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是禽獸 十年相思,花如夢
作爲天下首富,關西大俠御風瀾的獨生愛子,御天涵從小就扮演着混世魔王的角色;所以,直到他見到楚玉郎,看着那小子成天胡鬧成性的大爺摸樣,唯有鄙視兩個字送給他!
御天涵不知父親爲什麼要把他送到寒柳別莊學武,只因父親的武功已是很不錯;再加上,那個死老頭成天除了戲弄人什麼都不會做,最多就是扔來兩本武功秘籍,掃眼看着他道:“小心點,別走火入魔!”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發誓!死老頭的眼裡閃動着看期盼的光澤,期盼他走火入魔?還是期盼他就這樣折了?
X!那個時候他真的很想掐死這個被稱爲一代宗師的老頭,看他白鬚荏苒的模樣,真想拿刷夜壺的刷子耍爛老頭的那張老皮臉。
這樣的歲月,直到一個叫喬羽的小女孩兒也被人送到寒柳別莊後,才稍有改善!
御天涵清楚地記得她和喬羽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喬羽,還扎着兩個可愛的小圓髮髻,髮髻上彆着兩個粉色的小蝴蝶卡子,耳朵上帶着小小粉嫩的小耳墜,脖頸上掛着一個銀質的長命鎖;粉嫩的一身小裙子,恬恬靜靜的站在喬家太老爺的身後,探出小小圓圓的腦袋,微微彎起的大眼睛裡帶着清純的笑,可愛的小虎牙,淺淺的梨渦,很像九天仙女身邊的童女,靈氣逼人;她短短小小的手指緊緊地抓着太老爺的衣襬,似乎有些怯怕,不敢鬆手!
那時候,老頭依然是個老不正經,將喬羽從太老爺身後拉出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許久,最後眼神狡黠,對着他說:“小涵,這個女娃真水靈,將來給你做媳婦咋樣?”
他被老頭這口氣噎了,眼睛瞪大的同時憋紅了一張臉,指着喬羽,衝着老頭吼:“她長得醜死了!我纔不要!”
也許是從那時候起,他學會了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口是心非。
明明喜歡,卻說不喜歡;明明在乎的要死,卻苦撐着氣若游絲的底氣咬着牙逼自己不在乎!
喬羽入門晚,可是她依然當了師姐;不爲別的,只因老頭說他若是當師兄,就要負責照顧這個女娃娃,爲了逃避,御天涵很爽快的屈居第二,反正只是口頭上的稱謂,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老頭是個混球!
一個比混世魔王還要混球的混賬!
他爲了圖省事,把喬羽當男孩兒養,每天讓她穿男裝,隨男人說話,再加上寒柳別莊甚少有女子走動;時間流逝,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娃就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瀟灑俊美的小男生。
那個時候,寒柳別莊有三絕。
第一絕是天狂老人那身無人敢高攀的絕世武功;第二絕是天狂老人手下的兩個粉雕玉琢的愛徒,第三絕是天狂老人放話,將來兩個愛徒要斷袖!
起先,御天涵並不喜歡喬羽,不爲別的,就是老頭那句要讓喬羽給他當媳婦的話,刺在他的心裡。
御天涵自小就有很高的審美標準,再者他本就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配上一副天真無害的笑臉和溫文爾雅的談吐,讓很多人都忽視了他心內的邪惡和狡詐的本性。
從什麼時候開始關注喬羽的,御天涵也忘記了。
只是,當眼神不由自主的喜歡盯着一個人看的時候,愛情就已經悄悄地種在心底。
喬羽是個很悶的人,尤其是在跟着老頭學武后更是悶到了極點;甚至有的時候連老頭都受不了,嚷嚷着喬羽是個麪攤,喜怒不言語色、做事太過於沉着穩定,不像一個女娃般嬌嫩,倒是有着老少爺們都沒有的沉着冷靜。
也就是這樣的喬羽,才成功的收服了大周的戰將王爺,讓他執意要將兒子配給她;因爲楚玉郎的廢物之名,天下皆知!
可是誰又知道,他御天涵纔是第一個喜歡上喬羽的人,爲了這個不苟言笑、冷肅寡淡的女娃,自己從一個學武的天才變成了一個身體孱弱的普通人;十年內功一朝喪盡,十八般武藝再無一技能拿得出手。
他記得,那是一個冬天;鵝毛般的大雪飄飄飄揚揚的下了小半月。
就在雪後初晴的第一天,喬羽收到了家裡雙親病逝的消息;那個時候,他第一次看見一項冷靜的喬羽像發了狂一般衝到馬廄裡,拉出一匹馬就朝着雪地奔去。
大雪過後,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蒼青的松樹上一疊一疊的落着厚厚的積雪;她不顧他的阻止,揚起馬鞭,狠狠地抽打着馬兒;紅色的披風,烈烈生風!
