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面三裡,翠竹搖曳生姿,晶潤的碧葉上,情水滴滴,隨風而落,飄至地面,後融入這肥沃的春土之上。
這是一片深不見底的翠林,林間空氣清新怡神,如風潤澤,如春雨柔各,靜默而不死寂,煥發着一片綠色的希望和純美。翠林深處,一座竹屋隨之而建,小巧精緻,周圍是一片翠綠籬笆,圈圈圍着,不遠處,清泉潺潺之聲清晰可聞,山間清澗,悠揚悅耳萬千。
幾匹馬兒在翠林間靜靜覓食,久而發出一聲嘶鳴,竹屋外,三名男子提神靜立,個個凝神靜氣,小心翼翼地站在竹屋外站着。
竹屋二樓,清雅怡人,竹屋裡鋪設簡潔,一牀一桌,並無它物,屋外涼臺,一竹桌上,兩杯清茶嫋嫋升煙,一壺清茶飄香。兩人同樣氣宇軒昂的男人,一個面如冠玉,笑容溫澤,冷冽之氣暗存在眼底深處;一個玉樹臨風,威儀大度萬千,正氣凜然,眼光純正大氣。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是楚景沐和穆風,一個是名揚天下的第一王爺;一個是威風凜凜的少年將軍,一絲沙場點將的殺氣和粗鄙也沒有,都是俊逸非凡的男子。
“一定要置太子於死地麼?”
穆風沉默地問,對太子,他所知不多,也只在上朝上見過幾面,是個儒雅之士,總帶着一絲不屬於太子的憂鬱和柔和。他甚爲他可惜,這麼多年的朝政權力之爭,也就屬他手段稍微溫和,說白點就是如人之仁,可不失爲一個正人君子……
“晉王和我的耐性已經磨得差不多了,太子已註定是政治的犧牲品。就算不是我出手,晉王榮王照樣不會放過他,還不如我將計就計,利用他的死來換取晉王的信任”
楚景沐溫溫一笑,一語宣佈了太子的命運……不容置疑的篤定。
“那之後呢?太子死了之後呢?這樣做晉王會相信你?”
楚景沐淡笑不語,溫澤的笑,冷冽的眼神毫無溫度,轉頭看向外面青青翠竹,在陽光搖曳下散發着清淡的香氣,陣風送香而來,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滋生,“他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表現我的誠意,讓他知道,芙兒可以牽制到我,你們的目的不就是他麼?
“那你的目的呢?”劉楓的語氣微有尖銳,犀利的眼眸探究地望向他。楚王是何人也,怎麼可能單單爲了妻子被困宮中而動手,否則多年的等等豈不是功虧一簣。
楚景沐略微一笑,並無畏懼他含霜的眼光,依舊是派溫逸的笑,深深地吸了一品林中的清新之氣,方纔開口:“我答應過芙兒,要幫她報仇,她爲了這個而活,辛苦了十年,雙手染滿血腥,沒有一天過得舒服安逸。這仇恨壓在她心裡夠久了,該放下了。”
想起綠芙空洞的笑,楚景沐更覺得心裡複雜萬分,她的這份仇恨中還包括楚家,而劉楓和悠若似乎都不知道,到底這磨人的命運會把他們牽至何方,他至今還不敢斷然。
“除此之外呢?楚王爺,我們也不要揣着明白當糊塗,你的心思不可能單單爲了芙兒。”劉楓英氣的眉緊蹙,雖料不到他還有何目的,卻敢肯定並不單純。
“不管我還有什麼目的,和救芙兒並不衝突,不是嗎?”楚景沐淡笑着反問,有意模糊概念。
“我真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知道她是芙兒,否則,就是不報仇,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被陷進宮!”深深的悔恨涌上心頭,當他得知綠芙就是芙蓉時,恨不得刺自己一刀。在這樁陰謀中,他身爲她的哥哥,還參了一腳,事後還想利用她。現在懊悔已經於事無補,他最想的就是儘快救她出來。
他最疼愛的妹妹,眼睜睜地在他眼中被人陷害,而他無動於衷,好比一把刀生生插在他心尖上。
楚景沐垂下眼眸,利用芙兒,最疼的是他啊!雖能處之泰然,但那是一種無可言明的傷,他自己痛徹心扉,更別說,明瞭一切情勢的綠芙了。
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來,她的情緒藏得太深,從來不讓人去窺探。
劉楓靜默片刻,緊繃的臉並無放鬆之意,“你要如何對付太子,即使他權力已被架空,可還是一國儲君,若是暗殺,恐怕難堵悠悠之口。”
“你還記得劉順嗎?”楚景沐不答反問。
“當然記得,晉王甚爲寵信他,爲了扣住芙兒要挾你而犧牲了他,我頗爲驚訝。”劉楓沉吟着。
“你知道榮王爲什麼提出用劉順交換芙兒嗎?”
