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真實身份
大年初一初二初三就在請吃酒與被請吃酒中渡過,原本若是隻有張悅娘,這酒席倒也省了,現在李恆之在,那些人少不得會請李恆之過去吃酒。
人家客氣,李恆之又不好推辭,常有八九,回來是醉的。
轉眼便到了初四,李恆之一早起來,便匆匆趕去了何家村,請何老爺子帶着他找到那些老匠人,大約下午的時候趕回城裡,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試驗人力風扇的事情。
初五的時候一品香鋪子裡來了位貴客。
當張悅娘迎出來時,先是驚喜,隨即滿臉是笑,“原來是三娘,快進來坐。”
因前面店裡人來人往的吃麪,講話不方便,張悅娘便將柳三娘引進了後面的炕上,兩個人挨着暖暖的炕聊天。
柳三娘被張悅將狐裘披風脫了下來,交給身後的丫頭,原本因爲天冷而凍的有些白的臉色,一時遇着了暖氣,便紅通通的,十分嬌豔可愛。
“怎麼不見鳴兒?”張悅十分想念那胖呼呼小臉捏起來的感覺了,萌萌的小正太很可愛呢。
“我原是想帶他來的,只是早先鳴兒有些發熱,這病纔剛好些,老太君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半步都不肯離身,更別說走這長遠的路了。”
張悅點頭表示理解,老人家疼愛孫兒,這是正常的事。
柳三娘環視了一圈房間,有些不解的問道,“不是聽說聖上賞了一間新鋪子嗎,怎麼還在這裡?”
“新鋪子還地裝修,恐怕要等到端午才能搬過去。”
柳三娘點頭,原來如此。
“多謝你送去的節禮,花樣新鮮又小巧,可讓我在那幾房面前露了回臉呢。咦,那孩子呢?”
“你是指公孫淳嗎?”
“對呀,怎麼沒見着他,出去玩了嗎?”
“那孩子過年的時候就沒過來,只是託人代了話來,說是不放心那些乳牛,執意要留下來看顧,我便讓人送了過年的物品和東西過去,你看直到今天也沒來,我有點擔心,今天就讓我家那口子去何家村看看了。”
柳三娘突然想起什麼一拍手,“對了,妹妹還沒有恭喜姐姐,終於夫妻團聚了呢?姐姐果然是好福氣的,沒想到李先生失蹤了三年,居然還能再度迴歸,真是可喜可賀。”
“妹妹,可是打聽出什麼消息來?”張悅娘感覺柳三娘前來的目的並不簡單,不知道是不是識覺在作怪,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一聽這話,果然柳三孃的神色變了變,朝着門口打量了番,才靠近張悅娘悄聲說道,“姐姐可知道當今皇后的姓氏?”
張悅搖頭,這她上哪裡去知道?
不過既然柳三娘這樣問,必不會是白作問,難道說?
“你的意思是,當今皇后複姓公孫?”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盛,張悅娘有個大膽的猜測不敢說出來,難道公孫淳竟和皇后孃家有什麼聯繫不成?
柳三娘臉色凝重的點點頭,隨即又輕聲道,“不過這個皇后是五年前纔開始執掌鳳印的,廢皇后和當今皇后乃是一母所生的姐妹,還是雙生,一個叫公孫燕,一個叫公孫鳳。如今掌權的正是公孫鳳!”
這是皇家秘辛,柳三娘原本不該在這種地方說出來,但是事關公孫淳的身世,她又信得過張悅孃的爲人,這才慢慢道來。
張悅娘平靜的聽完,這樣的宮鬥戲碼,前世在電視劇上不知道看過多少。
身在皇權中心,爲了一個男人,一羣女人作鬥爭,別說是親姐妹了,有時候親母女都會反目。
何況那可是皇后的寶座啊。
“公孫燕人如其名,靈動調皮可愛,也最得公孫家老太君的喜歡,其實當年皇帝到公孫家微服私訪,看對眼的是安靜沉穩的公孫鳳,不過老太君卻私自作主,把公孫燕送了進去。皇上到了大婚之日,方知弄錯了,只是這不是買塊糕點可以隨便退貨的事,一國之母呀,只能將錯就錯了,更何況公孫家還有赫赫戰功呢。
皇上當時初初登基,萬事不穩,需要各大臣子的輔佐,是以並不敢鬧的太過,只是心裡卻是暗暗隱忍,但也暗中隱晦的暗示公孫家,不可將公孫鳳嫁與旁人。終於等到合適時機,皇上藉口宣公孫鳳進宮,並且編了個藉口讓公孫鳳也成了他的妃子,直到那時候公孫鳳才知道,現在的皇后之位,原本是自己的。
