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翠是大軸，最後出場。
鼓聲先響，沉悶如雷，陷入黑暗的舞臺上亮起一束光，一道人影立在其中，隨着樂聲緩慢起舞。
弦絲起，琵琶聲嘈嘈如玉。
充滿民族風的服飾，從舒緩到激昂的鼓樂，加之舞蹈動作上的傾情演繹，半個小時下來，好像看了一場人文歷史。
讓人深受震撼。
掌聲久不停歇。
譚北星更緊張了：“阿離，下午就要考覈，我…”
宋離挑了挑她下巴，笑道：“就當是玩，不用有任何壓力。”
反正還有她。
——
其實，廖春翠並沒確定什麼時候收徒。
是不知道誰傳出去的，說她這次盛京藝術表演後，可能要退休，想找個衣鉢傳人。
那些想拜師的就蜂擁而至了。
廖春翠思索了一下，乾脆也就定在了這裡。
並不是傳統藝考，就是在她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舞蹈功底，所有來的人都牟足了勁。
下午三點，大劇院前邊空蕩下來，後臺卻擠滿了人。
一共二十三個人，年紀不一，還有三個男生。
先抽的號。
宋悅兒抽到的是7號。
爲了表演能加分，很多人都自己帶了，所跳舞蹈的風格服飾。
元清雅拿了套合適的給宋悅兒，交代着：“你已經看過老師的舞蹈了，我給你要表演的裡邊加了點兒元素，別緊張，好好表現。”
宋悅兒接過衣服，笑道：“謝謝表姐。”
元清雅挑眉：“以後我們倆除了表姐妹，還會是師姐妹，客氣什麼？”
宋悅兒俏皮一笑：“師姐？”
“還沒被收呢，挺會得寸進尺。”元清雅彈了下她額頭，失笑：“去換衣服吧。”
宋悅兒點頭，轉身那一刻，面上的笑倏然消失，一片陰翳。
在換衣室門口，碰見譚北星。
裝模作樣！
青藤兩年多，她就沒聽過譚北星會跳舞，更別說還是難度大的民族舞，宋悅兒心底一聲嗤笑。
譚北星手裡捏着23號的牌子。
最後一個！
宋悅兒眼睛微閃，柔聲開口：“北星，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可以跟你換一下位置嗎？”
譚北星皺眉，升起防備：“你想幹什麼？”
宋悅兒視線不經意掃過四周，有好幾個人在。
她身子晃了晃，揉着額頭，小臉蒼白，隨時要昏倒似地：“我真的不舒服…”
“一個位置而已，她不舒服，你就給她換吧。”一個換好衣服的女孩兒走過來。
立馬有其他人符合：“就是啊，位置又不能改變什麼，讓她休息會兒。”
宋悅兒表姐是廖春翠徒弟，在這個後臺已經不是秘密。
譚北星冷看着她們討好宋悅兒，面無表情走過去，換了順序牌，抱着裝衣服的盒子走進換衣間。
宋悅兒看着手裡23號牌子，脣角勾起一抹得意。
她一定會是驚豔全場那一個！
“譚北星在嗎？有人找你！”就在這時，外邊一聲喊。
找她的只會是宋離，衣服換了一半的譚北星從換衣間出來，小跑着向外去。
她的衣服是深藍色，像藏袍卻又不是，花紋都是用各色銀線繡出來的，襯得皮膚極白，精細漂亮的不行。
“好好看啊！”
“她這是哪個民族的嗎？”
好幾個女生，目光裡流露出羨慕。
宋悅兒看着自己的服飾，眼底劃過一抹陰狠。
譚北星很快就回來了，進入換衣間，去換下半身的裙子，打開盒子，伸手卻抓住一把布條。
整個人不由僵住。
她身子發顫，抱着盒子走出換衣間，衝着四周大喊：“誰剛纔動了我的衣服？”
熱鬧的後臺瞬間寂靜，都看着她，紛紛露出疑惑。
“啥衣服？”
“誰動你衣服幹啥？”
譚北星冷着目光，把手裡衣服中中往地上一扔，沉着聲問：“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