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生從縣學裡得到去鄉試的憑證,這次他們桐鄉縣一共有二十一名秀才要去省城參加鄉試。到縣學的好處就是,根本不需要自己再找保舉人了。
鄉試是八月舉行的,要考三場,每場要考三天,考完一場,中間休息一天,再接着考。
和大夏是一模一樣的。而主考官也份位正副主考官,還是由皇上來確定。
過完正月,倒是還沒有緊張的氣氛,畢竟是要八月才考呢。
只不過連老趙頭都很關心這個事兒,時不時的過來看看,看趙水生準備的怎麼樣了。
趙水生對老趙頭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感情,只不過是名義上的父子關係,該他孝順的他也做到了,不該他做的,他也不會去做。
他是準備考上了舉人,然後把自己在趙家莊的老房子重新蓋起來,讓老趙頭去住的,畢竟他自己都是舉人了,還讓親爹住那種房子,會被人詬病,這方面,他務必做到沒有瑕疵。
當然,至於老趙頭讓誰跟着一起住,這他就不管了,房子的地契在他手裡,而且一個鄉下的房子,他也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如果能用這一個小小的房子,讓大家都安生,他一點兒也不介意。
再討厭這些親戚,可是從血緣上來說,這些人是趙水生的至親。
如果他光顧着自己一個人過的好,而讓兄弟們過的特別差,就是以後當官,也會被人蔘的。
所以,捨棄自己一點利益,也是應該的。
“爹爹,你是不是要出遠門?”楚楚奶聲奶氣的問趙水生。
趙水生把女兒抱起來,笑着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祖父不是經常問你什麼時候出發嗎?”楚楚說道。
連楚楚這個小丫頭都知道,老趙頭經常過來問話。
“爹爹是要出遠門,不過不是現在,就算爹爹出去了,也很快都會回來的,到時候爹爹給楚楚帶好吃的東西,好不好?”趙水生笑着說道。
楚楚想了想,“還是不要太多了,我現在太胖了。”
一句話,把李梨花都給逗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楚楚這丫頭覺得自己長得胖,前段時間,還想少吃飯,只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還是給吃完了。
吃完了又後悔這麼小的丫頭,胖乎乎的正好看呢,爲什麼會覺得太胖了?
“胡說!誰說我們楚楚胖的?你這樣正好,等你長大了,就瘦起來了。不信你問你娘,她小時候就是這樣的。”
楚楚大眼睛就朝李梨花這邊望過來,李梨花趕緊說道:“是啊,你爹爹說的對。”
“哦,那我,我還是多吃一些吧。”不過,“爹爹,娘,你們從小就認識啊。”
要不然怎麼說娘小時候就是這樣?
兩個大人只好承認他們小時候就認識,其實根本就不認識,只能說,認識了兩輩子了,也勉強算是吧。
楚楚雖然小,可是卻很聽話,李梨花帶着省不少事兒。
家裡雖然比鄉下的條件好許多,可是每次去鄉下的時候,她也沒有表現的嬌滴滴的,只除了不願意她大伯母給她喂東西。李梨花想着,該不是她在自己肚子裡的時候,就這樣吧,那次自己因爲何翠姑給自己夾菜,自己突然就吐了,說不定還真是那回事兒呢。
眼看着趙水生去省城的日子越來越近,李梨花也抓緊時間給他收拾東西。
在去年的時候,他們又買了一個男孩兒,給趙水生當書童兼小廝,起名叫做永安。
把東西收拾好了,李梨花還專門跟永安交代了幾遍,務必要照顧好老爺。
永安別看才十一二歲的樣子,可是人很機靈,把李梨花交代的話都記在腦子裡了。
就這樣,七月下旬的某天,趙水生就帶着永安出發去省城了。
一般鄉試會在八月上旬,所以說,趙水生是趕不回來過中秋節了。
於是今年的中秋節,李梨花不準備大辦,就她和楚楚,外帶幾個下人一起過了。
張芸兒也剛剛有了身孕,所以跟趙家莊那邊說了,今年就不過去過節了。而李梨花更是不用過去,畢竟趙水生都不在呢,她過去幹什麼?