劉楓沉默片刻,搖搖頭,他回京不久,很多形勢並不是很明朗,這朝廷上勢力的相互牽制方面,他還很模糊。
“劉順的弟弟劉緒是皇宮禁衛長,也是御林軍的首領,守衛皇宮的安危。多年來也是和他哥哥一樣忠於晉王,聽說他們兄弟的感情十分不錯。榮王這招用的極妙,晉王失去的不僅是一名九門提督劉順,還有劉緒。這招離間計,本王真的是自嘆不如。”楚景沐溫潤地笑着,輕茗一口,悠閒平淡地語氣不似是在說着一樁陰謀,而是一件平常小事。
“我明白了,劉緒掌管禁軍。要是某人特地告知他些什麼,一定會對晉王有二心,轉而被榮王所用,一向掌控後宮的晉王就會失去這個優勢。”劉楓淡淡一笑,似有諷刺,別過頭去“你們這三個王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心計深沉,連環計一環接一環,這朝廷難怪會個個聞風色變。”
“形勢所迫!”楚景沐輕吐一句,眉目有眯疲憊,轉而笑了,“若是說玩連環計,恐怕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玩得過芙兒。我、晉王、榮王,包括死去的雲王,都是被她的連環計給推到一起的。”
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笑,皆因提到她,沉抑的氣氛散了開來,飄散在空氣中,輕鬆了少許,迦微風也覺得涼人很多。
“聽王爺的意思,我們得和榮王合作了?”
楚景沐點點頭,“榮王和晉王這麼多年的對峙,晉王有韓府的三十萬大軍和皇城禁衛軍。榮王有皇室四將軍的軍隊,該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晉王輸就輸在太過於自信,挑起內亂要的兵權,相對於榮王,他過於急躁了些,如果不是爲了得到芙兒而提出用劉順交換,或許今天又是另外一種局面。”楚景沐淡淡地說着,眼眸寒芒掠過,“不過是他自找的,敢用芙兒來威脅我,我就讓他們兩個什麼都得不到!”
“就是可惜了太子!”
