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若番外 鳳君蔚的窘迫

黑影壓下,鳳君蔚深深地吻上了他眷戀的紅脣,那自然散着梅香的身子讓他眷戀和迷惑。悠若下意識的一反抗,更惹得他慾火焚身,脣舌變得急切而濃烈,探索着她自然的芳香。悠若起初還是有點不安和緊張,可竟然發現,除了吻,他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深深的勾纏不僅沒有讓他的身子變得好過一點,反而變得更加難受和火熱,而他,卻不知道如何舒緩這種熾熱。

“該死的!”鳳君蔚低聲詛咒了聲,翻身下牀,飛快地整裝,逃離這間令人失態和迷惑的洞房……和洞房裡的人。

悠若翻身,身邊人的氣息還遺留在鼻尖,她清潤地綻開一抹笑容,如枝頭寒梅清豔,“鳳君蔚,原來也有你做不了的事情啊!”

*

乾清殿中,鳳君蔚煩躁地渡步,妖異的眼眸一片憤怒和挫敗,他堂堂一國的君主,竟然在她面前落荒而逃。大大地損了他這個皇帝的面子,想到悠若的嫺靜,更是惱怒,才第一天,他就開始失態了。

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林子!”慾求不滿的聲音夾着沙啞,一名俊秀的公公慌慌張張地從殿門進來,一直跟在他身後。眼角瞧見他滿臉的紅暈和怒氣,心沉了沉。宮裡的人幾個月來對他的陰沉甚爲害怕和恐慌。而他進宮以來一直呆在尚衣局,卻被魅影相中,傳來服侍新君。秋天的深夜多了一絲冰冷,吹冷着他的額頭,一陣沁涼,才知道,冷汗一身。

“皇上!不知叫奴才有何吩咐?”小林子垂着頭,恐懼暗藏,他不明白皇上爲何在大婚當日怒氣匆匆地回了乾清殿。

鳳君蔚清清了喉嚨,比剛剛更加尷尬的潮紅略上了臉頰,這個問題的確是難於啓齒,作爲一個君主,不知情事,他恐怕是歷史第一人了!

“小林子,你進宮幾年了?”他閃爍其詞地問,遺留的眸還有散不去的灼熱。

一個把你當初隱形人幾個月的尊貴皇帝,陰晴不定,陰冷駭人,突然對你感興趣起來,不能不讓人‘受寵若驚’。安靜幽沉的乾清殿中,小林子的心跳撲通地狂跳着。

“五……年了!”他的音色顯然是顫抖着,冷氣直竄背脊,尋思着今天的反常。

“五年?”鳳君蔚輕悠地在殿中渡步。

在宮中五年,應該是通了人事的吧?先皇好色昏庸,日日沉迷酒色,在他肅清皇宮之前,還是一片風氣濃重。大凡是宮中宮女太監,對食夫妻也不少,該都懂得人事吧?

鳳君蔚俊秀的眉擰得死緊,沉沉鬱鬱地盯着他的頭皮,只見藍帽墨色,因爲他一直垂着頭,雙肩似乎還在顫抖着。

他應該知道吧?雖然他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出頭。

“小林子……你……”鳳君蔚喊了一聲,沉浸在尷尬中的他並沒有感受到小林子聽到他的聲音時的顫抖,如一塊浮冰融化在心裡的刺骨冰冷。

“奴才在……”碰上一個難伺候的主子,他也只有摸摸鼻子自認倒黴的份。至今他還是不明白,魅影爲什麼會讓一個遠離權利中心的幼齡公公在伺候君主,不僅如此,乾清殿的其他宮女都是從浣衣局,尚食局那邊挑選過來的。有的進宮好幾年,都不曾見過什麼貴妃,娘娘的,完完全全都是新手。

鳳君蔚停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君主的威嚴掩蓋了他的尷尬,讓小林子忽略了他不正常的臉色。

“你……”鳳君蔚紅脣張了張,忽然重重地哼了一聲,忽而不悅了起來,他一輩子也沒有如此的丟人過……

一拂袖,嚇得小林子趕緊跪了下來,拼命地磕頭,聲音顫抖,自然而然的以爲是他讓這位陰晴不定的主子不悅了,“奴才該死!皇上恕罪……”

“該死的!”不雅地詛咒一聲,鳳君蔚皺眉,怒吼一聲,“喊什麼喊,該喊的是我呢!給朕滾出去!”

