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雪,怒海波濤,勘察船並非雪龍號,平常只在浮冰區行駛,可這次暴風來得猛,讓船身不穩,撞擊在暗礁之上,船下鑿出了裂痕。
“船長,救生艇都被浪打翻了,根本無法行進,接下去該怎麼辦,請指示!”
“船長,船在不斷下沉,預計一刻鐘內將沉沒。請長官指示!”
軍人面色沉重地報告,船長還有季老、王虎全都緊縮眉頭。
“爲今之計,只能全體下海,才能博得一線生機了。”季老終於下了一個艱難的抉擇。
王虎貼在褲縫上的手掌捏緊再捏緊,這個決定就意味着這次船上的人,是九死一生了。科研家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平時沉浸在科研中,身體素質又不過關,在這大浪冰封之下,堅持到岸的能有幾人?!
“季老,您……”您的身體怎麼受得了?王虎把話嚥到喉嚨裡,看着船窗外的大雪狂風,眼神黯淡。
季老冰涼的大手拍上王虎的腦袋:“這是命令,王少將!”
王虎挺直了身軀,向笑得和藹的季老行了一個軍禮,打開船倉,對着茫茫大雪大吼:“全部士兵,聽令,穿好救生衣,護送季老等人上岸,一個不能少,聽到了沒有?”
在場的軍人都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全都向着王虎行了一個筆直的軍禮:“是,長官。”
暴雪繼續,船在大浪之中搖搖欲墜,一個個年輕的戰士們全都跳在海中,一個皮艇被放了下來,馬上被十幾個年輕人護在中間
。
季老、船長,還有其他幾個科學家均下到了皮艇之上。
“走!一個都不能少!”王虎在大浪中嘶吼。
“是,長官——!”士兵們也在大浪中嘶吼。
可是巨浪,狂風,暴雪把他們的聲音淹沒,在茫茫冰川海面上,他們的身影只如同海中浮萍,只能隨波逐流,卻離岸邊越來越遠。
500米,平時只需幾十秒的距離,在這時,卻是生與死的距離。
士兵們漸漸沒了力氣,王虎焦急在心,卻也在不斷流失體力而力不從心。
“不好,有浪——!”
在喊聲中,一個大浪卷着碎冰向着皮艇,迎頭襲上。
“啊——!救命——!救命——!”
皮艇眨眼之間就被巨浪吞噬!
“啊——!”王虎眼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消失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爲力,他還記得他的好兄弟季徳,鄭重託付他照顧好季老的面容,還記得船長嚴肅地和他解釋航線圖時的聲音,還有許多許多和他們相處的片刻。
如果他們都不在了,他怎麼回去和他們的親屬交代,又如何和自己交代!
“找!給我找!一個都不能少!”王虎喃喃的說到,他雙目充血,一個深札,就潛入海中,救人。
海面上波濤洶涌,海下面更是暗潮紛紛,王虎並非海軍,水性只比常人好上一些,一個不查,被一股暗流纏住腳腕,身體不由自主地向着海底飄下去。
王虎掙扎片刻,體力已經見底,他心頭一鬆:這樣和他們一起走了,也好,也好……
他的視線慢慢模糊下去,心也越來越放鬆,突然一個重擊記在他臉頰上,一股清冽的氣流渡到他口中,然後他被一隻柔軟卻讓他無比安心的手臂帶着,迅速上浮
。
在意識沒有徹底清醒前,他只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如同魚兒一般,帶着他逃離那個黑暗的世界,慢慢迎來光明。
“噗嗤!”
士兵們扶着皮艇,正焦急地不知所措,看到水面上冒出的兩個人頭,一個還是他們的長官王虎,頓時來了精神,紛紛上前把王虎託到皮艇之上。
“我去救其他人,你們都喝點酒,養足力氣。”錦瑞從腰間掏出兩罐烈酒,然後一個深札,再次潛入水中。
士兵們看着錦瑞如同海中的魚兒一般,在冰川中靈活地遊動。就好似,這不是零下的冰海中,而是自家游泳館裡游泳一樣!
錦瑞控制空間的空氣有規律得流入自己的鼻子中,雖然海水刺骨,但是她拼着一口氣,憑着自己敏銳的感知力,避開一次次暗流。
也許蒼天憐惜錦瑞如此拼命,也許錦瑞被幸運女神眷顧,她把落水的人一個不拉地全都救了回來,她在他們意識模糊的當口,餵給他們喝了空間靈泉,只希望這樣能保住他們的命。
把人全部運到了皮艇之上,瑪雅和stone也叫喚着到了皮艇前。
“把皮艇系在他們身上,動作要快!”