“榮王,我覺得他不簡單!不可能就這麼白白和我們合作的。韓府的軍隊被你堵在路上,消息根本就傳不進京城。皇城禁軍亦有二心,那麼晉權利等於被架空。我不明白的是,如此一來,他失權,受益最多的就是榮王,他日登上王位的人也非他莫屬。倒時候反過來,對我們……”
“那可不一定!”楚景沐淡淡地笑着,語意不詳地吐出一句話,臉上是高深莫測的微笑,沉穩篤定得如千斤之鼎立地,毫無動搖,“榮王會和我們合作,就是因爲想着晉王垮臺後,他的勢力在各個皇子中是最佔優勢的。可是,這個優勢……早就岌岌可危。”
世事變幻如棋,捉摸難料,誰能料到,宮變之後會是什麼模樣呢?誰料得到他還有最後一步棋。
當天夜裡,一抹清潤飄逸的身影在榮王府的書房中靜靜地坐着,面冷如冰,如一月冷雪,桌上清茶微涼。楚景沐眼眸略睨過一臉是笑的榮王,出言,淡淡地譏諷:“榮王爺似乎料定本王會來找你。”
“這並不難推斷,不是嗎?”榮王眉目皆是笑容,當日告知他綠芙在宮中,就天天等着他上府,今晚看到他,他也知道,他賭綠芙這一招險棋,賭對了。
“既然如此,本王也用不着拐彎抹角,你想晉王垮臺,本王想救出王妃,各有目的,本王可以圍宮,不過榮王也必須配合。”
“楚王請說!”他微微笑着,篤定萬千。
“王室四將軍是你的人,本王需要他們做點事。”楚景沐冷漠無情地出口,如冰的眸光直視着他俊朗的笑容,深不見底。
“可以!”他笑着,爽快的答應,只要晉王垮臺,借幾個人用有何不可。晉王垮臺後,就屬他實力最強,朝廷之上,就是楚景沐也必定要忌他三分,到時候分散的力量慢慢集中,還會忌諱他不成。
而蘇綠芙,只要天下是他的,普天之下,還會擔心一個女人不屬於他麼?要奪人,先奪天下。
沒想到這危險至極的朝廷之變會因一個女人而改變,榮王冷笑着,晉王若輸,也是輸在他太過於着急。江山和美人,自古都是英雄的最愛,而先得江山後得美人才是權力的象徵。他們兩虎相爭,而他這個漁翁,只要隔岸觀火即可。
而楚景沐只是冷笑,微微譏諷在眼中暗含,從小韜光養晦,幾年的政治生涯,榮王心裡在想什麼他豈會不知,人定勝天,人定勝天,有時候,局勢的改變只在眨眼之間。
在這敏感的時刻,誰能最沉得住氣,誰藏得最深,誰纔是贏家。
“還有劉緒,應該是你的人,要圍宮可少不了他。”
榮王微微驚訝,眼眸冷意掠過,這步暗棋是他安排得最玄妙之處,而他竟然知道,輕茗一口,不答反問:“不知道楚王以什麼名目圍宮。”
“這就不是榮王你該關心的問題了。”楚景沐也不回答,瞳眸暗垂,遮住了眼底精光……
氣氛沉靜了下來,榮王閉眸深思,暗自在心底分析楚景沐話中的真假和誠意,他連他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那麼除了救出綠芙之外,他是否還有別的目的,若是有別的目的又會是什麼?
“榮王……”楚景沐不緊不慢地吐了一聲,似有催促之意。
榮王暗惱,咬咬牙,“好,不過得由本王帶領和指揮。”
楚景沐蹙眉,心底也有不悅,榮王此舉亦有防備,雖言合作,到底還是留了一手,若是禁軍由他帶領,形勢又多加了變數……暗自分析着利弊,清潤的五官在明珠的餘暉中半隱半現,看不出心思,榮王坐在座位上,耐心地等待,一時間只聞窗外樹葉沙沙之聲,在春末有點令人煩躁之意。
“好!”許久之後,楚景沐纔有力地吐出單音,神情淡定,依舊是冷如寒霜,並無變化之意。
榮王笑開了,有點得意,“那就合作愉快了,楚王爺。”
楚景沐起身,淡淡地應了聲:“告辭!”
