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隊讓秦苒喝口茶試試,秦苒端起來喝了一口。
見錢隊一直望着自己等回答,她微微頷首,低聲開口:“還行。”
錢隊鬆了一口氣,然後順勢坐在了秦苒身邊。
程雋跟陸照影見過幾天前錢隊一等人圍着秦苒的盛況,程雋挺淡定的,目不斜視的坐下。
陸照影縱使見過,卻依舊看着錢隊等人,內心感嘆幾句。
人齊了,陸照影就讓服務員開始上菜,錢隊又開始低聲給秦苒介紹這裡面有什麼好吃的菜。
還給秦苒點了一大盤水煮肉片。
程木:“……”
他僵硬在空氣裡。
……??說好的冷淡?!
整個飯局沒有他以爲的尷尬,從頭到尾,錢隊等人都在跟秦苒陸照影他們聊天。
尤其錢隊那些人,還一個接一個的給秦苒敬酒。
程雋看着桌上熱鬧的氣氛,往椅背上靠了靠,他一直安靜又專注的,只是見到這一幕他微微擰眉。
伸手敲了敲桌子,低聲喚來服務員說了幾句。
他半低着頭,額前的頭髮微微下垂,放在桌子上的手修長有度。
沒過幾分鐘,秦苒桌邊的酒就被服務員換成了果汁。
放在她面前的水煮肉片被撤到對面。
錢隊愣了愣,他不太敢正視程雋,這個時候只擡頭望了望,表示疑惑。
程雋這纔拿起了筷子,十分懶倦地擡頭,解釋:“她右手之前縫了幾針,正長傷口。”
不知道哪個字觸動了錢隊的神經,他“騰”地一下站起來,就跟被上了彈簧一般,緊張兮兮的看着秦苒,聲音都揚了起來,“右手縫了幾針?!你的手怎麼樣了?”
錢隊帶來的幾個技術人員也全都放下筷子,面色十分凝重的看向秦苒。
秦苒手中的筷子還沒碰到水煮肉片就沒了,她扔了筷子,擡頭瞥了一眼錢隊,面無表情的,“好了。”
“怎麼可能,縫了幾針哪能那麼容易好!”錢隊像個無頭蒼蠅一般。
秦苒煩,不想解釋,便伸手給他看。
手上只有粉紅色的疤痕跟被縫過的痕跡,但只看這些也能看出來當初被傷成什麼樣子了。
錢隊皺着的眉就沒舒展開。
他不問秦苒,並“啪”的一聲扔下手裡的筷子。
擡頭看她身邊的程雋,緊張兮兮的:“她的手什麼情況?有後遺症嗎?會不會有什麼細節影響?”
剛開始來雲城的時候,程木陪郝隊去找過錢隊,自然領教了對方的高冷不好接近,話還少。
可錢隊現在這個嘰嘰喳喳老母親的樣子,哪裡是那種高冷話少的人?
不就右手傷了嗎?
有必要這麼關注?就跟她以後手都不能用了一樣?
桌子上有程雋,話說的再小他都能聽得見,程木便拿起手機給郝隊發微信——
【她不是左撇子嗎?右手傷了就傷了,又沒多大事,我女神當時肋骨都摔斷了一根,還跟我一起去查案子,也沒像她那樣。】
這頓飯後來的時間,基本上都是錢隊跟程雋聊秦苒的傷情。
他仔仔細細詢問了程雋,直到確認她的手不會有一丁點兒的後遺症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一頓飯吃完,飯桌上說的最多的竟然是錢隊,臨走的時候,還叮囑了秦苒好幾句。
直到程雋拳抵着脣邊輕咳一聲,錢隊幾人纔有些不太舍的上了車。
程木麻木地看着錢隊上車。
等錢隊走後,程木又忍不住看秦苒,似乎弄不明白,爲什麼錢隊會跟秦苒這麼熟,他想象中的尷尬、冷場等場景一個都沒出現。
反而是他跟郝隊,全程幾乎沒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程木坐到郝隊車的副駕駛,不怎麼在狀態。
郝隊發動車,又側了側頭,若有所思的,“錢隊這個態度有問題,他對那個秦苒……不好說。”
這一點,不用郝隊說,程木也發現了。
兩人一時間都沒怎麼開口說話。
好半晌後,郝隊纔開玩笑似的開口,“不過這個秦苒比起你女神怎麼樣?秦苒那計算機技術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郝隊不太懂計算機,可前幾天秦苒用計算機的樣子他沒忘。
尤其是錢隊他們的態度。
一提起這個,程木精神一振,“她是很厲害,但怎麼能跟我女神比!”
郝隊想了想,認真比較了一下,點點頭,“這個確實。”
**
這一邊,秦苒在距離學校一條路遠的地方下了車。
她是要去班級。
卻沒想到在學校路口處看到一輛黑色的寶馬。
五分鐘後。
秦苒坐到了副駕駛上。
她往椅背上一靠,眼睛半眯着,沒啥儀態,但還是壓了壓,只是開口的聲音挺燥:“什麼事,說。”
後座是寧晴,司機把車開到了學校大門外之後,就已經眼明心亮的下車。
“微博那件事我已經教訓過語兒了,你別生氣,”只說了一句,她又轉了話題,放柔聲音,“苒苒,你怎麼都沒跟媽媽說你認識封先生?微博那件事是封先生幫你解決的吧?人家貴人相助,你有沒有請人吃飯?”
雲城這個地方雖小,卻也是臥虎藏龍。
林家表面上是豪門,可實際上根基淺,不顯山不漏水的家族也多的很,有些甚至本家就是京城的。
連寧晴都意識到了,林家在有些家族面前——
比如林婉嫁到的京城沈家,根本不值一提。
“不用了,我跟封先生不熟。”秦苒手指無意識的在膝蓋上敲着,語氣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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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熟?人家都幫你了,請吃飯是應該的……”寧晴開口。
秦苒直接打斷她,“三年前我不是打你電話嗎,你沒接,然後封先生在路上把我捎回去了。他可能單純覺得我可憐,我連他電話都不知道。”
封樓誠那樣的身份在雲城極其打眼,秦語只是跟封夫人熟了一點,林婉就對寧晴態度來了個大變化。
可沒想到秦苒竟然連封樓誠電話都沒有。
寧晴頓時挺失望的,如果秦苒要是換成了秦語,那三年前他們就知道封樓誠的電話了,不會跟秦苒一樣,這麼大了,心眼不長,什麼都不懂,只會唯我獨尊。
秦苒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直接推門下車。
司機把車停在了轉彎處,這裡有個空地。
秦苒剛下車。
迎面就一輛極限超跑法拉利開過來,一個十分漂亮的掃尾準確無誤地停在秦苒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