шшш● тт kдn● co 黑色車隊整齊的停在總統府主樓前。
賀一渡走過去,聲音喑啞又低,“承哥。”
陸承洲站在車前,掃了一圈人,沒看見顧肆,眉心一皺,一開口,聲線裹着幾分寒,“顧肆呢?”
賀一渡道:“午飯之後在客房休息,白長老去叫人了。”
秦放下車看到賀一渡那張臉,震驚的脖子往前伸,瞪大眼,“老賀,你這……”
賀一渡一晚上沒睡,眼角蔓延出細微的血絲,眼底泛紅,看着情緒非常不好。
這就是陸承洲三人從來不會出現在任何政治場合的原因。
因爲一旦出現,代表的就是一方勢力,一個地域,身不由己,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一切都要以大局爲重。
這次的事,要擱平常,他們早動手把惡魔監獄給端了。
現在卻不行,牽扯的問題跟勢力太多了。
難怪他們家一向溫潤斯文的老賀這麼火大。
梅爾特上前一步,伸手,微微一笑,“陸先生,陸夫人,秦先生。”說着,他轉向霍執,“霍先生也來了。”
陸承洲黑衣黑褲,手臂懶散的搭着車門,冷白的手腕自然垂着,襯衫袖口裹挾着幾分寒意。
慵懶散漫。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梅爾特,絲毫沒有與他握手的意思,
陸承洲極少在公開場合露面,陸家有專門的人負責和各國皇室以及大家族交涉,根本不必他親自出面。
除了在陸承洲大婚當日見過傳說中的陸家現任家主。
梅爾特是第一次和陸承洲這麼面對面,對方周身強勢的壓迫感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
他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眸底沉了沉,有些下不來臺。
最後是霍執伸手解了圍,“總統閣下。”
梅爾特感激的頷首,目光一轉,看向車內翹着二郎腿玩手機,似乎並未打算下車的顧芒,愣了愣。
米綾這時出聲,“諸位請先進去休息。”
“不必了。”陸承洲稍微偏着頭,漫不經心的。
賀一渡聞言,起初沒反應過來,看見穩坐車內的顧芒,才明白,薩沙的手,顧芒沒打算治。
米綾神色一緊,維持着微笑,“陸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談好了,神醫幫我女兒治好手,我們對內閣和情報局有了交代,就會接茜茜回來。”
“呵。”秦放笑出聲,抱着胳膊,流裡流氣的開口,“什麼意思?看不出來嗎?你女兒那手,另請高明吧。”
整個總統府的醫療團隊都束手無策,醫學組織的人也來了,都說只能找顧芒。
他們還去哪兒另請高明?!
米綾眼梢氣的微微泛紅,抿脣,聲音冷了下來,“你們要反悔?”
不是說林霜和這位陸夫人交情很深嗎?
現在這樣,是打算接了顧肆就走?
“承哥……”賀一渡擰着眉緊張的看着陸承洲。
“兄弟,別擔心。”秦放看好戲似的睨着米綾,“灰色大廈那邊兒已經派人去了,現在……”
他低頭看了眼腕錶,笑,“應該已經到devil監獄了。”
賀一渡一怔,他們跟灰色大廈沒什麼交情,不止沒交情,甚至灰色大廈還一直在調查他們,跟他們不對付。
這股勢力不是給錢就能替你辦事的。
他們怎麼會出手幫忙?
驀地,他腦子裡閃進什麼,脖子有些僵硬的動了動,轉向顧芒那邊。
大佬始終沒擡頭,姿勢沒個正形的坐在車裡。
米綾聽到“灰色大廈”這四個字,皺眉,灰色大廈要插手,一定會給總統府打招呼,而且書面文件下來,一道道程序最快也要走一天,緊急任務灰色大廈都是直接聯繫事發之國的安全局……
根本不可能這麼快。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她腦子裡。
一道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聲音是從梅爾特的身上傳出來的。
他拿出手機,是一串加密數字,還有灰色大廈的標識。
梅爾接通電話,以爲是灰色大廈的元老,但沒想到打電話過來的是灰色大廈的頭把交椅。
“您好,我是梅爾特。”梅爾特十分客氣。
這位是個極其神秘的人物,竟然親自出手處理這件事。
通話時間只有十多秒,對方似乎只是跟梅爾特打了個招呼,聽到他應聲,兩人道別就結束了電話。
米綾看着梅爾特垂下手,她捏緊手指,“他們把茜茜帶走了?”