庭院之個,暗舒口氣,這王府的點點燈光昏黃朦朧,在他眼中映出一抹沉思……榮王的眼眸似乎還多了眯他看不清的情緒,是他藏得太深還是他特意忽略。
“景沐……”一聲熟悉而又陌生的嬌柔之聲在身後響起,楚景沐濃眉一蹙,轉過身子,月光下,雲宛芙略顯蒼白的容顏在他眼底印上,不由得默然。
“榮王妃!”淡淡地回了聲,聽說榮王已經有封她爲側妃,不再是侍妾。楚景沐分不清自己心底的懊惱是爲了哪樁,一想到她的欺騙,他的錯認,心底沒來由的一陣懊悔。
微風和煦的皇城春花燦爛,脫離上一年的寒冷孤寂,春天活潑俏麗,京師之中人人自娛,好不暢快。就連朝廷也脫離了爭鬥十多年的紛亂,一片平靜祥和之氣。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只有少數人心中有數。
某日的朝廷之上,幾張薄薄的奏摺吹來一股狠勁的冷風,四名遠在朝廷之外的皇家將軍,聯名上來,說太子鼓動他們舉兵上京,策反奪位……
朝廷一片譁然……鬧哄哄的朝廷之中,楚景沐冷眼相看,晉王含笑觀望,榮王垂頭輕笑,印象之中溫文爾雅的太子,蒼白俊秀的臉上已毫無表情,似已麻木,隱隱亦有解脫之感……
太子被軟禁在太子府中,不得出入,楚王奉命調查此事真假……
誰能相信太子會策反……印象之中的他總是優柔寡斷,少了君主的果斷和霸氣,奏摺的真假在很多人心中疑慮不清。那四名皇家將軍,手裡握着四十萬兵馬,世代忠於朝廷,在皇子和太子奪儲中,他們毫無波動,也不參加到任何一方,直接聽命於皇帝,如今聯名上書,給晦暗不明的政局又加了模糊不清的一筆。
夜幕剛下,太子府前,楚景沐的軍隊已團團包圍,府內燈火通明,太子被禁已有三天,府中個個人心惶惶,一路走過,略微能聽到女眷低泣之音,壓抑悽楚。楚景沐面如冠玉,卻寒霜一片,讓林龍肖樂在殿外守着,他隻身進了正殿……
“終於來了,楚王爺。“正位上,太子一身月白長衫,俊秀之顏微有一絲安定之笑,月光瀉了一室,更襯得他蒼白之顏如油盡燈枯之姿。
“太子殿下!“清潤的聲音如春風,在夜間沁冷無比。
“楚王的手段果真是令我驚歎,如此精彩,如此狠心,晉王和榮王對峙多年,你竟然雙方利用。先是和晉王聯手對付榮王,如今又和榮王聯手對付我。真是能人所不能。“淡淡的笑,淡淡的諷刺,他坐在主位之上,淡然自定,生死在見到他之時已經瞭然於胸,楚景沐想對付的人,誰能逃過他的手掌心。
韜光養晦近十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朝廷之上風起雲涌,幾位皇子奮血殊搏。在關鍵時刻,和晉王合謀,又和榮王勾結,傾心玩弄權術,把他逼上死路。
站在夜色中,玉樹臨風,明明是個翩翩貴公司,卻是個沙場冷硬如鐵的將軍,腳下是屍山血河,又是朝廷心機深沉的權臣,玩弄權術於無形,冷冽間制人死地的手段,運籌帷幄的謀略,是樂於此道,還是生存的本能?
“殿下過獎了,朝政之事,若不狠心,如今身首異處的是臣。你們弄得你死我活,又豈是良善之輩。“楚景沐依然角色不變,靜靜地立在中央,冷芒在眼中凝聚。這權術之爭,本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存有良善之心的人又豈會在朝廷之上。
“四弟真有福氣!“隱隱一句話,楚景沐渾身一震,心底一冷,狠色掠過,擡頭望去,是太子瞭然的笑,朝廷之上無人能知的事,他是如何得知的?他以爲他藏得天衣無縫,防晉王,防榮王,卻忘了防太子麼?
“殿下真讓臣吃了一驚呢?”
太子只是笑,良久之後纔開口,“既然你和晉王榮王合謀,今天我必逃不過這劫難,這麼多年,也累了,不想逃。楚王,我們也做個交易如何?”他站起身,儒雅之氣籠罩,更多的是生死置之度外的瀟灑。
冷冷一笑,楚景沐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眸,冷冽的臉在夜色中半笑半諷刺,語氣冰冷“殿下認爲你還會什麼籌碼和本王談交易?”
“你要保四弟,這件事整個朝廷就是秘密,沒有公開不也是怕有人對他不利,否則你多年在軍中漸掌軍權,他在皇朝早就屍骨冰寒。若是這個消息透露出去,恐怕晉王榮王一得消息就置他於死地。這宮中到目前爲止,還不是你楚王的地盤。若是消息傳了出去,你多年的心血豈不白費了麼?”
