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問我:“阿成,你快要畢業了,我還是想着你和靜兒的事情早點確定下來,最起碼你要抽時間帶靜兒去一趟你家鄉看看。”
我不好意思的說:“雲姨,我的家鄉在山區,那裡很偏遠,也很落後,我都不好意思帶靜姐去。”
雲姨笑道:“你覺得雲姨我會在乎這些嗎,我早就知道你是山區的,也知道你家很窮很困難,但這些我從來不會考慮的。你爸媽爺爺奶奶現在都在家鄉那邊,他們肯定也盼着你早些帶個媳婦回家的,你也該讓他們樂樂,再說了,那裡是你成長的地方,你該讓你靜姐去看看你一直生活在怎樣的一個環境裡……”
我說好吧。既然雲姨都這樣說了,我只能答應。但我問她:“那我怎麼邀請靜姐?”
雲姨笑道,“這個還要我來教嘛!你一個大小夥子,主動些不就行了,你去直接邀請她,或者給她送點禮物什麼的。”
我說好。其實我心裡還在猶豫着,總覺得事情太快了,我和李靜還沒有進入到談戀愛的狀態,就突然要帶她回家,還是她媽媽的一再請求。這樣合適嗎?
離開莊園後,我來到市裡,到商場,用身上不多的幾百元,買了一條銀鏈子,裝在精緻的盒子裡,我想送給李靜。也好彌補上次那個破爛貨欠缺的誠意。
晚上,我約到李靜,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將盒子放到桌子上,說是送給她的,她打開看一眼,然後很會心一笑。
那一時刻,我突然覺得她柔情似水、嫵媚動人,自己心裡也熱乎乎的。
我喝了口啤酒,然後說:“我給你帶上吧!”
李靜四下看看,飯店裡還有幾桌人,而且環境並不是很安逸。
“待會吧,這兒人多!”她說。
我覺得也意識到,自己也真是不會挑地方。
等吃飯完,我們散步到林蔭道上,我說:“我現在給你帶上項鍊吧!”
她含笑看我我一眼,然後取出來盒子。
我打開盒子,取出鏈子,解開,然後挽起她的長髮,一陣撲香,我將鏈子戴在她的脖子上,扣好釦子,有將她的長髮撫弄平順……
我輕聲說:“我喜歡你!”
她微微擡頭看我一眼。然後又低頭,含笑說道:“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我喜歡你,李靜!”我說。
她不好意思的低着頭,但我能感覺到她也和我一樣,臉紅心跳,充滿興奮。
我握着她的手,撫弄着。
然後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她含羞的低頭。
我知道她是一個傳統保守的女孩子,所以也不敢造次,只是摟着她的腰,然後兩人依偎散步。
“你是真心喜歡我嗎?”李靜問。
“當然了!”
“你從什麼開始喜歡我的?”她問。
“我也說不清,也不知道哪一天了,一天天慢慢就越來越喜歡吧!”我說。
“你是不是因爲感動或者覺得我及我家對你有恩,所以你才喜歡我?”她問。
“嗯?……應該不是的,雖然有這樣的因素,但喜歡你是真的,不是因爲感激!”我回答的有些猶豫。
她不言語了。但還是擡頭看着我,一笑,又是如此嫵媚動人。
我撫弄一下她的頭髮,又親她一下。
天晚了,我說:“我們就把事情定了吧!”
“哦?”她驚訝地看着我,“怎麼定?”
“這個週末,陪我去一趟我家裡吧,見見我的父母爺爺奶奶,去我的老家一趟,在我畢業之前,我們就訂婚。”我說。
她猶豫着,過了好一會兒,笑說:“我還是覺得太突然了!一下子適應不過來。”
“我明白。”我當然也有這樣感覺。但我馬上就要畢業了,我想等訂婚後,我就去江都參加工作。
“好吧。”她說,估計也是掙扎了一會,做出的決定。“這個週末就去嗎?”她問。
“是啊。”我說,“雲姨也不想我沒再拖下去了,她很心意,也催着早點一起回去看望一下我父母,也算是徵得了他們同意!”
“我媽催你了?!”李靜喃喃自語着。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多了,李靜肯定以爲我不是真心的,而是迫於雲姨的催促,若不是雲姨的催促,我還會請求她去我家裡,請求訂婚嗎?她在懷疑着,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懷疑着。
“不關雲姨的事情,是我的想法,真的!”我忙說。
她淡笑,然後說:“如果沒有我媽,我們或許也不會開始!”
我一聽,心中暗暗覺得不妙,她肯定多想了。我只是問道:“怎麼這麼講呢?別亂想了!”
她說:“我覺得就是這樣,我媽整天在我面前說你的好,肯定也在你面前說了我很多好,總想撮合我們。你是受了她的影響了!”
