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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看着她跑去的遠影,會心一笑,這樣淳樸單純的女孩子,在城市裡肯定是很少有的。
童謠跑到大叔和偉仔旁邊,幫着一起殺羊。這女子還真不怕血腥。見她端了一盆羊血走進外面的大鍋邊。
大叔遠遠喊着:“喂,小夥子,過來吧!”
我笑一下,便也過去。
見鍋裡已經煮了一隻羊,便問:“已經有了怎麼還殺?”
“這只是明天吃的!”偉仔說。
我坐在一邊的桌邊,歇着,我的腳可不能亂動。看着夕陽西下。這時候,童謠出來,擺上了碗筷。
不久後,暮色升起,還有陣陣涼風吹過。
大叔給大家倒上馬奶酒,然後說道:“喝吧!”
我聞到馬奶酒的味道,早想嘗一口了,忙起杯。除了我還有幾個遊人,也是夜留草原的外地人。
大叔說:“歡迎大家來到我們希拉穆仁草原,希望大家在這裡度過愉快的白天和夜晚!來,喝。”
大家舉碗,一飲而盡。馬奶酒的味道很是醉人。
這時候,童謠端了上來煮好的羊肉。熱氣騰騰。
大叔說:“光是喝酒吃肉還是不行,童謠,來首曲子吧。”
童謠只是微微一笑,便進屋拿出一把撫琴,然後開始唱到: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過了她的帳篷,都要回頭留戀的張望,她那粉紅的笑臉好像紅太陽,她那活潑動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我願拋棄了財產跟她去放羊,每天看着那粉紅的笑臉,和那美麗金邊的衣裳,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在她身旁,我願她拿着細細的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雖然是一手老掉牙的歌,但在這樣的情景下唱出來,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緊接着,童謠又唱了另一首歌:
“你春意的媚眼輕移,央我落目處,小荷尖尖角,紅蜓立上頭。你牽我紅袖輕舞處,蝶舞雀飛花點頭。你輕語呢喃的徐風拂面,嬌滴淺笑的荷韻潤肺。你一朵朵的心香,流逸成嵐中蜃景,醉了我,醉了不停歇的時光。我只想,化作一隻鴛鳥,飄遊在你的身邊。只願,化作唐宋詩篇,翩飛在你的胸前。讓你詩心蕩漾,日夜在我的江南棲居、流連。千里彩雲悠渡着你的心緒,萬頃荷塘綻放着你的情懷。蘭舟滿載香,我們執手入蓮海,蓮海是夢鄉。品茗夕照下,一莖蓮香對淺唱。魚羨出水環舟遊,雲慕映水搖荷幽。世事功敗逝水去,杯莫停,與君伴戀心已足,開顏盡消愁。你像極了一朵盛開的蓮,風霜不曾侵蝕,綻放青澀的季節。我願化作一尾癡情的魚,日夜不停,穿梭在你花葉的笑靨間。記憶裡,前世你是蓮兒,我是魚兒。那仙幻的悽美情節,仍在碧蓮間盪漾。你我千年的思念,猶在荷塘湖光,悠悠我心。這一世,我們又同舟在盛世的荷塘,心託詩經詞闕,不驚擾往世的憂傷,把荷塘新的詩賦戀曲彈唱。前塵鴻蒙事,今生連理情。四目相對,兩心相悅。舊時人,倩容新,琴簫和,相會映夕輝。一曲相思引,溫離怨。一曲鵲橋會,憶聚甜。此後只彈鴛鴦調,天上人間飛鸞鳳,忘卻今夕何夕。池中的魚兒遊向我,塘上的蓮花開向你,纏綿的樂音伴着暮色滴落,滴落成你我夢裡夢外銷魂的詩境,詩境裡癡纏着一對,深情交融的神仙眷侶。”
完畢,大家一陣掌聲。
我聽得入迷,似乎這曲子不是出自童謠之口,而是從天邊傳來,令人陶醉難醒。
“來,喝!”大叔說道。
大家拿起碗來喝了一大碗。
童謠也過來,圍坐在一旁,大家便開始稱讚起她的歌唱的好。童謠只是不好意思地一笑。
我問身旁的她道:“這首歌怎麼不是草原歌曲?”
童謠笑道:“我也是覺得好聽,所以唱來聽聽!”
飯後,大家都在草原上散步,星空明朗,曠野的夜晚更加顯得神秘。
可惜我只能坐在桌子旁,並不能多運動。
童謠收拾好桌椅,又去看了一眼牛羊馬圈,然後回來坐在我旁邊,說道:“大哥,喜歡我們這裡嗎?”
我說:“喜歡,空氣好,風景好,吃的也好,真好!”
