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彼岸花荼蘼8
在回宮的路上,我無數遍想起那大火中的場景,只覺得心有餘悸。
武青鸞失蹤,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竟一直躲藏在我的東暖閣。那場火不是意外,門窗被封死足以說明一切。我顯然是被人下了藥,纔會睡得那般沉,也多虧了她的救護,我才能夠化險爲夷。
只可惜……這一次,再沒有護心丸可以護着她的心脈,她真的是去了……
不幾日,景行然在途中便收到了陸志丘的緊急奏摺。
他倒是不避諱,直接便攤開了讓我看。
見他如此大方,我自然是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這裡頭的內容,早就在我的意料之內,並沒有驚起多少波瀾。
千子健留下官印,直接留書辭官而去。
沒有絲毫懸念,將軍府內老夫人硬是撐着病體,獨自操持家業。而妾室沈薇薇,也在千子健出走之後離開了將軍府。
“爲了你,朕便成全了他們。”沒有拿人問罪的打算,景行然將手與我的相扣,沉着聲說道。
幾天後,有侍衛稟報,宣城將軍府敗落,無人爲繼。
夜月如鉤,冬日的夜,山裡的溫度甚低,在篝火依舊燃着淡淡的溫暖之後,我將景行然順勢拉起。
周圍侍衛三五步成一崗,輪流守夜。
我攜着他的手走到一旁的寒梅:“想必他們,都可以看到來年的桃花了……”
侍衛的稟報很詳細。千子健離開將軍府後便去了桃源縣,後來有人在一處根本不可能會有桃花綻放的桃樹旁發現了他的屍體。
彼時,他面色安詳,雙目被外力剜去,似乎是自毀所致,他的兩指,竟還沾滿了鮮血。他的懷裡,靜靜地躺着一個紫色的釉瓶,裡頭有裝過不知名粉末的痕跡。
武青鸞說她想要在桃花香中起舞,他便遂了她的願。
武青鸞說他眼盲心也跟着盲了,他便將自己的雙眼剜去承認自己真的是錯了。
武青鸞說她一生只爲一人,他到最後終於能夠迴應她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霧氣繚繞,寒意侵襲,我任由景行然將我攬入懷抱。
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恐怕永遠只能夠是奢侈了。
武青鸞死後終於得以實現,而我……
“手怎麼這麼冷?”不過片刻,景行然的聲音便是一陣焦急,“是不是心疾又發作了?”
搖頭,他所有的緊張都是爲了另一個女人,一個擁有這張麪皮的女人,而並非是我。
“景行然,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會天涯海角找我嗎?”
他的眸灼灼,鎖視我良久,終是開口:“那是自然。”
答案,似乎早在意料之內,我沒有過多歡喜,也沒有過多遺憾:“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我了呢?”
他的回答,我想,即使一生,我都不會忘記:“你就是你,沒有如果。”
“你”字,格外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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