“是是……奴才這就滾!”小林子嚇得一聲冷汗,趕緊起身,鬆了一口氣,匆匆地往外走去。

“等等!”鳳君蔚揚手,“誰讓你出去的?給朕回來!”

小林子欲哭無淚,緊繃的心絃繃得死緊,幽深空曠的宮殿中,他感到一股壓抑的灼熱和來自鳳君蔚身上的暴怒。沉重得壓着他的心頭,呼吸也顯得小心翼翼。

終於見識到,何謂出爾反爾!

他戰戰兢兢地回來,深秋微涼的風吹不散他額上的驚懼,一滴冷汗滴下,在光潔的地板上見證了他內心的恐懼。

“不知道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鳳君蔚咬牙,華麗的大廳中是隻聽見他不安的腳步,爲難和……羞憤。

“小林子,我問你……你……”他看着半腰顫抖的他,又是一股不悅,心煩氣躁,“沒你的事,給朕滾!”

“遵……旨……”他戰戰兢兢地退去宮門,留下如無可奈何的鳳君蔚在煩躁地渡步,慾求不滿的男人脾氣都是有點暴躁,雖然他還不知道他的症狀。

宮門口的魅影早就聽見裡頭的動靜,看見小林子恐慌地退了出來,他冷漠得不見一絲人氣的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戲謔。

倚着巨大的硃紅柱子,他慵懶地還胸而立,月色清冷地印在他淡漠的身影上,顯得孤寂而傲骨。

沒一會兒,鳳君蔚便出了宮殿,他的眉不動聲色地挑了挑,放下手,緊隨而上,一排太監宮女也小步跟上。

他們偉大的皇帝,新婚之夜攪得人人不得安穩,而他,竟然閒情逸致地跑去藏書閣看書……

外頭,一班宮女太監面面相覷,個個眼中茫然不解!

藏書閣,一排又一排的書在規矩地在書架上躺着,靜待有緣人。

鳳君蔚來來回回地找着書,看了一會兒《秋水》,猛地放下,又翻了一會兒的《史記》又沒耐心了。似乎做什麼都不順心,一排排書架找了過去。

“皇上!”魅影鬼魅地出現在他身後,面無表情地遞給他一本書籍,“我想皇上可能有需要!”

鳳君蔚瞄了一眼這個跟着自己十幾年的屬下,半信半疑地伸手過來,他對魅影的信任絲毫不亞於楚景沐。

才翻開一頁,鳳君蔚臉色一窘迫,血氣直衝腦門,怒喝:“魅影!”

不知是有意無意,鳳君蔚似乎聽到一聲沉悶的笑聲自他喉間響起,魅影躬身,“微臣告退!”

不動聲色地退出了藏書閣。

他竟然給鳳君蔚一本春宮圖,圖文並茂,精彩絕倫!

二十幾年來,鳳君蔚從來沒有一刻有這麼想鑽進一個地洞,魅影那隱約的笑聲,讓他感覺他生在這個世上就是一個錯誤!

