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過後的胡亥逐漸平靜了下來,但那雙眯成縫的眼睛還是不能掩飾他內心的欣喜之情,拽起衣服對趙高躬身道:“如今我大哥扶蘇遠離京城,正是天賜良機,下一步如何走,還請老師教我。”
趙高放下手中香茗,扭頭看了看胡亥,見他雙眼雖然目露誠意,但嘴角的一絲抽動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竊喜,不動聲色的說道:“眼下確實是殿下你努力表現的最佳時機。”
胡亥靠近趙高,一臉的掐媚之色,恭敬的說道:“學生懇請老師教我。”
趙高冥思撫須道:“殿下現在要時常進宮覲見聖上,皇后,讓他們高興,時刻能想起你,抹去扶蘇在他們心裡的影子,這是其一;其二嘛,經常去寺廟爲聖上祈福,爲其求壽;其三嘛...。”趙高起身緩緩道:“這是關鍵中的關鍵。”眼神皎潔的望向了胡亥。
“請老師快講,學生一定唯命是從,盡心去做。”
見胡亥如此心急,善於觀言察色的趙高心裡更加肯定了胡亥的謀帝之心,正和他意,笑道:“聖上如今年邁,聖體不佳,如今天下初定,怕自己嗚呼而去,捨不得這大好江山,急欲謀求長生不老藥,所以只要殿下派人四處找尋仙方靈藥,言明爲聖上所求,此事不久必會傳到聖上耳裡,聖上必會心喜,誇你孝順,再加我在聖上身旁吹風,殿下在聖上的心裡的位置必會比扶蘇要高,這爲其三。”
言道此處,胡亥聽得雙目放光,對趙高是五體投地,只見他伏地道:“今日得老師指點,讓我茅塞頓開;老師今日所教,讓我以後登基爲帝的話,我必不負老師。”
趙高見胡亥地位如此之高,貴爲大秦二皇子,竟然對自己行如此大禮,心裡很是得意,“有如此昏庸之主,日後我還怕拿不到自己想要的!”
雙手扶起胡亥,笑道:“殿下行如此大禮,被別人看見,傳出去的話...讓我很是難做啊,快請起。”
胡亥聽到趙高之言,起身大喝道:“誰敢亂說,我讓他全家行車裂之刑,學生敬重老師,行這大禮,這也是尊師之道嘛!誰敢!”
說話間,眼角掃向屋外衆侍婢,目露兇光。
在外服侍的侍女們聽聞此言,嚇得把頭低垂至胸間,不敢目視胡亥那嗜人的目光。
趙高見此,揮手道:“殿下不必如此大聲,免得嚇着這些侍女奴婢。”
言罷,再次坐下,端起香茗,細細的啜了一口。
胡亥坐近,親自給趙高沏茶。
扭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趙高又道:“殿下這些日子要少近女色,養足精神,再依那三點去做就可,必可討得聖上歡心。”
言罷起身轉出書房,揚袖而去。
胡亥自是起身恭送,滿臉的喜色,心裡爲自己有這樣好的老師樂得開花。
趙高出胡亥府後,坐於馬車之上,瞑目細想,不覺間已經到自己的府前。
“兄長今日怎麼如此晚歸?“
問話之人與趙高長得稍像,身瘦骨細,身着宦官服飾,是趙高的弟弟趙成。
趙高本是趙國的貴族之後,他的父親是趙國君主的遠房本家,因爲犯罪,被施以宮刑,其母受牽連淪爲奴婢,趙高弟兄數人也因此而當上了太監,由於趙高善於觀言察色、逢迎獻媚,因而很快就博得了秦始皇的賞識和信任;因爲他長得身強力壯,又精通法律,始皇便提拔他爲中車府令掌皇帝車輿而命爲少子胡亥的傅義。
趙高在車伕的扶侍下走下馬車,扶着弟弟的肩膀,道:“進去再說吧。”
趙高的府邸其實也算非常大且華奢了,花園假山魚池憩亭等貴族之物皆有,大廳內各種茶酒燈具也很是精巧之物,雖然裡面有很多是始皇賞賜之物,但這也顯示出他目前的地位,而且極爲受寵。
趙高行至客廳,與弟弟趙成對視而坐,望了望家裡的四壁,輕聲嘆道:“一月回家兩次,日夜隨駕左右,這家也陌生咯。”
趙成聽見兄長嘆言,拱手道:“大哥乃聖上身旁寵臣,是家裡的支柱,千萬要注意身體。”
“呵呵。”趙高輕笑,躺下身體,雙手枕頭,慢言道:“爲兄身強體壯,弟,就不必憂心了。“長嘆一聲,道:”想我家四兄弟,也算是貴族之身,無奈國破家亡,皆被除以宮刑,成爲宦官,真是可悲呀...。”
眼間竟然落下兩滴清淚。
趙成聽兄言畢,內心一酸,淚落雙頰,哽咽道:“兄長此時何必再言那些悲痛之事,讓弟傷心。”
趙高性格甚爲堅毅,急忙一擦眼淚,起身坐起,見弟弟之表情,大笑道:“弟不必如此傷心,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兄也是一時觸景生情而已。”
“呵呵。”趙成聞言,擦拭眼淚,輕笑。
對於自己的弟弟,趙高沒有絲毫隱瞞之意,眼角斜望,臉上露出陰邪之氣,說道: “現如今我雖深得聖上偏愛,又早被命爲少子胡亥傅義,但我心還是不夠滿足,我要坐上丞相李斯之位,扶胡亥爲帝,成就趙家不世之偉業!”
雙掌緊握,骨節噼噼啪啪響。
趙成聞言,臉色一驚,環望四周,對趙高慎言道:”大哥小聲點,此言甚危,以免被人偷聽泄露。”
“哈哈哈...”趙高望向趙成,雙眼眺望天際,漫言道:“府內皆是前趙國之人,都是心腹。何懼之有!”
趙成臉露不安狀,說道:“雖然如此,但兄長還是小心爲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吶!”
這趙高倒不否認,說道:“兄弟所言不錯,我如今之勢,來之不易,還是小心謹慎點好。”低頭頓言道:“兄弟可否親自去上郡一趟?”
趙成聞言,問道:“不知兄長可有要事?如是要緊之事,弟可去趟,請兄長明言。”
“現在太子已經北赴上郡監軍,我必需知道他在哪裡的一切舉動,其中之意,我不明言,想必你也知曉。”趙高望了眼弟弟,扭頭望向遠方,說道。
趙成心知現在兄長一味扶持胡亥,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只是自己也深知這胡亥太不成器了,兄長如此大力扶持他,暗地裡想盡辦法,處處尋找太子扶蘇的把柄,如果事情暴露,怕會引火上身呀...,但誰叫我們是同坐一條船,受苦受難的兄弟,自己雖不願意,但也沒有它路可走,只好一條不明路一腳走到底了。
看了看眼望遠方的趙高一眼,說道:“弟,深知兄長之思,也知你意,明日我就帶上錢銀,趕去上郡。”
“那就多謝兄弟了...。”
說完,再次和身倒下,雙手做枕,瞑目沉思。
趙成看看了兄長,扭頭望向天際,一臉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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