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的雲王府,月光羞人地奪到雲層之後,久而一陣涼風吹過,驚起一陣鳥鳴,不管平時人們怎麼讚美鳥鳴清脆,黃鶯出谷之聲多動人,深夜的鳥鳴除了淒厲還是淒厲,陰沉地令大地也暗了三分。樹枝在春風中搖曳,此晚的風也分外涼人。
王府後院,一排榕樹遮住了王府燈火的佛照,平房之是一陰暗角落,鮮有人經過,此時卻有一男子哆嗦地站着,雙腿顫抖,額上冷光閃爍。隨着刀光一閃,一陣嗯哼,隨着鮮血濺到了一旁的榕樹上,女子鐵爪一伸一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被一男子收進了容器。而榕樹皮落後,一朵豔麗的血色芙蓉躍上樹幹。
“啊……”一陣驚叫響起,轉頭是一名丫環模樣的女子捂着嘴巴,驚懼地倒在地上,嘴脣哆嗦着,滿眼恐懼,月光又調皮地躍出雲層,朦朧中女子的美貌美得詭異萬分,丫環該是半夜起身方便,無意間撞見了這殘忍的一幕。
不待她反映過來,女子旁邊的男子隨手摘下一片樹葉,內力暗含與上,直逼丫環咽喉,割斷咽喉的細微聲響隨即響起,絲絲血色滲出她白皙的脖子,斷氣倒地。在混亂的腳步聲傳來之前,兩人躍出牆面。
許久之後,女子柔和暖人的聲音“我可怕嗎?”
良久之後,男子的聲音“小姐的可怕非我一半,何來可怕之說”
女子盈笑連連,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夜幕中……
王府之中,官兵層層把守,御史大人接到雲王府報案已火速趕來,正在案發現場仔細地搜尋痕跡,已死的男子和丫環的屍體被停放在不遠處,久而幾聲蟬鳴,嚇人三分……
王府之中燈火通明,耀如白天,個個不安地聚在前庭,膽小的丫環聚在一起,互相尋求恐懼的安撫。和已死丫環感情好的幾名女子在屍體旁垂淚……
一名男子進了前院,一身淡色長袍,腰間一條淡藍腰帶,更顯得氣宇軒昂,面如冠玉,玉樹臨風,冷冽之氣在眉宇間凝聚,如海深沉的眼光在人羣中掃了一圈,似在尋找什麼,一秀美絕倫的女子見他到來,撲上前去,眼中驚懼未退,聲音恐慌“景沐……”
眉如新月,鼻似凝脂,脣若桃瓣,腮凝新荔;宛芙郡主頭髮稍微有點凌亂,似是慌忙之間梳理不及,國色天香的容顏在夜色中更顯楚楚可憐。
“別怕……有我在!”男子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見她安好,鬆了口氣,揚起暖暖的笑,擡手梳理她微亂的發,溫情流溢。
雲王見他到來,朗笑一聲,迎了出來“景沐,有心了,這本不是你該管的事,半夜還打擾,本王深感歉意”
楚景沐安撫地拍着宛芙的肩,笑容慢慢斂去,看着周圍沉重的氣氛,暗自驚訝在心,禮貌地點點頭,“宛芙的事就是我的事,王爺過於客氣了”
這句話聽在雲王耳裡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他說的是宛芙的事就是他的事而不是說王府的事就是他的事,等宛芙嫁了過去,雲王府就和他再沒關係了。
雲王臉色不變,暗自怒在心頭,宛芙不知他們之間的風起雲涌,安心地靠在楚景沐溫暖的懷抱了,吸取溫暖。楚景沐輕輕地推來她,柔聲道“你在這等會兒,我去案發現場看看”
“我怕,我跟你一塊去好不好?”
“不行,在這裡呆着,我去去就來”聲音潤澤暖人,和冷冽之氣不符,楚景沐等她點頭才放開手,向案發現場而去。
“芙兒,看來楚王對你是真的上心呢!”雲王看着他消失在角落的背影,若有所思,而云宛芙一臉嬌羞,喜在心頭。
御史大人見楚景沐過來,緊忙請安“參見王爺!”
楚景沐點頭示意他起身,掃了周圍一圈,沉聲問“有何發現?”
“是驚聞京師的芙蓉血案,先是割斷咽喉,在死者將死未死之時,挖了死者心臟,之後都會在旁邊用死者的鮮血畫下一朵血色芙蓉,殺人手法之殘忍,實屬罕見,驗屍官剛已驗過死者之身,少了心臟,而那名丫環,應該是偶然目睹案發過程而被滅口”御史大人據實以報,眉頭深鎖,藏黑色的官袍在黑色中隨風搖曳,似無奈,似疲憊。
“芙蓉血案?”
楚景沐沉吟,俊逸的臉上寒霜一片,優雅地走到一旁,掀起白布,死者年約四十,咽喉被利器所割,卻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胸口那個血洞,紅黑得妖魅,鮮血染紅了衣襟,死者瞳眸瞪大,似忍受着非常人能忍受之痛,死不瞑目。他繼而掀起另外一張白布,那名丫環的死狀和男子不同,應是被滅口,咽喉被割斷。
一旁的御史大人開口“在下爲官十幾年,從沒見過如此殘忍的殺人手法,犯人實在是狠心至極”
楚景沐看着丫環的咽喉,微微蹙眉,又看看旁邊男子的咽喉,起身,整理衣襟,轉而問“芙蓉血案從什麼開始出現的?”
“回王爺,大概是三個月前,到目前爲止已經有五十一名死者遇害,死狀毫無二致,手法也一樣,該是同一人所爲”
“到目前爲止,有什麼線索?”
御史大人面有難色,不安地擡頭看了看楚景沐的臉色,有點猶豫,而楚景沐不言不語地等着,似得到答案不甘休,他只好硬着頭皮答“下官無能,到目前爲止尚無一絲線索”
楚景沐俊顏微訝,御史大人爲官多年,京師多少要案破在他手,是有名的破案高手,如今卻告訴他,案發三個月,他一點線索也沒有,只能任由賊人四處猖狂,沉吟着不語,此般殘酷的殺人手段連他一名沙場將軍也是觸目驚心,是何原因?
“是仇殺嗎?”
御史搖頭“下官也曾以爲是仇殺,可死者之間毫無聯繫,說仇殺實在不通,說來汗顏,這是爲官以來最爲棘手的案件,到目前,下官依然還是毫無頭緒”
“此案交給我,由本王負責”聲冷如玄冰,奕奕凌人心頭。
“王爺?”御史疑惑地擡起頭,眼簾微大,聲帶詢問,不解地看着眼前俊逸的青年,眼神中的冷氣猶如刀刃,刀刀凌人。
“驚嚇到我未來王妃,本來絕不輕饒!”話中冷魅之氣滲出,冷狠逼人。清俊的容顏瞬間陰鶩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