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洛連川轉身去廚房拿烤好的三明治。
陌芷青滿臉佩服地鼓掌，她對着凌念竹擠眉弄眼，
“不錯不錯，姐夫有進步，值得表揚。”
“好說，謝謝！”
洛連川大大方方應了，輕柔地把碟子放到凌念竹面前。
凌念竹的臉燙得不行，她乾脆喝牛奶降溫，一口悶了一杯奶，這才略略壓住了慌亂的心，
“咳咳，快點吃，吃完去花園，我有話和你說。”
怕陌芷青再說出什麼戳她臉皮的話，洛連川偏頭，好聲好氣道，
“你們好好聊，開完會我就回來，午飯的話，小桃做了我帶回來。”
對了，她好像把小桃忘了，凌念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好跟她說，切記，芷青在家的這段時間，不要讓她回來。”
“嗯，那我走了，洗碗的事就拜託我的勤勞老婆和小姨子了。”
快速喝完牛奶，洛連川忍不住摸了摸凌念竹的頭，叼起三明治就走。
“他都走了，沒必要咱倆還去花園吹冷風聊天吧？”
陌芷青啃着三明治，戲謔盯着坐立不安的凌念竹看。
“你們爲什麼都愛挼我的頭？”
一害羞，凌念竹就容易岔開話題。
她不說還好，一說，陌芷青放下三明治，用溼巾擦乾淨手，身體力行地爲她解答，
“大概是大家都喜歡軟乎乎毛茸茸的萌物？所以，看見人形小可愛就忍不住伸手了。”
擡眼望着陌芷青作亂的手，凌念竹理智回來了，她沒好氣道，
“那柯霧，你打算怎麼辦？”
陌芷青自嘲一笑，收回手坐回桌邊，顧左右而言他，
“你呢？打算怎麼回敬華妍？”
嗯？怎麼扯到自己了？凌念竹抓抓頭髮，迷惑道，
“反正洛連川也把隱患扼殺在搖籃裡了，沒必要回敬了吧？”
“傻子！”陌芷青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下她的頭，怒火沖天，
“人一出手，就想把你妹妹和你老公一網打盡，你居然要算了？不準得過且過，聽見沒？”
凌念竹爲難哼哼，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邊說話，邊不住看陌芷青臉色，
“人家在國外，我也不是手眼通天的人，手伸不過去啊…”
剛說着，她手機就響了，一瞥，唐雪打來的。
凌念竹朝陌芷青比了個噤聲的動作，清了清嗓子才點開免提，
“媽，您昨天才回家，今天就打電話來，是有什麼東西落了嗎？”
唐雪強壓怒火，語氣強硬，
“連川呢？他的電話爲什麼打不通？”
凌念竹鬆了口氣，她含笑回答，
“洛連川去公司了，聽說今天要開晨會，媽你有事告訴我就行，待會兒他會回家吃飯，我轉告他。”
原來如此，唐雪眼珠子一轉，這樣也行，她忿忿不平地說着，
“洛啓明和華妍昨天回淮州了，洛浩一大早就打電話給你爸爸，說總經理任職儀式定在這個月初八！”
“那麼趕？我們這邊什麼都沒準備…”
初八不就是後天？凌念竹突然覺得頭都大了。
小半年沒聽到唐雪的聲音，陌芷青眼眶有淚打轉，她強勢壓下，用文字示意凌念竹，
“華妍他們要大辦還是小辦？”
凌念竹照着唸了，就聽唐雪急道，
“還用說？她家夢華科技和淮州晚報關係鐵着呢，人家把品牌發佈會會場擺到我們凌瀾對面了！”
偏偏與華振簽了協議，長輩不能出手，不然，唐雪很想踩死這個不懂尊老的華妍。
凌念竹眉頭一鎖，眼眸微沉，她正色道，
“媽，要不這樣，你把錢臺長的聯繫方式給我，我去聯繫林先生和錢臺長，他們開發佈會，我們森川也開。”
唐雪微窒，暗道，姑奶奶，我就是不想讓你去聯繫外人，才問你洛連川在哪兒的。
爲了不讓她起疑，唐雪只好扯開話題，
“咳咳，不用那麼麻煩，你告訴連川就行，男人的事情，怎麼能讓你做？對了，你那草莓怎麼樣了？”
陌芷青皺眉，老媽說話怎麼怪怪的？
凌念竹則沒多想，她支支吾吾道，
“這不是您讓我在家多養幾天嘛？我有好好聽話，所以，這兩天沒去嵐村…”
心情突然變好，唐雪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露出了十分滿意的表情，
“嗯，嫁了人就好好在家養着，遇到煩心事，還有爸爸媽媽在，該休息就好好的休息。”
“嗯嗯，我吃東西，等洛連川回來我會告訴他的，媽，回聊哦。”
這話凌念竹不愛聽，所以她沒放在心上，隨口敷衍兩句就掛了電話。
陌芷青託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凌念竹，
“小時候我總羨慕媽媽對你超好，明明我纔是親生的，但是現在，我有了一種想法…”
凌念竹學她動作，左手托腮，用輕鬆又戲謔的語氣講道，
“陌小姐有什麼想法只管說出來，我承受得住。”
“你不覺得媽對你好得有些過分？就好像，勵志把你培養成新一代巨嬰？”
陌芷青一本正經說話的樣子，讓凌念竹不自覺想起偷聽洛連川打電話的事。
她順了順頭髮，連忙起身收拾盤子，
“瞎說什麼呢？爸媽能有什麼壞心思？我先去洗碗，等我回來，教教我怎麼回懟華妍唄？”
看她不願繼續這個話題，陌芷青順着她的意思，朝她伸手，
“有筆記本嗎？借我下，我寫個檢討，待會兒發到企業郵箱…”
嗯？難不成…凌念竹壓下心中疑惑，直接向正主求解，
“你這是要公開處理柯霧？”
陌芷青眨眨眼，似笑非笑道，
“我那筆爛賬呀，長痛不如短痛，待會兒給你示範一下，我有我的處理方法。我相信有一天，你也會找到你處理問題的方法。”
看凌念竹聽得雲裡霧裡，陌芷青催促，
“不是要去洗碗？筆記本拿來，快去洗。”
“好，馬上。”
凌念竹聳聳肩，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一邊，參會的森川中高層給洛連川這新總裁添了兩個標籤：
公事公辦，鐵面無私。
洛連川在會議室帶着耳麥強調，
“我剛剛說的那些，都聽明白了嗎？”
“等下小詹給每個部門發一份，今天全員抄寫並學習森川職工手冊，下週日公休，組織考試。”
考試？衆人擦了擦額頭的汗，都上班了，還離不開考試？
全員噤聲，只有賀偉舉手發言，
“洛總，組織考試的話，我們這些組織者是不是不用考了？”
賀偉這句話就像春天的陽光，大夥兒眼帶期盼地望着洛連川，洛連川卻微微一笑，聲音冰涼，
“你們幾個，明天午休會議室集合，我親自監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