梅爾特點頭,沒有多說,眼底顯然浮現被挑戰了權威的絲絲怒火。
旁邊站着的國務卿臉色難看,“這是我們總統府的家事,陸先生聯合灰色大廈橫插一腳,是想幹什麼?”
“家事?”賀一渡淡笑,眼底冰冷無溫,“我怎麼記得,剛纔你們內閣所有人自詡這是國事呢?”
秦放挑眉,“你想按國事處理,那咱們就按國事處理,私了公了你們隨意,我們呢,隨時奉陪,也讓灰色大廈聽聽,你們是有多大臉,才能說出影盟九尾嫉妒D國一個技術司司長這句話的。”
這瞬間,內閣所有人臉色黑沉似水。
秦放目光掃過這羣人,“一把年紀了,格局打開。”
已經到了傍晚,外面卻被總統府裡傾瀉出來的光照的亮如白晝。
陸一清楚看到對面那幫人憤怒抽搐的臉。
氣氛死寂。
事情鬧到這一步,灰色大廈插手,整件事已經沒有糾結的必要。
梅爾特警告的瞥了國務卿一眼,讓他閉嘴。
接着放好了態度,轉向陸承洲,“陸先生,其實沒必要麻煩灰色大廈,這事兒原本就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對,兩個女兒之間的矛盾是我沒處理好。”
陸承洲目光落在總統府門口的方向,顧肆還沒出來。
他下巴擡了擡,吩咐陸一,“去看看顧肆。”
對梅爾特的話充耳不聞。
“是。”陸一拱手,朝總統府內走去,夏迪主動帶路。
梅爾特被當面這麼打臉,眸色發沉,忍着火氣,又朝顧芒示好,“陸夫人,薩沙的手只有您能醫治,診金方面,由您作主。”
米綾爲了薩沙的手,也只能讓步,“陸夫人,只要能治好我女兒的手,條件隨您開。”
秦放笑了,“不好意思了,米綾夫人,你呢,跟誰合作,就找誰醫治去。”
語氣意味深長的。
算計到他們家小嫂子頭上了,還想治手?
想的挺美。
米綾聽到這話,心裡猛地一咯噔,“你什麼意思?”
秦放正要說什麼。
這時候,顧肆和白長老等人從總統府裡面走了出來。
陸一剛走到總統府門口,就碰上他們。
他拱手行禮,“小少爺。”
隨即,他看向一直跟在顧肆身邊的唐意,想了想,恭敬道:“唐小姐。”
審時度勢,陸一現在很擅長。
顧肆點頭,往前走,視線掃過那一堆人,沒看見顧芒,“我姐沒來?”
陸一落後他半步,“夫人在車裡。”
走到車這邊。
顧肆看見霍執,擰眉,表情看着就很嫌棄,“霍執?你怎麼在這兒?”
這句話和顧芒剛纔一模一樣,霍執覺得有趣,笑,“我陪你姐。”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我沒有姐夫嗎?要你陪?”顧肆衝他翻了個白眼,往陸承洲那邊走。
霍執就沒從顧肆這兒得過好臉色,早習慣了。
白長老也很久沒見到霍執了,愣了一秒,彎腰行禮,“大小姐,姑爺,霍先生。”
霍執再怎麼說也是極境洲曾經的第一把交椅,白長老對他保留了一分恭敬。
顧肆轉向顧芒,笑的露出小虎牙,“姐。”
顧芒擡眸,目光落在朝她跑過來的顧肆的身上。
突然,她漆黑的眸底微凝了凝,盯着顧肆,視線鋒利又冷。
陸承洲察覺到顧芒周身氣場的變化,偏眸,就看到一直坐在車裡動也沒動的顧芒,一腳踩下車。
那雙眸子冷的像刀子,眉眼間的殺戾幾乎要衝出來。
“他不是顧肆!”顧芒嗓音壓得又低又冷,裹着狠意。
在場的人全都懵了一下。
顧芒在說什麼?
不是顧肆?
一羣人目光下意識轉向“顧肆”。
徐晦見自己被拆穿,臉上欣喜的笑容驟然消失,脣角緊繃。
他距離顧芒已經極近,袖口掉出一把匕首,刃尖折射出寒芒,朝顧芒逼了過去。
衆人看見這一幕,大驚失色。
白長老大喊:“大小姐!”