錦瑞拋出繮繩,自己也躍上皮艇,一邊把烈酒搓幾人的胸口,四肢,一邊高聲吩咐。
士兵們看到她把溼發捋到腦後,露出一雙璀璨的黑眼,這雙眼即使在暴雪之中也如同天邊指引放下的啓明星一般熠熠生輝,他們心裡生出從未有過的信心,每個人在這一刻都覺得,有她在,他們都不會死。
一個都不會少。
有了瑪雅和stone的幫助,還有錦瑞的指揮,皮艇終於不再是無頭蒼蠅,雖然緩慢單終於行駛到了岸邊。
醫療隊早在岸邊等候着他們,看着衆人安全到岸,錦瑞這才放心地在醫療擔架上昏睡過去
。
距離上次發生落海事件之後,已經有3天了,錦瑞的恢復能力是變態的,在海里的凍傷和脫力也早就痊癒,但是落海事件的影響卻是深遠的。
一夕之間,錦瑞從一個人人看見都漠視的透明人,到了一個聚光體,走到哪裡都能看到大家或是疑問、好奇、崇敬的目光。
但是她都坦然面對,曾經的蟄伏,只爲如今的爆發。
她有能力,又何必遮遮掩掩,想獲得別人的尊重,別人的認可,除了表現自己的價值,還有什麼有效的辦法呢?
“蘇小姐,你有沒有意向加入國家軍校,你的身體素質非常好,如果能通過正規訓練,想必以後會成就非凡。”
眼前的男人一身軍裝,年紀50歲左右,胸口掛着的勳章,顯示了他國家最高軍事指揮者的地位。
錦瑞覺得自己非常榮幸,能見到這樣的人,她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但是該清醒的時候還是得清醒過來。
“長官,謝謝您的擡愛,我只是一個小姑娘,雖然喜歡刺激的事情,但是讓我當軍人,卻不是我所好,我只希望我家人健康平安,我能和所有女孩子一樣度過平凡的一生就可以了。”
錦瑞看着男人,微笑着說。
男人看着錦瑞不亢不卑的態度,那神色自若的從容表情,心裡生出些喜愛之意,但口中卻問道:“蘇小姐,覺得自己現在還是平凡的嗎?”
錦瑞笑笑:“兩個胳膊,兩條腿,兩隻眼睛,一張嘴,長官覺得我哪裡不平凡了?”
男人看着錦瑞明亮的雙眼,知道這姑娘確實未說假話,不想要這天大的機遇,他開口道:“你這次幫了國家如此大的忙,你想要什麼?”
錦瑞笑了,她道:“就當欠我一個人情吧,如果以後有需要,希望國家能給我開個方便之門。”
男人皺眉。
錦瑞笑得眯了眯眼:“一、不作奸犯科之事;二、不傷天害理之事
。覺不會是讓你們危難的事情的。”
男人看着錦瑞的笑容,擁有這種大氣清澈笑容的人,想必會是一個朗朗明月之人,最後這男人點了點頭。
錦瑞在最後笑着說:“現在我需要長官您再幫我個忙,請您幫我送到學校。”
男人再次皺眉:“學校?”
錦瑞“咯咯”的笑了:“長官,我是一名大學生,在江城f大上學,明天就是大一第二學期開學的日子。”
男人有些尷尬,談了這麼久,竟然已經把她當做了一個與他平等的對手,卻忘了,她只是個學生,還只是個孩子。
江城f大,一改寒假的冷清,新學期又變得熱鬧起來。
孫賢和許耀拉着錦瑞在學校垃圾街新開的韓食店裡吃飯。
“錦瑞,你快看,網上有一個報道,是關於餘寶清那瘋女人的博文,她親口承認是盜了你的文耶!你上學期受得冤枉氣終於可以全部統統吐出來了!”孫賢對着錦瑞比了一個耶的手勢,高興地就像自己中了六合彩一樣。
徐耀負責給兩位美女烤肉,這時夾了兩塊肉分給兩美女,對錦瑞說:“這件事情,事關你的名譽,錦瑞你可得請個律師。”
“就是,錦瑞,你不是認識一個美女律師嗎?讓她幫你不就行了。”孫賢夾起肉放在嘴裡,“胖子,那生菜還有泡菜包一下,老吃肉會膩的。”
徐耀好脾氣地給孫賢包好肉,又包了一塊,遞到錦瑞碟子裡,說:“秦澤陽,在國外的比賽也結束了吧,他什麼時候回來?”
錦瑞夾起肉正要往嘴裡送,一隻大手一晃,只留下空空的筷頭。
“這些事情,就不牢你費心了。”
大手一攬,錦瑞整個人已經跌入他的懷中。
“澤陽?!”錦瑞驚訝。
“我回來了,老婆!”澤陽低頭湊到錦瑞耳邊,悄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