“殿下恐怕忘了,四皇子在禁宮多年,極少惹人注目,避其朝廷風波,如今他勢力如何也是個謎。榮王晉王想置他死地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又何必怕消息傳出去呢?”太子此舉明顯就是釜底抽薪,背水一戰。
四皇子的事,多年來幾乎被人淡忘,誰會注意到一個冷宮皇子,也因此,他才能放心遠離皇城,在戰場上,一刀一劍,浴血奮戰,在皚皚白骨中執掌軍權,時至今天,他早就羽翼豐滿,又何必後消息外漏。
太子臉色不變,眉眼之中的疲憊和累在夜色中如燃盡的蠟燭,似要挾,似懇求,“楚王,我只是想請你高擡貴手,放過這太子府邸中的無辜之人,想必以你的本事,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太子府中無辜之人得保平安,這件事絕對不會外泄。我知道消息走漏你也有辦法應付,在此敏感時分,你又何必另外花時間精力在這件事上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揮劍斬無辜之人,向來也不是楚王你的作風吧?”
楚景沐深深地望向他,緊抿嘴脣隱含冷冽和無情,沉默良久,“本王答應你!”
暗自舒了一口氣,太子輕輕地笑了,眼眸之中盡是釋然,轉身一步一步地渡回主位之中,腳下踉蹌幾步,楚景沐眉才擰起,太子已轉身過來,他眼中掠過訝然,太子月白長袍上血色浸染,脣角也是血絲連連,眉宇發黑,分明就是中毒之相。
“這樣……楚王更滿意……對吧?”輕輕地吐出一句話,慢慢地停靠在椅背上,不久就閉上了無神的雙眸……
楚景沐靜靜地立着,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室內月光灑了一地,柔和,清涼如水,金碧輝煌的太子正殿之中,瀰漫着一股死亡和悲傷和氣息,年輕清俊的身影在地面上拉了很長的一道痕跡……陰暗晦澀……
他是六歲時第一次見到太子,那時候他還是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眉目清澈如水,掛着淡淡的笑,對兄弟是純粹的關懷和真誠以待。他還記得行禮之時他含笑扶起他,笑容如風。隨着年齡的增長,他逐漸明白,那笑容之後的無奈。
朝廷之中,他總是一片淡然和疲憊,環境逼得他如風的笑容沒了,如水的眼神也沒了,徒留一片疲憊之色……
他心底一向爲之惋惜,錯生在這複雜混濁的皇宮之中,卻也無奈,如今他卻親手把他逼上死路,如此悽婉的結局……
只因他是太子……鳳天皇朝的太子,因爲他缺少了君主必有的狠心和果斷,所以他必須死……只有他死了,才能形成一股新的形勢……
雖然他身份尊貴,卻空有外殼,到頭來還是政治下的犧牲品,成全他人的野心和慾望……
無奈的命運,殘忍的局勢,註定了他悲涼的一生……
“太子畏罪自殺了!”淡淡的一句話,宣佈了太子的死訊,肖樂林龍同時一凜,眼光垂下,誰也不敢透過宮門向裡窺看,清清淡淡的影子在地上圈着一片又一片的陰影,四周靜默一片……
“王爺,太子府邸裡的人怎麼辦?”
太子有正妃一名,側妃兩名,兩個女兒,一個不足滿月的兒子……還有一大批女眷和侍衛……
楚景沐略一沉吟,擡頭望看不遠之處那片嚶嚶之聲,面若寒冰,“送進浣衣局當奴婢,至於孩子,怎麼說也算是皇家之後,送進宮,讓皇后撫養。”
“王爺,這……”留着孩子恐怕……
楚景沐一瞪,他趕緊閉口,“是!”
太子畏罪自殺一事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很多百姓都爲他不值,可朝廷之上,除了少數幾位在臣,大多都對這事三緘其口。各自在心裡算賬……形勢越加嚴峻。
太子一死,儲君之位空懸,對晉王榮王而言可謂是半喜半憂,太子死後,皇帝還在昏迷之中,晉王榮王相持不下,共同監國。
此事被世人稱爲東宮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