怡寧宮——悠若對這個名字並沒有陌生。

因爲綠芙曾經在這裡住了半年,她一向早起,深秋霧靄朦朧,繚繞着一股混着泥土和梅香的氣息。

昨夜,雖心情複雜交錯,可抵不住疲憊的身體,她沉沉地睡了個好覺,如今向來更是心情愉快,想起他們的新婚,悠若找不到一個詞可以形容。

洞房昨夜春風起,遙憶美人湘江水。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裡。

她不禁吟起一首古詩,吟着吟着,臉頰生輝,回憶起鳳君蔚少見的無措和茫然,她便能欣然而笑。

一排排梅樹如古老的守護者守着這一方淨土,她自小愛梅成癡,不像梨花那麼嬌弱,不像牡丹那麼張揚,梅花迎寒獨自開,特有一股傲人的清香。

雖不是梅花盛開的時節,可蒼勁的梅花樹上,少許花骨朵嬌滴滴地露出了嬌柔的身姿,迎着深秋微涼的天氣,可愛而清傲。

天稍微亮了一會兒,白亮的光芒劃過濃厚的霧靄,溫暖她皓白的肌膚,她微微一笑,返回宮殿內。

“皇后娘娘,柳太妃和明太妃求見!”馬保,怡寧宮的太監總管入內,低頭稟報,他在剛說完,殿門已經是一陣吵鬧,馬保眉頭深鎖。

先王在世,兩位娘娘甚爲得寵,和韓貴妃一黨,在宮中橫行霸道,排除異己,行爲囂張,許多宮女太監包括娘娘敢怒而不敢言。畢竟污穢的宮廷鬥爭中,牆頭草纔是活命的唯一選擇。但是,如今已經是新帝登位,被整頓過的風氣也大不同於以往。她們還是如此肆無忌憚,恐怕……

馬保微微擡眸,看着這位後宮的新主子,除了落落大方的溫潤和沉靜,他看不出其他,眸子也看不出喜怒。

悠若微微一笑,示意馬保起身,眸光盯着偌大的宮門。沉靜的臉陷入了清晨冷清的風中,才一天,就有人要來找麻煩了嗎?

一陣暗香撲面而來,兩名美豔亮麗的宮裝美人踩着優雅而步子入了大殿。一個宮裝女子橙色的羅裳,裙裾紛繁複雜,在腰處緊束,勾勒出迷人的身段。墨染的雲鬢上斜插着兩枝金鳳釵,耳上是一對珍珠耳環微垂。明媚的五官豔麗一場,久居宮廷渲染的氣質高貴異常,她看起來很年輕,二十五六上下,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

另外一位,粉色紗裙,墜地搖曳,一頭秀髮高高挽起,上面對插着幾支金步搖,一路珠翠叮噹逶迤而來。明媚皓齒,臉頰生香,她柔麗而嬌柔,眸中憂鬱和嬌縱並存,有着一股病美人的嬌弱姿態。二十不到的年齡,她白皙的肌膚卻沒有青春的朝氣。

悠若暗自詫異,她的年紀估計比綠芙還要小一點。

她們就是明太妃和柳太妃。

精緻的面容顯然是經過精心描繪的,濃厚的脂粉掩蓋了她們本來清純嬌麗的容顏,過於濃郁的香氣也顯得俗麗。

冰月和雪月在悠若身後微微擰眉,看到了她們不善的臉色,兩人對視了眼,暗自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既然綠芙讓她們守護悠若,她們就會把悠若當成另外一個綠芙,全心全意的守護。

兩位太妃並沒有行禮,悠若也沒有起身相迎,只是在座位上靜靜地坐着,似乎在和她們比耐力,她們不說話,悠若也沒有開口的打算,淡然地看着濃妝豔抹的她們。

悠閒而淡定的笑,品嚐着手上幽香的竹葉尖,在玉杯裡,豐潤而飽滿地垂立着,鼻尖皆縈繞着一股茶的清香。

“你就是蘇綠芙的姐姐?”柳太妃的口氣提到綠芙,有輕蔑,有咬牙切齒。到底是年紀小,入宮幾年全靠韓貴妃嬌寵,本性的嬌縱並沒有在宮廷鬥爭中收斂,反而變得擴張,和她外表的柔軟形成鮮明的對比。