徐晦單手一撐翻跳上車,繞過擋在前面的陸承洲,匕首從側面角度刁鑽朝顧芒揮了過去,速度極快,帶起冷風。
陸承洲沉着臉扯着顧芒的胳膊往後退,出手擒住徐晦的胳膊,一個反擰,匕首從徐晦手裡脫落。
被陸承洲踢開,匕刃深深沒入遠處地面,大理石板以匕首爲中心,向四周龜裂開。
徐晦見狀,眼神十分冷靜,擡腿朝陸承洲踢了過去。
卻被對方抓着手腕從車頂一把扯了下來。
陸承洲單手將他的胳膊反扣在身後。
徐晦掙扎不開,另一條胳膊狠狠朝他腰揮了過去。
還沒落在陸承洲身上,膝蓋被狠狠踹了一腳,他腿一彎,人直接單膝跌跪在地上。
陸承洲出手又快又狠,沒留一點兒餘地,不過幾招就制服了徐晦。
和顧肆一樣高的的小孩,小臉陰狠的拼命掙扎。
秦放和賀一渡等人連忙走過來,又慌又懵,“承哥,啥情況?”
一羣人看一眼被陸承洲擒在手裡的“顧肆。”
這不是顧肆?!
這要不是顧肆剛纔那演技也太他媽好了吧!!
唐意跑過來,眼睛有些紅,“顧姐姐,白長老,不是顧肆哥哥,不是……”
顧肆哥哥會牽她的。
“唐小姐,您先別哭……”白長老連忙把唐意先帶到一邊。
現場有些混亂。
顧芒佈滿戾氣的眼尾朝米綾掃過去。
米綾對上着雙眼,頭皮一麻,整個人像是被巨大的恐懼淹沒,下意識往後退。
不用顧芒吩咐。
陸七和陸九陸十迅速逼至總統府那幫人面前,把米綾揪出來,扯到顧芒面前,死死按住。
顧芒眸底泛着邪紅,眉梢眼角都是駭人的陰狠,盯着米綾,“你們把顧肆弄哪兒去了?”
那一身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血氣,讓人毛骨悚然,骨頭縫裡都鑽進了冰寒。
“陸夫人在說什麼,顧肆不是被陸先生打暈了嗎?”米綾咬死不認。
陸承洲直接一手刀把徐晦劈暈了,扔給陸一,“看好他。”
“是。”陸一擡手叫來幾個手下,吩咐了幾句什麼,和他們一起把徐晦帶去後面的車裡。
米綾瞪着顧芒,冷聲道:“你們在總統府鬧事,到底想幹什麼?!這是總統府!不是京城!更不是極境洲!”
顧芒輕輕笑出一聲,詭譎又邪,笑得米綾腦子裡一根弦緊緊繃直。
女生沒再和她廢話,下巴一擡,慢吞吞的吩咐,嗓音寒意徹骨,“去把那位二公主請下來。”
“顧芒!”米綾聞言,臉色大變,見陸七等人轉身,衝總統府的守衛大吼,“還愣着幹什麼!給我攔住他們!”
總統府的持槍守衛立即大批上前。
“住手!”梅爾特厲聲喝止。
他大概猜到顧肆可能被人換了,還是在他總統府被調換的,幾十年來都穩重自持的面色透出幾分慌亂。
極境洲的總理事在D國出事,D國是要上國際仲裁的!
他上前一步,嗓子有些不穩,“陸夫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顧芒沒有吭聲。
“誤會?”秦放臉上所有的笑都斂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狠勁兒,“我想總統先生可能不清楚,您的夫人和女兒,和極境洲的通緝要犯徐瀛勾結。”
梅爾面色大變,猛地轉向米綾。
陸承洲走到顧芒身邊,冰冷沉凝的視線掃過米綾和內閣所有人,“或者我換一個問題,徐瀛在哪兒?”
“陸少。”
陸承洲的耳麥裡忽然傳來陸一的聲音。
“這小孩不是易容。”陸一聲音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他頓了頓,語氣凝重,“還是讓夫人來看看吧。”
顧芒耳朵裡也塞着耳麥。
陸承洲和她對視一眼,沒說話,直接握着她的手,轉身往末尾的車那邊走。
秦放,賀一渡和霍執等人跟了過去。
……
“陸少,夫人。”陸一讓開地方,遲疑着開口,“不是易容,好像……也不是整容。”
“啥意思?”秦放聞言,徹底懵了。
沒整容沒易容?
天生跟顧肆長得一模一樣?
