卻見她呀。前一任局長上任的時候,我也報着極大的希望暗中向他提示過,但是結果他跟田平‘春’是一丘之貉,反而把我從副局長的位置上給‘弄’到了工會主席來,一干就是近十年了。
這也是我爲什麼不愛管局裡面的事情,這些年我已經失望透頂了,只想把自己的那點本職工作‘弄’好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我也沒有能力去摻合了。現在吳局長你讓我看到了希望,我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將田平‘春’這個老賊繩之以法,讓他得到應有的下場,而不是逍遙法外。”
“老劉,你放心吧,我真沒想到田平‘春’居然還是這樣人面獸心的‘混’蛋,不但侵佔了數百萬的人民財產,還做過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們田家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不讓他身敗名裂是對不起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的。”
吳天明聽了也非常氣憤,雖然說這種玩‘弄’‘女’下屬的事情在官場上是很常見的,但是至少也要是人家自願吧,而像田老賊這樣糟蹋害死了人家姑娘的事情,是罪不容赦的。
當天下午,工會主席劉長安果然送來了一大包材料,不但有十年前的一些局裡面的文件材料,還有他暗中收集下來的十年前的一些票據,甚至還有一些偷‘偷’拍下來的舊照片。
吳天明翻看了這些材料,不由得嘆息了起來,看來工會主席劉長安對田平‘春’真的是恨之入骨了,他所收集的這些材料雖然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沒什麼用,但是卻非常細,甚至是不亞於一些專‘門’的諜報人員收集的材料了。
不久,縣公安局傳來了好消息,施明全也在事實面前供認了他們夥同田平‘春’在省裡高價出售鮮水鯖魚,而在帳上隱瞞數量和價格,最後分得了獲取的利益的事情。
吳天明將自己手中的材料,直接‘交’到了市紀委書記查志甫的手中,後者立即派人暗中查處,一場針對藍林縣原縣政協主席田平‘春’的調查活動展開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省水利廳副廳長李長河突然打電話給吳天明瞭:“天明,最近田廳長多次在開會的時候指責你們藍林縣的水利工作落後,說是因爲你這個水電局局長的能力不足造成的,大有讓省水利廳給藍林縣委建議撤換你的意思,不過讓我給擋了回去。只是,現在我們廳里正處於推薦常務副廳長的時期,田貴村有一個姑丈是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趙在時,有他在上面活動估計問題不大,以後我可是想幫你也幫不了了。”
吳天明一聽就明白了,這是省水利廳副廳長李長河向自己示好的意思,同時也似乎還有一點其他意思在內。
不過,吳天明雖然在京城學習期間與省水利廳副廳長李長河有過接觸,但是關係並不深,自然不會主動地去幫他爭取常務副廳長的職務了。
“多謝李廳長的相助了,天明記下了。人家是大廳長,想怎麼收拾我們這些小人物還不是就怎麼收拾,不過呢,我吳天明做事情一直都是無愧於心,我就不相信他能夠一手遮天了。但是李廳長的提點之情,天明卻是銘記在心的,以後到了省裡來再請你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