早就聽說,新後是蘇綠芙的姐姐,她對那位奪了晉王所有注意的女子,既嫉妒有怨恨,囚禁之仇,落水之恨,她銘記在心。所以,纔對她感到好奇,一大早就拉着明太妃過來看好戲,因爲昨天帝后大婚,鳳君蔚怒氣衝衝地離開怡寧宮,這個消息早就傳遍了後宮,各種不利於悠若的留言也如雨後春筍四起。

她以爲至少她會長得醜陋不堪,鳳君蔚只是爲了劉楓和楚王的勢力而娶了她,不然怎麼會在大婚當日怒氣而出。

可她見到的是,豔冠三千粉黛的絕色容顏,清豔而沉靜,她的美,美得透出骨子的嫺靜,洞徹清亮的眸如滄海明珠般魅人,秋水流雲,似乎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

“我妹妹叫劉芙若,也是楚王妃!”悠若淺笑,“不知道兩位太妃一大清早來怡寧宮,有何要事?”

“來看一看,昨天讓皇上怒氣而去,新婚之夜獨枕的皇后娘娘啊!”明太妃冷笑着,仗着是長輩的身份,並沒有把悠若看在眼中,冷冷地諷刺着。

一旁的宮女太監,都小心翼翼地擡眸看悠若的臉色,連馬保也不例外。這種羞辱性的話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的錐心,一針見血。

悠若喝着茶的手連停頓都沒有,動作連貫流利地放下茶杯,白皙的五指上,茶杯透過的溫度還暖和,她淺笑着,道:“太妃說得有道理,孤枕是難眠,特別是在這個冷清寂寞的宮殿。本宮和皇上來日方長,未來的日子誰能說個準頭呢?可太妃就不一樣,先皇已逝,遺體入葬,太妃可得在這個沉悶的宮廷中終老,想必對孤枕難眠這個詞的體會會比本宮更加深刻一些。等過個兩三年,或許,本宮可以向太妃討教一下心得。”

悠若的語氣輕悠而緩慢,流暢悅耳,配上她閒若浮雲的笑容,如一幅絕美的畫,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她話背後的惡毒。

她豈會是那種會站着捱打不還手的人!

雪月和冰月因她的話,眼中同時閃過詫異和異光,恍惚間,似乎看到了綠芙,但是她多了綠芙一抹舒雅,少了一絲逼人心魂的冷意。

但是,都是一招見血的狠!

悠若這一席話,讓兩人臉色如打破了調色盤,青紫紅黑,好不精彩,映在悠若的眼中,是一片笑意。

“你……”明太妃的手氣得發抖,寬大的衣袖下的手青筋突起,那惡毒的眼神似乎要在悠若完美的臉龐上剜出一塊肉來。柳太妃眼神猶如淬了毒汁,陰冷駭人。

“你不要太得意,不久,就是秀女大選,你以爲你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她咬牙冷笑,拼命想撕下悠若那副悠閒的面容。可惜,她並不能如願,氣得她一拂袖,怒氣衝衝地離開,而柳太妃,怨恨地看了她一眼,匆匆跟上。

好可怕的女人啊!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悠若看着她們消失在宮門,突然感到宮裡的女人真的很可悲,一輩子就爲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而活,鉤心鬥角,相互算計,最後落個淒涼慘淡的下場。

爹、娘……我不會讓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場的!

一定……絕對不會!