顧芒接過陸七遞過來的塑膠手套,從徐晦的頭骨摸到下頜骨。
確實不是整容,也沒有易容。
周遭安靜的過分。
秦放等人見顧芒沉默不語,就知道陸一的結論是真的。
這孩子到底咋回事兒?
霍執目光落在徐晦臉上,眸色深不見底,盯着那張臉看了幾秒,他眼皮垂了下去,似乎在思考什麼。
沉默中。
顧芒的手機響了起來。
……
密林深處。
一輛黑色轎車穿過高聳的樹木,停在古城堡前面的安全門外。
立即有全副武裝的下屬走上前來。
陸承洲和顧芒下車。
只有陸一跟隨。
還帶着已經在半路清醒過來,這會兒戴着特製手銬的徐晦。
徐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個時候的他,和顧肆幾乎難辨真假。
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些許差別。
徐晦的氣場偏陰鬱。
過了兩道安全門,確定他們沒有攜帶武器。
四人來到古城堡前廳。
“先生,人來了。”青年男人把顧芒和陸承洲等人帶過來,拱手道。
徐瀛坐在中央的黑色真皮沙發上,手裡拿着茶杯。
聞言,他偏眸過來,比他要求的多了一個人,那個下屬。
不過不重要,顧芒和陸承洲來了,就足夠了。
視線轉而落在一旁的徐晦身上。
陸一已經打開了徐晦的手銬。
這會兒,徐晦就那麼站在一邊,微低着頭,什麼話也沒說,臉色沉鬱。
徐瀛收回目光,望着茶杯裡的一片茶葉,慢悠悠開口,“影盟的白狐,一己之力讓整個殺手聯盟勢力重新洗牌的神祭,黑網的會長,還跟灰色大廈關係匪淺,能讓他們老大親自出面。”
“是我,怎麼了?”顧芒握着陸承洲的手旁若無人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
這姿態,彷彿不是深入敵營,而是進了自家後院。
徐瀛對顧芒早有耳聞,囂張,也狂,是個不怕死的刺頭。
這會兒她的舉動,徐瀛也不意外。
他淡笑,語氣平靜,“顧芒,你挺讓我刮目相看的。”
“否則怎麼能把總長老府和冷氏一族在極境洲連根拔起呢?”顧芒一邊嘴角淺薄的勾着,往後靠。
語速不緊不慢的。
徐瀛聞言,眸底的平靜似乎被什麼激起波瀾,瞳孔微微縮聚。
只一秒,那點波瀾便消失殆盡,彷彿從未出現過。
“死到臨頭,嘴還這麼硬。”徐瀛喝了口茶。
“少廢話。”顧芒斂了笑,精緻的眉眼冷燥帶着戾氣,“顧肆呢?”
徐瀛笑笑,擡起眼,轉向徐晦,“你看,你姐姐有身孕,還要冒險來救顧肆,若是當初他們對你也能有這份心,怎麼會把你扔了呢?”
徐晦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的青色血管鼓起來。
陸承洲蹙眉,視線落在徐晦的臉上。
沒有易容,沒有整容,和顧肆一模一樣。
他腦子裡忽然閃進什麼。
顧縝和顧顯,兩個人也長得一模一樣。
當初顧芒在極境洲傷了手,就是因爲把顧顯當作顧縝。
雙生子。
顧肆和徐晦,也是……
徐瀛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看着顧芒,“顧肆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兄弟,你這個姐姐應該知道自己還有個一個弟弟,這事兒白家應該也知道,霍執也知道,知道的人應該不少,不過都封口了,是嗎?”
顧芒沒說話。
陸承洲回憶起霍執的之前提過的徐瀛資料,“八年前,你詐死,帶走了他?”
“帶走?”徐瀛搖了搖頭,“是我救了他的命,他可是被裝在垃圾袋裡扔出來的,就剩一口氣了。”
陸承洲沒有多問。
這件事想知道詳細過程,只能去找霍執。
徐瀛自說自話,悠悠開口,“顧芒,我記得當初爲了從102基地救出顧肆,白家死了很多人,就連你,也差點沒命,都是你的弟弟,爲什麼差別這麼大呢?你怎麼不救救他呢?”
