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消息傳來,宛平縣周圍的幾個縣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災情,雪下得太大,一些農民的屋子還被雪壓倒了,到處都是災民,一時間,到處都是屍體。”
這是周梓薇第一次看見這麼陰鬱的岑北晟,整個人散發着與尋常不一樣的氣息,周梓薇聽到這裡,心中十分地擔心和憂愁。
岑北晟的話才說完,門外便匆匆忙忙傳來了腳步聲。
“主簿大人,教諭大人,郡主請二位大人現在立即過去一趟。”
周梓薇疑惑不解,“現在嗎?”難不成是郡主已然得知消息了?
小廝點點頭,“是,郡主是爲了現在災情的事情想要請二位大人前往。”
岑北晟揮了揮手,淡然的眸子閉了閉,隨即吐出了幾個字。
“知道了。”
小廝既知岑北晟這個人脾氣不太好,於是便急忙點頭哈腰,匆匆走出了屋子。
岑北晟站起身來,看了周梓薇一眼,輕聲嘆氣說道。“走吧。”
周梓薇和岑北晟同坐在一輛馬車上,但是一路上,兩個人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沒有什麼交流。
周梓薇在想這一次郡主究竟會做出怎麼樣的決策呢?自己又能不能勸服郡主呢?
岑北晟一路上都在看着馬車外的情景,白雪皚皚的景色沒有讓他有一絲一毫的開心,心中只有無窮無盡的愁悶,看着沿路上乞討的百姓,顯然已經有不少了。
現在光是在宛平縣的災民就有不少了,那麼還有許多在路上的,岑北晟不敢想象,現在天氣惡劣,若是在路上那豈不是危險萬分,隨時都有可能被凍死或者餓死,到還不如在家中安全一些,只是那些家也沒有的人,該怎麼辦?
馬車停在了郡主府前面,周梓薇和岑北晟相繼下了馬車,一同走進了前廳,周梓薇看着面前這路,自己似乎已經有好久沒有來郡主府了,郡主最近似乎很忙,也沒有空搭理自己。
周梓薇和岑北晟來到了前廳,郡主依舊還是坐在主位上,只是今日未曾穿平時穿着那最喜愛的鮮豔衣裙的郡主。
前廳中不只郡主一個人,除了知縣大人和黃商行,周梓薇認識,其他的兩個,周梓薇並無印象。
周梓薇和岑北晟走進前廳之後,黃商行看了看周梓薇一眼,眼底滿是複雜,周梓薇輕輕瞟了一眼黃商行,便沒在看他。
只見郡主微微斜靠着桌子,右手輕輕搭在了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敲着。
“屬下拜見郡主,知縣大人。”岑北晟隨即走到了前廳中間,給郡主行禮,周梓薇也急忙走了過來給郡主行禮。
“好了,不必多禮。”郡主擺了擺手,於是周梓薇和岑北晟站在了一邊,等候郡主發話。
“你們可知道今日本郡主找你們來,是爲了什麼事情嗎?”
郡主擡起了眼簾,看了看站在下面的幾人,眼底淡然而帶着絲毫的鬱悶。
岑北晟本就是不是話多之人,眼看話不是問及自己,自然不會搭話,而周梓薇知道,有時候搶先不是一個聰明人會做的事情,自己還是再等等,以免惹怒郡主。
知縣大人和其他二人也沒有說話,於是乎,整個前廳一下子冷淡下來,大家都低着頭,誰都不開口。
黃商行見大家都不說話,得意地站了出來,“郡主今日叫屬下等人前來,定然是爲了現在災情之事。”
郡主沒有作何反應,依舊坐着,眼睛平視前方,場面又再度冷了下來。
黃商行說話之際,周梓薇雖然低着頭,但是暗地卻細細聽着黃商行說話,周梓薇心中很是疑惑,自己看人一向不會看走眼,自己初見黃商行時,他似乎是一個剛正不阿之人,怎的再次見面,性格居然有這麼大的變化,現在居然會是這樣的人,周梓薇想不清楚,或是自己一開始便看走了眼。
過了半晌,依舊還是無人搭話,郡主只好發話了。
“想必你們定然也已經得到了消息了,現在宛平縣附近的幾個縣各有雪災,宛平縣的一些鄉村也同意遭遇了此等禍事,現在大批災民聚集在城門下,你們覺得現在應該怎麼辦?”
郡主的眼光在幾個人身上游走,將這個問題如同拋繡球一般,丟給了幾個人,任由他們來搶奪。
岑北晟知道知縣大人是郡主的人,其他人暫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郡主的人,周梓薇雖然是郡主的人,但是岑北晟瞭解周梓薇的爲人,定然和自己想的大致相似,所以岑北晟不準備做出頭鳥,他得要看看誰說的更加值得他去站隊。
周梓薇知道郡主不是一個願意任人牽着鼻子走的人,自己若是直說,想必郡主恐怕會不同意,自己還是先看看別人怎麼說,自己在慢慢引過來吧。
而知縣大人早已經同郡主私底下商議好了,該說什麼,但是要到最後才表明態度,所以知縣大人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黃商行見大家沒出聲,便再次走了出來,想要表現自己,不知道黃商行是真傻,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所以才這樣做。
只見黃商行走上前來,郡主無奈地擡起眼簾,看着黃商行。
“郡主,依屬下覺得,現在雪災這般嚴重,宛平縣鄉村都有着嚴峻的問題,我們都還應對不了,而衆多災民聚集在城門處,我們此時此刻若是放他們進來,那麼我們根本無法分心照顧這麼多的災民,還可能將整個宛平縣的百姓都置於危險之中。”
其餘人沒有說話,但是都仔細聽着黃商行說話。郡主聽見了黃商行最後這話,倒是有興趣的看着黃商行。
“黃縣尉此話怎講?”黃商行頓時又來了力氣。
“一邊有了災情,大多時候必定帶有疫病,自古至今大多都是如此,而現在也不能確保城門外面的百姓究竟是否健康,若是帶了什麼不該有的疫病,放他們進城,豈不是讓整個宛平縣中的百姓都面臨好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