廢皇后公孫燕之前曾誕下一個皇子名淳,只是那孩子早年體弱多病,便往佛持請願,住持說公孫乃大姓,有天后之威,可壓邪穢,只要讓那孩子跟着母親姓,只消三年便可解障業。公孫雨爲了孩子,只得向皇上請求,皇上那時候只顧着新寵哪裡管其它,便一揮手就同意了。
誰知道三年過去,正當公孫雨準備請命給公孫淳改姓,去太廟祭天,上宗祠的時候,居然發生了一件大事,公孫鳳拿出公孫雨和人偷情,公孫淳不是皇上所生的罪證來。
當時天威震怒,新愁加上舊恨,皇上嫣有不恨之理?公孫雨被打入冷宮,公孫淳也被貶爲庶民逐出洪都京城。後不過一個月,公孫鳳就登上了鳳座,成了皇后。公孫家兩個女兒,一榮一侮,功過相抵,皇上只是在殿上罰了公孫老大人幾個月的俸祿而已。
老太君心疼外孫子,多方派人尋到公孫淳,卻不敢將養在洪都京城,只是把他送往蒙古族,總比讓他一個孩子流浪成乞丐的好,公孫老大人也派了人暗中保護他的生命安全。次年公孫雨所住的冷宮起火,表面上廢皇后歿,實際上卻是被公孫家暗中亦送到了關外,和公孫淳一起過起了放馬牧羊的日子。
原本大家都以爲這是結局,沒料到公孫鳳竟然發現冷宮那具屍體根本不是公孫雨,你想他們姐妹乃是雙生子,自然極爲了解彼此,她暗恨不已,便暗中查訪到這一切,爲了斬草除根,便派人去關外刺殺。
當公孫老大人派去的人趕到時,現場一片血腥,公孫雨倒在血泊裡,氣絕身亡,那些暗中保護的侍衛都渾身是傷,戰況慘烈,只有公孫淳下落不明,不過據目擊者說,公孫淳也被那些黑衣人傷到,就算逃走,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聽到這段慘烈的過往,張悅不自禁握緊雙拳,原來那孩子曾經經歷了這樣悲慘的往事,早知如此,他還不如一直渾渾噩噩的過着,總比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的仇人居然是姨母的好吧?
張悅這時候才發現,剛纔柳三娘和她說這些悄悄話時,那個捧着狐裘的丫頭一直就站在旁邊,她只以爲三孃的心腹,沒想到三娘卻指着那丫頭說道,“這丫頭是從小侍候公孫淳的貼身奴婢,我這次去了公孫家,將此事和公孫老太太秘談了下,公孫老太太既開心又擔心,便命我悄悄了帶了她來,以拜年爲由,順便讓這丫頭認認,這個公孫淳倒底是不是那個公孫淳。”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張悅感覺很緊張,畢竟公孫淳的身份極爲敏感,可是當今皇后恨之入骨的人哪。
柳三娘和張悅牽手下炕,那丫頭卻突然平靜的走過來,朝着張悅就是三個響頭,隨即起身,脆聲道,“不管今天要見的人,是否是我家公子,奴婢都代替夫人謝謝張娘子的大恩大德。”
公孫雨已經被廢,爲了防止隔牆有耳,柳三娘和這個丫頭商量好了,在外面一律稱公子夫人,半句不提皇家二字。
這點其實她是多慮了,當她準備講皇家秘辛時,張悅就打開六識,早就將一品香四周的環境都理了遍,別說隔牆有人,就算是隔了院子後面有人,她都能發現。
當張悅娘帶着柳三娘等人趕到公孫淳的馬場時,正看見他騎在馬背上面,盡情的馳騁,滿臉笑容,笑的那般明豔燦爛。
跟來的丫頭名喚琳琅,她初一見公孫淳,便卟嗵一聲跪了下去,兩行眼淚卟卟流了出來,雙手向着上天祝禱,“夫人,夫人,琳琅終於找到少爺了,您在天可以冥目了。”
張悅輕聲問道,“事隔多年,人的相貌恐有改變,琳琅姑娘可要看看清楚。”
琳琅堅決的點頭,“少爺一出生,奴婢就跟了少爺,看着少爺一天天長大,對少爺的相貌再熟悉不過了,雖然過了幾年,少爺變得更加成熟了,但是那大體輪廓模子還是在的,婢子沒有認錯,他,他就是我們家少爺!”
就在三個人小聲談論的時候,突然她們聽見一聲爽朗的笑聲,只見從馬場的前方凌空踏來一個灰衣人,他隨意踩在一匹馬背上面,旋轉着坐下,勒起繮繩就朝着公孫淳的方向追了過去。
“師傅,淳兒現在的馬技可不比你差噢。”
“是優是劣,只有比了才知道,駕!”灰衣人一帶馬繩,馬頭一昂,居然直接就飛騰到了公孫淳的前面。
琳琅雙眼閃閃發亮,激動的指着灰衣人道,“是隱六,是隱六啊!”
張悅和柳三娘一起看向她,滿眼不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