顧芒仍然沒出聲,眉眼低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哦,對了。”徐瀛繼續道:“你既然認爲他死了,長寧鎮重新爲顧縝和白栩立碑,似乎也沒有他的名字,遺忘的乾乾淨淨。”
那邊,徐晦情緒已經崩裂,眼角充血地瞪着一直沉默的顧芒。
徐瀛瞥了眼徐晦,淡笑,一杯茶已經見了底,他放下茶杯,“你們姐弟的事情,自己解決,我就不插手了。”
說完,他緩緩起身。
就在這瞬間,城堡裡暗處的守衛全部走出來,將整個大廳包圍。
徐瀛雖然想讓徐晦解決陸承洲和顧芒,但是也怕發生意外,一旦徐晦不動手,他手下的人會立刻下殺手。
臨走之前,徐瀛停在徐晦面前,拿了一把槍遞過去,“別讓乾爹失望,解決了顧芒陸承洲和顧肆,我們就回極境洲,往後,你就是極境洲名正言順的主人。”
徐晦擡頭看他,沒有接槍。
徐瀛眯了眯眸子,“怎麼,心軟了?”
“不是,我在想,”徐晦看着顧芒,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應該從哪裡開始瞄準。”
徐瀛偏眸。
那邊,顧芒和陸承洲坐在那兒,顧芒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了初來時的囂張,只剩下冷。
再看徐晦,漆黑的眸子裡滿是仇恨。
徐瀛眼底的警戒解除,笑起來,“那麼在意陸承洲,你說應該從哪裡開始瞄準。”
徐晦只是盯着顧芒和陸承洲,沒說話。
徐瀛手拍在他肩膀上,捏了捏,“幫乾爹也報個仇,別讓他們死的太容易。”
原本徐晦是他們手上的王牌。
可誰也沒想到,顧芒的速度會那麼快,勢力會那麼龐大,甚至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沒有拿出徐晦這張王牌的時候,總長老府,冷家,那麼多家族,直接在極境洲一夜覆滅。
整個極境洲翻天覆地。
又被顧芒和陸承洲的龐大勢力壓制住,出了那麼大的動亂,竟然都沒掀起什麼水花。
徐瀛連機會都找不到。
後來被他發現,總統府的長公主,竟然是顧芒的朋友。
這算是柳暗花明。
“我還有很多事情不清楚,不會讓他們死得太容易的。”徐晦聲音陰鬱,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他對上徐瀛的眼睛,擡手接過槍,槍口對準陸承洲。
徐瀛看着他的手指按在扳機上,緩緩扣下。
就在扳機扣下得最後一瞬,槍口突然猛地轉向徐瀛。
徐晦嘴角邪氣的勾起來。
跟在徐瀛身邊的青年男人甚至來不及思考,大驚失色的去幫徐瀛擋槍。
“砰——!”
毫不猶豫的一槍。
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着徐晦……反了!
徐瀛怔怔的看着下屬肩膀中槍,他回過神,臉色鐵青的等着徐晦,“你不是徐晦!你……!”
顧肆,是顧肆!
帶回城堡那個昏迷的纔是徐晦!
但徐瀛話還沒說完。
只見城堡四周落地窗外,無數黑衣人繩索降落,全副武裝,破窗而入。
整個城堡大廳全是玻璃嘩啦啦碎裂的聲音,黑衣人從四面八方一躍落地。
霍執,賀一渡,林霜,秦放,雲陵,幽靈,應龍,騰蛇……所有人從大門口衝了進來。
顧芒和陸承洲起身,轉向如遭雷劈的徐瀛。
“先生!我們快走!”中槍的青年男人顧不上傷,扯着徐瀛往城堡暗道的方向跑。
徐瀛回神,臉色發白,什麼也來不及思考,快速撤離。
大廳內一片混亂。
徐瀛那些來不及跑的下屬全部被拿下。
林霜走到顧芒身邊,“要追嗎?留着是個禍害。”
這件事很容易想通。
總長老讓徐瀛詐死,帶走徐晦,原本是想留一張王牌,未雨綢繆。
或者,野心更大一點,想利用這張王牌徹底控制102基地和極境洲。
但顧芒因爲發現自己有孕,出手速度太快了,快到那些人什麼計劃都來不及準備,全部胎死腹中,一敗塗地。
顧芒搖頭,“不用了,有人會解決。”
“灰色大廈?”林霜看向她,腦子裡出現來接她的喜歡穿黑裙子高跟鞋的女人……
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臉,只能看見那雙冷豔漂亮的眼睛。
顧芒嗯了聲,“灰色大廈和K國合作,幫他們搗毀一個間諜網,K國一直沒辦法,這個間諜網是徐瀛在管理。”
林霜挑眉:“行。”
“姐,我演技還可以吧?”顧肆一臉求表揚的看着顧芒。
顧芒按了按他的腦袋,“你去找找徐……晦,把他帶出來。”
想到徐晦,顧肆嘴角的笑落了下來,他這個兄弟好像真的挺慘的。
“他是我哥還是我弟?”顧肆抿抿脣問。
顧芒:“不知道。”
白栩生子的時候她在102訓練基地,不過是雙胞胎的事情,她知道。
後來她只見到顧肆,就知道另一個出意外了。
“那我要當哥。”顧肆說,如果這些年沒人保護徐晦,那以後他保護他。
出去先改姓!