師傅出去找老朋友煮酒,偌大的寒柳別莊裡除了他這個徒弟僅剩一堆奴僕;他眼睜睜的看着天色越來越暗,爐火越來越亮;直到聽見莊門口的一聲馬嘶,他衝出房門,卻看見原本馱着喬羽而去的馬兒自己回來了;而馬背上空無一人。
御天涵不知自己當時是什麼感覺,就像心被剜走一塊,不疼,可卻極爲恐慌、害怕……
那一瞬間,他覺得寒氣從腳底升到了心口,包裹着他那顆跳動的心,一下一下的顫……
然後……
越來越沉……
越來越往下掉……
她怎麼沒回來?是迷路了?掉冰坑裡了?還是……
當曾經最不在意的一個人,突然間消失了,甚至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這種慌亂比死亡更可怕!
他來不及細想,翻身上馬闖進夜幕。
馬兒有識路的本事,他一路上扯着嗓子喊。
這個時候,關於她的一切都像是西洋鏡一樣不斷地塞進他的腦子裡。
練武扎馬步的她、安靜吃飯的她、獨自沉默的她、垂釣養神的她……
她她她……
一遍一遍的出現在他的腦子裡!
而他,卻在這個時候知道,有些人不是最好的,卻已經情有獨鍾了。
馬兒跑累了跌倒在雪地裡粗喘着氣,他跳下來在雪地裡奔跑;深一腳淺一腳,就算是嗓子喊疼了、喊幹了,他就隨手抓起一把雪塞進嘴裡當水喝;就算是雪水流進靴子裡,他的腳已經凍的走不了路了,他還是不斷地奔跑,不斷地呼喊——
因爲他害怕,害怕在這冰天雪地裡丟下她一個人。
冬天的河面有些地方凍結的並不牢固,當他一腳踩進冰坑,只感覺鋪天蓋地的水刺骨的扎進他的皮膚,滲進他的血管。
他拼盡了力氣想要爬出來,可因爲在尋找喬羽時廢了太多勁,此時,他已經累的跟那匹馬一樣,只能粗喘着氣,眼睜睜的看着這個白茫茫的世界,無聲的喊着喬羽的名字。
刺骨的寒冷,漸漸凍僵的四肢,越來越模糊地意識,還有在最後一刻,他看見了一個紅色的披風,像一團火朝着撲來!
那個時候,他以爲他要死了!
可是,當意識一點點的回來時,他看見了哭紅了眼睛的她。
她對他說着對不起,說了幾百個對不起!
他看着她紅腫的眼睛,卻是笑了;他很感激,還好掉進冰坑裡的人不是她,這麼冷的天,如果是她掉進去,恐怕早就沒命了。
從那以後,他再也練不了武功了;就算是擁有着極高的武學天賦,他也只能當一個普通人;老頭的惋惜,父親的無奈並沒讓他有太大牴觸情緒;反而暗暗竊喜,如果要讓他用一身絕世武功去換這個麪攤的女娃,他也甘之如飴。
因爲天下之大,萬花姿態萬千、嬌美爭豔;他可以尋來無數美人相伴終老,卻無法找到一個阿羽牽手終生!
所以,在他明白過來時;他賴上了她!
“從今天起,你要保護我了!”
她哭紅了眼,答:“好!”
“一輩子!要保護一輩子!”
她抱着他,答:“好!”
七月西子湖,柳絮飄、泛湖與碧玉江面上!
他一身白衣,手拿玉簫負手而立;她坐於舟上,擦拭一把寬刀,俊美的臉,帶着窒息的美。
一晃七年過,他依然風度翩翩,可她卻是雌雄難辨、俊美無雙。
小舟行於江面,微晃!
他站不住,欲要摔倒;她快步上前,一把罩住他的腰,將他拉入懷中,兩人緊緊相擁,宛若墨畫仙人。
她緊扎着他的腰,惜之憐之:“小涵,你可願嫁給我?”
他一時怔住,倉皇的掩藏着眼神中的驚喜,佯裝着掙扎;可卻在嬉鬧掙扎中,逞她不注意,湊與她發間,粉舌如蘭,面色羞紅,答:“好!”
那年,她十五歲,他十八歲!
花樣般燦爛張揚的年紀,他一眼含情與她情定江面,爲她在江中,吹下一曲《鳳求凰》。
------題外話------
事實證明:自尊心這種東西真的是拿來喂狗的!
若小師弟能不要這麼矯情,早點說了心中的喜歡,寒柳別莊中,兩人早就琴瑟和鳴,何必饒了這麼大的圈子?
小段:
某漫苦口婆心的勸說:師弟,有時放手也是一種成全的愛!
師弟拿着銀針,扎小人:所以我纔要楚玉郎成全我和阿羽!
某漫無奈:可是阿羽喜歡小白兔!
師弟:阿羽也喜歡我,不是嗎?
某漫低下頭:是!
師弟:那就是了,你爲什麼不去勸說楚玉郎呢?
某漫:因爲在上一章,小白兔跳河了。
師弟恍然覺悟,哦了一聲後;解開身上的白色腰帶攀在房樑上,看着某漫說:那我上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