老趙頭倒是覺得可惜,不過何翠姑卻覺得很好,因爲今年是輪到他們做飯了,兩家都不來,正好給他們省了東西了。
再說趙水生,他帶着書童用了幾天的功夫,就到了省城,省城這地方,他以前院試的時候來過,所以熟門熟路的。
加上是秀才的身份,所以很快就訂好了房間,只等着鄉試開始。
當然,同行的一行人也不少,都是縣學的學子,彼此都認識,也熟悉。
只不過,因爲提前來了,所以有些人心思就動了起來,想找一找那些風、流之所見識見識。
文人上青樓,也是屬於風雅之事。根本沒有人說什麼。
趙水生也一起去過,不過只是喝酒聊天,畢竟不能不合羣,但是真正留宿的沒有幾個。
以後在官場上,這樣的事兒不少見,趙水生倒是一點兒也不怯場。畢竟嘛,上輩子見識的多了。
很多人喜歡把事情放在這風、流場合裡談,他當初都在一個花樓裡設了暗探,知道了許多大臣的不少*。只不過這些大臣都不知道罷了。
去了一兩次,趙水生也就不去摻合了,畢竟大家的真正目的是爲了考試,而不是天天醉生夢死。
何況,花樓的花銷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維持的住的。
“趙兄,有沒有看上的花娘,不如等考試考完了,高中之後,可以帶回去一個。”這人是陳秀才,爲人比較風流,在煙花之地留戀了好多天了。
家裡除了正妻,還有好幾房小妾,不過家花沒有野花香,來到了省城這個繁華之地,他都有些樂不思蜀了。
自己打算考完後,帶一個花娘回去當小妾,還攛掇着別人也跟他一樣,這樣才叫真名士自風流嘛。
趙水生笑道:“婊、子無情,何必帶回去給自己家裡惹麻煩?”
陳秀才哈哈大笑:“誰跟這些婊、子講情那,不過是新鮮幾天就成了,不喜歡就放在後院裡,喜歡了就逗弄,趙兄你可真逗。”
“你該不會是懼內吧。”據他所知,趙秀才可是連一房妾室都沒有的。
趙水生道:“陳兄,你不如跟着再看一遍書吧。”
“莫提莫提!我現在看書就頭疼,還是算了吧。”
“那不如你考考我?”趙水生提議道。
陳秀才趕緊就仗着頭疼開溜了,開玩笑,他自己都不想看書,更不用說,給人考書上的內容了,這個趙兄,真是無趣的很,還是找志同道合的人去吧。
大部分人對陳秀才的做法不以爲然,也很看不上眼,尤其是從窮書生讀出來的,正指望着這次能中舉,光宗耀祖呢。
因爲從官場上來說,考上了舉人,就可以當官了,只不過是當的官非常小,畢竟還有進士老爺等着當官呢。
所以誰要是考上了舉人,第二年準會去京城參加會試。
都憋着一股勁兒呢,最開始放鬆一下,不過是見識見識,免得到了京城成了土包子。放不開手腳。
可是真正有誰把這些花娘放在眼裡呢?如果考中了,什麼樣的美人沒有?非要從那種地方得到?
陳秀才看不清主次,可是不代表別人也看不懂。
陳秀才可以這樣無所顧忌,是因爲他家裡本身就很有錢,考上秀才,他家裡人就已經很滿意了。
就這樣,八月初六的時候,考官進入貢院不再出來,八月初八一大早,這些秀才們提着考籃,衣物,點名搜身後依次進入了已經編好編號的號房。等所有的考生都進場完畢,就放炮封門,第一場考試開始,三天不得出來。
趙水生暗自慶幸,他沒有分到臭號。
所謂的臭號,是一排號房裡,會空出一兩間空房,當成是臨時的廁所。挨着這空房的,因爲味道難聞,所以就叫臭號,想一想,考三場,每場三天,一共九天,都要聞那種味道,真是情何以堪。吃飯都吃不進去。
趙水生又是愛乾淨的,所以他纔在心裡直呼慶幸。
真讓他坐在臭號忍受九天,他說不定就堅持不下去了。
而陳秀才就是那個倒黴蛋了,他竟然就分到了臭號,薰得他都快暈了。本來想着直接就提前交卷得了,可是想着自家爹訓的話,如果自己提前交了卷子,被他爹知道了,肯定要打斷他的腿的!
畢竟鄉試才三年一次呢。
所以九天過去後,陳秀才直接瘦了一圈,簡直都不像他本人了。同縣的秀才知道他分了個臭號,也同時在心裡直呼慶幸,當然,最主要的是希望自己這次通過了,不然三年後再考,萬一也分個臭號呢?那不就是倒黴透頂嗎?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去考舉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