顧晦!
顧肆招呼了幾個人跟他去找顧晦。
事情結束的比當初極境洲那一戰還要快。
秦放跟賀一渡覺得顧肆這演技,真的可以封神了,不去娛樂圈發展都可惜了。
還有顧芒。
剛纔總統府那一戰,那戲演的,連他們都深信不疑顧肆是假的。
……
徐瀛從密道出來,就看到穿着灰色大廈標誌制服的人馬站在那兒。
爲首的人十分溫和的笑起來,雙手背後,俯下身,看着從地道里出來的徐瀛,“徐先生,你好呀。”
徐瀛腦子裡轟的一聲,僵在原地,面如死灰。
……
總統府。
薩沙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還在等徐瀛的消息。
到了半夜,房間裡都靜悄悄的,她不禁有些煩燥,還有點不安。
就在這時候,房間門突然被推開。
一堆穿着中央監察部制服的人走了進來。
薩沙原本以爲是米綾來告訴她好消息來了,結果卻看到監察部的人,眸子裡的光暗了下去。
她皺眉,“你們來幹什麼?”
爲首的人拿出調查令,“接到副總統、國會議員以及極境洲長老會的舉報,你和米綾夫人勾結外黨,縱容外來間諜網竊取D國情報,請跟我們走一趟。”
薩沙臉色大怒,“誰給你的膽子污衊我!”
“帶走。”爲首的人一句廢話也沒有,下巴一擡,立即有人上前。
薩沙被帶下樓的時候。
梅爾特剛簽好離婚協議。
米綾身邊站着幾個監察部的工作人員,似乎只等她簽完離婚協議,就要把她帶走。
米綾剛簽下一筆,用力扔下筆,崩潰嘶吼,“我不籤!”
“吵死了!”一道女聲從角落裡響起,語氣煩燥,“還由得了你?”
薩沙望過去,就看到林霜和一個高中生制服打扮的女生。
說話的就是女生,她直接起身,走到米綾面前,一手刀把人劈暈了,抓着她的手按印泥,按指紋。
“行了,帶走吧。”幽靈把人丟給目瞪口呆的監察部工作人員。
林霜微微瞪大眼:“……”
我去……這比她還簡單粗暴……
很快,薩沙和米綾被帶走。
幽靈沒什麼事幹,走去外面透氣。
大廳裡只剩下林霜和梅爾特,僕人也都退了出去。
林霜沒什麼話和梅爾特說,拎起自己的揹包,就要走。
“茜茜。”梅爾特叫住她,聲音似乎非常疲憊。
林霜腳步緩緩停下,“我很瞭解你,米綾和薩沙跟徐瀛合作的計劃你就算沒參與,也一定發現了,只是你裝作不知道,縱容她們,坐等漁利,有可能還會派人在暗處幫她們。”
一國總統,怎麼會受內閣威脅,就把她送進devil監獄,順水推舟罷了。
她也看出來奇怪,所以就沒反抗。
她就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目的竟然是顧芒。
“你不該招惹顧芒。”林霜道。
梅爾特握着沙發扶手的手指緊了緊,沉默了兩秒,他開口:“茜茜,你回來吧,我想退了,你是長公主……”
“別,我可沒興趣。”林霜扯了扯嘴角,大步出了總統府。
……
翌日一早。
一則政治新聞在D國掀起軒然大波。
梅爾特宣佈卸任。
根據D國的制度,繼承人應該是茜茜長公主或者薩沙二公主。
薩沙被調查,證據確鑿,很快就會被定罪。
只剩下茜茜長公主。
林霜發了私人郵件給國會,放棄繼承權。
最終林登繼任呼聲最高,當選下一任總統。
D國政壇大洗牌!
原內閣薩沙派系的人全部下臺,由新總統林登任命新的國務卿和內閣成員。
這條新聞不止席捲國際,甚至直接衝上了國內熱搜第一。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當中發生了什麼。
以至於評論區各種陰謀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