童謠笑道:“不過我很嚮往有一天能夠出去這裡,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樣的心情是如此的似曾相似。我何曾又不是呢,曾經住在大山裡的放羊娃,那時候的我,也一心地嚮往着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以後肯定有機會的!”我安慰道。
“那也不一定!”童謠說着,“等結婚了,就更沒有機會了。”
我笑道:“你現在就考慮結婚的事情了?”
童謠含羞說道:“不是我考慮,是我阿爸已經爲我準備了,嗯,可能年末就會去相親了。”
“哦,你多大年齡了?”我問。
“20!”
“那還小!”我笑道。
“是啊,我也這樣想,在外面都是大齡纔會考慮結婚,但家人不會這麼想,我們這裡的觀念畢竟比較傳統保守!”她有些失落的樣子。
“哦!”
“童謠,過來!”大叔又喊走了童謠,童謠似乎有些厭煩的嘟噥幾句。然後對我笑一下,便離開了。
由於腳傷,我便早早入睡了。
第二天,我依然只能坐着休息。累了就躺在蒙古包裡,要麼就出來坐在桌子旁,看着誘人、牛馬、駱駝,真是可惜着大好光景大好風景了。
偉仔和童謠偶爾會過來和我說幾句話,說等我腳好了可以好好玩玩,可以騎馬騎駱駝,還以一起去草原的深處,那裡由於遊人少,沒有半點破壞,風光更美。
我看看自己的腿腳,只能無奈搖頭,說到時候再看情況吧。
我的腿腳不動的時候還不覺得,一動便是疼的不得了。
下午的時候,我來到大叔的蒙古包裡,閒聊一會,大叔便出去忙活生意去了,教遊人騎馬。這時候只有童謠在包裡。她圍坐在我的旁邊,問道:“大哥,給我講講外面的城市吧,比如你的老家潁州,還有你說的江都!”
我看她一眼,笑道:“現在不是有電視和網絡嗎,都可以看到的,還有書本,我講怕是講不好啊!”
童謠說:“電視是有,但網絡我玩的很少,我也聽過這些城市,但我還是想聽你講講!”
我看她一副渴求的樣子,便說:“好吧!江都,是一個有山有水的城市,城裡被江水圍繞,城裡也有江水流過,江邊便是高樓大廈,城的周邊便有山嶺,山嶺間便有溪流,到處都是各種樹木花草,也很是美麗富饒……”
“聽起來比我們這裡好很多了!我們這裡什麼都沒有,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零散的蒙古包!”童謠嘆道。
我笑了,說:“不能這樣說,草原有草原的美,你會那麼多歌頌草原美的歌曲,也該知道的。”
童謠還是有些悵然的樣子,說:“也是吧,只是我可能厭倦了,不甘心在這裡一輩子!”
“哦,呵呵”我笑了。
“大哥,你昨天說有機會的話你會帶我去那邊玩玩的,你不是哄我的吧?”童謠問。
我心中一怔,昨天是想開玩笑,隨便說了這樣一句。我忙說道:“不是哄你,只是啊,我可不敢,到時候大叔知道了,會生氣的,還以爲是我拐跑你了呢!”
“可是我很想!”童謠說。
我又是一怔,她很想什麼。想跟我走?我看一眼這個小姑娘,之前只是覺得她可愛,童真,此刻,自己心裡忍不住有了別樣念頭,這姑娘脣紅齒白,眉黑眼紅,甚是漂亮,而且有種異族風情的味道。想到此處,我不禁都是心熱臉紅起來。
童謠似乎注意到了我的這些變化,也不言語,在一旁含羞不語。
“大哥,讓我幫你看看腳吧!”童謠輕聲說。
我真以爲自己聽差了,或者是自己想入非非聽錯了。但看她的眼神,似乎真的是她在說。
我點頭。
她便走近過來。俯下身子,在我的腳旁,然後幫我拆了繃帶,輕輕揉起來。
我猛然渾身舒坦起來,好像淤血也逐漸化開,感覺也不再那麼僵硬。慢慢的,我渾身似乎都有了一股熱血被融化了,低頭看着她,她在認真的幫我揉着腳,而我卻不禁異想翩翩起來。
“童謠,好了嗎,可以了嗎?”我問。我是怕外面的大叔或者偉仔突然回來,進來。不是因爲我是正人君子,而是我覺得這樣的女孩子,我不該真的忍不住做出什麼冒犯的舉動來,那樣我自己都會覺得羞愧。
童謠說:“可以了。”然後輕輕放下我的腳,然後又纏上繃帶。
我笑說:“你的手法不錯!”
童謠笑道:“那當然,在這草原上,墜馬,歪了腳踝的遊人多了。”
聽他這樣一說,我心中竟然有了失落,看樣子她會經常給遊人這樣揉腳化去淤血,但不知是不是那些遊人也會不會像我這樣失態呢。
“童謠,你真的很能幹,將來誰娶了了,真是有福氣了!”我說道。其實,我是想說,她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