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家還沒動，而接下來的時間裡，宋離每天019區實驗室，會議室，住處三點一線，傅時弈除了正事以外，都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不然她可能連飯都不記得吃。
這天吃飯時，宋離看着手機裡收到的消息，微蹙眉：“三角洲給連家提供了藥材？”
傅時弈把湯遞給她：“打入內部才知己知彼。”
——
連家。
連柯語正在看一份醫藥資料，連父從外頭走進來：“你確定傅時弈會背叛宋離站在你這邊？”
“他會的。”連柯語擡頭，眼底是勢在必得：“只要不想宋離死，他就一定會。”
“宋家沒了。”宋父沉聲道：“州印也被她拿了回去。”
連柯語脣角微勾：“傅時弈會給我送來的。”
她說的很篤定。
連父皺了皺眉，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研討大會那些人，還有宗族那邊……”
“只要宋離死了，就算溫清玄也阻攔不住我！”
“小姐，小姐……老爺，”連光潔從外頭跑進來，忙裡忙慌的：“出大事了！”
連柯語柳眉微擰：“什麼？”
連光潔道：“雲大和生物大學那邊學生們集體罷課抗議遊行起來了！”
從今早開始，街道上就陸陸續續的開始有學生舉着牌子游行，到了今天下午，大街上全是抗議遊行的學生隊伍。
嘴裡還喊着——
“打倒連家！”
“惡毒之女連柯語，亂我雍州攪安寧！”
“利用研討大會斂盡各界生物學家，設下比賽騙來各大高校天才學生，飯菜中偷偷下毒，試圖控制我們做連家走狗！此時不站出來，更待何時？”
“我們是世界青年，真的想讓雍州落入這樣一個統治者中，讓自己未來變成一片黑暗嗎？”
“我們學習是爲了什麼？我們學醫是爲了什麼？是上進救人，還是爲了被連家控制害人？”
“我們是我們自己，我們必須要站出來反抗……”
大街小巷，一字一句。
小南國飯店，四樓包廂。
宋離站在窗口看着外頭剛過去的一羣雲大學生，側頭瞥了眼姜之寒和鍾景逸：“你們乾的？”
她在人羣裡看到了鍾弦和曲樂叢彤他們，還有不像學生的學生，幾個人可以說是在其中起到了帶節奏的作用。
鍾景逸走過來，往外看了一眼：“輿論有時候纔是最可怕的。”
“就算連家不怕，也可以給他施加壓力。”姜之寒道。
傅時弈墨眉微揚：“這些學生可都是連家資源培養出來的，你們就那麼確定他們敢反連家？”
“雲京大學上千名學生，來自世界各地，多多少少都被稱爲一個小天才，他們不會想死。”姜之寒擦着嘴，優雅斯文：“這就是人的弱點。”
——
學生罷課遊行，一發不可收拾，電視上各大頻道播報的都是，連家一時稱爲失之重矢。
連柯語砸了幾個杯子，才堪堪平息怒火：“給我撤了所有連家資助的高校資源！”
“小姐……”連光潔張了張嘴，小心翼翼：“他們都罷課了，資源根本不重要了……”
啪嗒！
桌子被掀翻。
連柯語恨的咬牙切齒：“宋離，你可真有一手！”
不過，早在那天比賽上，她的真實面目就已經被揭穿，她也不怕被人去罵，反正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只要這場仗宋離敗了，那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連家大小姐，少年神醫。
“通知傅時弈和段長淮，開啓計劃，讓他們動手。”
“是。”
連光潔領命退下，前去安排。
連柯語站在一片狼藉裡冷笑，“宋離，你怎麼也不會想到，段長淮和傅時弈都已經變成我的人了吧？我就讓你死前先嚐嘗背叛之痛！”
——
顧老爺子，鍾老爺子，傅老爺子三個人相見後，進行過一次促夜長談。
“當初禍根是我們留下的，如今也應當我們來結束。”
“那兩個孩子吃了太多苦。”
“離丫頭纔是最苦的那個！”
當年，鍾老爺子是最先知道宋離是宋卿嶽女兒的一個人，他把人收爲義女，用鍾家所有力量護着，可幾次結果都變成宋離保護鍾家。
如今，終於也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站起身，目光滄桑悠遠：“走吧，去會會餘華周。”
——
酒店。
看着電視上正播放的滿城遊行，還有傳到耳邊的學生們激憤抗議的聲音，有人忐忑：“教授，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嗎？”
林正平抿脣：“這些事不是我們能摻合的。”
林愴也道：“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酒店，不出去給宋離添任何麻煩。”
如果出去，他們隨時都可能會被抓住，然後成爲用來威脅宋離的把柄。
——
而就在整個雍州都人心惶惶，亂做一團的時候，鬼市又開了。
一年開兩次，且時間相距那麼近，這可是前無僅有。
很快，古族有人傳出來，這次開市是玄羽教老教主禪位之禮，就在三天後。
“這時候禪位……”連柯語皺眉：“霍振海這老東西想做什麼，難不成也想站隊？”
這個繼承人傳了很久，本來上次開鬼市就要禪位的，但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在這個關頭上，誰都知道絕不簡單，整個雍州的視線，瞬間就放到了這件事上。
連溫清玄都備了份厚禮。
傷勢已經無大礙的姜南月也代表姜家出席。
慕青也來了，站在高樓上，冷哼：“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藏了那麼久的繼承人到底是誰。”
季棉和忘憂兩人本來是誰也不服誰，見面就下死手，尤其差點被季棉廢了的忘憂，不服氣的一直想弄死季棉。
可自上次鴻淵寺一行，兩人莫名其妙成了朋友。
這會兒也扎堆湊在一起，看着外頭那熱鬧，思索着準備去搞點什麼大事。
按照顧無言的話來說：“季棉狠，忘憂壞，兩人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湊到一起，那可真是誰碰上誰倒黴。”
這次開鬼市，只是爲了玄羽教老教主傳位，古族的人基本上該來的都來了。
青山會的人也來了，陳渡跟着他父親親自前來。
江鶴一掃過那些人，摸着下巴：“你說這些人要是知道，這個繼承人是弈哥，會是什麼個臉色？”
“當然是比吃了屎還難看。”顧無言嗤笑一聲。
這件事情，他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連他們都震驚的到現在才堪堪消化完，更別說旁人了。
玄羽樓門開，鑼響，各大流程一一走過。
影子高喝：“請少主。”
穿着黑色勁裝的男人從側幕走出來，身姿挺拔，英朗無雙，那張棱角分明，俊美無鑄的臉，讓無數人豁然起身。
“傅時弈？！”
“怎麼會是他？”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