悠若的眸光迸出一股堅毅的決絕和偏執。

秋氣濃重,涼氣沁人。

自大婚之後,整整三天,鳳君蔚並沒有出現在怡寧宮。

悠若掌管鳳印,但是,事實上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因爲新皇登基,新後初立,鳳君蔚的後宮暫時只有悠若一個皇后。鳳天的律法上並沒有規定先皇死後,妃嬪要跟着殉葬。她們有選擇留在宮中,除了少數妃嬪因犯錯而送往皇家陵園守喪,常伴青燈,大多的妃嬪都留在宮中。

因爲不久之後就是秀女大選,而先皇后宮充裕,妃嬪近百人,大多的太妃都擁有獨立的宮殿,花費上也不懂奢華無度。悠若草草地看過歷年來的皇宮開支,嚇了一大跳,鳳天國庫空虛,可後宮每天的開支按人均來算,竟是楚王府的百倍不止。

她秀眉深鎖,當上皇后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縮減開支。

大多太妃搬離原先的宮殿,齊聚一起,三三兩兩共住一個宮苑,這樣一來,空出的宮殿給即將進宮的秀女。所有太妃的月銀縮減了三分之二,布料胭脂全部按照日常需求供給。

吃喝用度都不大不如前,且一下子改變如此之多,可想而知,怡寧宮因這道懿旨而變得熱鬧非凡。

大吵大鬧的自不在少數,習慣了奢華,習慣了鋪張浪費,一下子要節制,嬌生慣養的她們自然也受不了。日日有幾名太妃上怡寧宮鬧事,不分日夜,三餐加夜宵。再加上鳳君蔚不聞不問,終日在御書房處理政事,她們更是肆無忌憚。

悠若只是在喝茶,對她們的吵鬧無動於衷,心如明鏡。

如沒有人指使,她們是不會如此荒唐無度地大鬧,畢竟是進了宮的娘娘,個個身份都舉足輕重,自是不會失了分寸。

玉蘭殿——幾名太妃正坐着‘閒聊’,有的臉色諂媚,有的眼露怯意,有的狡猾如狐……正在交流着心得,忽聞一聲尖細的聲音。

“皇后娘娘駕到!”

尖細的聲音如一個平靜的小湖投下的一粒小石頭,破了一池平靜,明太妃和柳太妃面面相覷,皆站了起來,脣角冷笑,神色毫無恭敬。那天悠若的冷嘲熱諷她們印象深刻,雖一時詫異和不服,可悠若畢竟剛進宮,對如何平衡後宮這事,她經驗尚少。多日來的吵鬧她冷眼旁觀,並沒有半點實質的動作,任由她們取鬧,這一點,又更讓她們不屑,再加上鳳君蔚的袖手旁觀,她們對悠若更是輕蔑。

身着一身淺黃色宮裝的悠若嫺靜優雅,眉宇間清雅如風,明媚的水眸秋波盈盈,步步入殿,在衆多宮女的襯托下,更顯得衆星捧月的雍容大度。

“不知道皇后娘娘大駕光臨,又有何懿旨啊?我們這個玉蘭殿,破陋得請不起皇后娘娘呀!”明太妃冷笑,同樣是宮中的女人,她並沒有大悠若幾歲,卻已是太妃,身份上雖是長輩。但是,一代新皇一代主,即使是見了悠若,她們也是氣短三分。語氣中的嫉妒顯而易聞。

悠若淺笑,坐在主位上,取代了剛剛明太妃的位置,更讓她面色不善,戾光閃過。

“本宮今天是來看看各位太妃有沒有什麼要添置的,這冬天即將來臨,這個年似乎不太好過,所以看看物資上有沒有要補齊的!”她的聲音清潤緩慢,一字一句,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

悠若笑看着神色各異的她們,六個人,她都有印象,明太妃和柳太妃自那天之後並沒有再去怡寧宮,而其餘的幾位,她印象深刻,因爲她們的態度最飛揚跋扈。

鳳君蔚冷眼旁觀無非就是看她如何處理好這件事,皇后和寵妃不一樣,寵妃就是閒來無事裝扮得光鮮亮麗,狐媚惑主即可,皇后卻要魄力。既然她開口要了這個位置,就不會讓他看低了。

“那臣妾們得多謝皇后娘娘的操心了!”一名太妃笑吟吟地答謝,重重咬了操心兩字,假笑道:“這邊什麼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