我聽着李靜的話,心中一驚,也在回想着自己和李靜感情始末,確實,在我和李靜的感情上,雲姨的作用是舉足輕重的,我對李靜的很多瞭解是來自雲姨,而我對莊園的依戀,對這個家的嚮往,也多半來自雲姨的熱情和淳樸善良。畢竟,李靜一直是一個不善言談、不輕易展現自己的文靜女孩……
但我此刻只能否認。“不是這樣的,是我心裡對你有好感,喜歡你!”
她一笑,似乎也相信我了。
我不喜歡她的多疑,即使她的多疑是正確的。
她的多疑打消了我對她的熱情,我依然摟着她的腰,但兩人在一起的氣氛卻有些冷淡了。
她卻突然問道:“你家怎麼去,遠嗎?”
我便說要坐火車到我們縣城,然後再坐幾小時的汽車到塔子鎮,然後僱個三輪十幾分鍾就到家了。
她聽後笑了,笑道:“看樣子還不算太遠!”
她看我一眼,彼此都會心一笑,氣氛也輕鬆起來。
“那你是答應了?”我問。
她一笑,故意說:“我要考慮一下!”
但我知道她已經答應。
“去你家要準備些什麼?”她問。
“什麼也不用準備,只是去見見我家裡長輩。”我說。
她似乎在猶豫着。然後低語道:“見家長?……我兩好像還沒有談戀愛……”
我看出了她的疑慮,我也是。被她這樣一說,我心裡也是有種說不清的滋味,怪怪的。我們這哪裡像是談戀愛、見家長!但我們確實要去見家長了哦!我也確實對她有點喜歡,他也不反感我,甚至也可能或多或少地喜歡我。
俗話說,水到渠成,但我們似乎是把渠都修建好了,就是沒有水……
我本想試圖去握住她的手,來點溫度,或者說點情話,來點浪漫,兩人之間也會有些感覺了。我鼓足勇氣去觸摸她的手,然後握緊,她看我一眼,只是一笑。
我說:“我們這樣也算是談戀愛的吧!”
她對我一笑,也盡力地靠近我一點。
然後,她輕聲說:“阿成,我覺得我們這還不是談戀愛!我的感覺還沒有到位,你也是,你還不懂真正的戀愛!”
我聽到她這樣說,心頭一冷,便欲鬆手,她卻握着了我的手。
她說:“我們慢慢談好嗎,給我一定的時間,我相信我們會有感覺的!”
我看她這樣說,心裡突然又是一陣暖,點頭。“那你是真心樂意和我去我家裡了!”
她點頭。
週五下午,我們一起去趕火車。
我先在她們寢室外等她,她出來後,穿了牛仔褲和一件外衣,她笑問我怎樣。我說還行。
她自己朝下面看了一下。說:“第一次去你家,穿牛仔是不是太隨便了!”
“不會的,牛仔就行。”我說。
她看我一眼,然後說她去換件。說完就進屋了,然後換了一條褲子,穿了一件風衣,看起來是顯得高貴一些了。
我笑說,這件蠻好的。她也一笑。
我們一起出門,趕往火車站。這時候雲姨打來電話,我接上,她便問我們出發沒有,我說出發了,她說她準備了很多禮物要送過來。我說不用了,她說一定要送的。
這時候,李靜要過手機,她對雲姨直接說:“我們都說不用了,你不要羅嗦了好不好。”
然後就掛了電話,我一時也愣在一邊。
我看李靜一眼,看她一臉不高興,我也不知該說什麼。都準備去我家裡了,怎麼又是這幅表情?
我們到了火車站,進站。在火車上,我幫她找好位子,我們不在一個車廂裡。我在這邊和她閒聊了一會,只是問候吃喝之類,似乎彼此變得反倒冷淡了許多。
我便問她今日怎麼了,和雲姨鬧彆扭了?
李靜看我一眼,抱有歉意。她說,這兩天她媽雲姨總是給她打電話,什麼讓她好好表現、什麼穿什麼、帶什麼禮物等等,說了一大堆,她煩了。
她說:“好像我是嫁不出去了似的!”
我便笑道:“雲姨一直對我兩的事情掛心,也是好心。”
“但這畢竟是我們兩個的事情!”她說,似乎還是有些埋怨,“從小到大,她什麼事情都要管,從小就管我那麼嚴,後來上學,硬是讓我讀這個學校,說以後在父親的單位上班,後來我談戀愛了,他們又是反對。我都順從了。我也知道她是爲我好,但我一直心裡有心結,對她有怨……”
我微微點頭,說:“我能理解!但你要敢於反抗啊,以前是你年齡小,個性柔弱,以後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做主,我兩的事情也是,雖然沒有云姨,可能我們不會這麼順利,但我們一定要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她欣慰的笑了一下。帶有一種驚喜的眼神,說:“沒想到你這麼理解人!”
我也一笑。她對我的好感又增了一份吧。但我呢?
晚上,躺在哐哐響的火車上,我想了很多事情,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歡李靜,我還有很多夢想,我畢業後就要去江都了,就要去闖蕩自己的江湖了,還會遇到很多更好的女孩嗎?而李靜是不是真心喜歡我,她是不是心裡還有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