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御熙會因杜雨青受傷,這無疑昭示着,杜御熙的心中,那丫頭的分量很重很重。
當然,不能排除因爲杜雨青是鳳身,杜御熙怕她出了意外,所以才護着她,如同護着自己的半壁江山一樣。
但是溫寒瞭解杜御熙,他是一個視‘女’人如同工具的王,若是遇到危險,會拿‘女’人做擋箭牌,而不會冒着危險,爲‘女’人受傷。
當初尋找鳳身,杜御熙亦下了許多功夫,一撥一撥的明察暗探,生怕鳳身落於他人之手,急切之情,難掩在心。
溫寒決定找個機會出手,只要‘摸’中了杜御熙的軟肋,今日可讓杜御熙爲她受傷,明日便能讓杜御熙爲她而死。
只是,他還缺一個盟軍……
若是杜雪能和他站在一起,那該多好……
溫寒實在不怎麼信任那隻‘花’狐狸。
雖然,‘花’狐狸看上去對他”情深意切“,可溫寒的‘性’子,和杜御熙一樣多疑,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太后。
他這一生,最信任的人,卻被派去了最危險的地方。
只希望那丫頭能熬過這幾日,待他發難時,這一生,不再離棄。
比小昭早早起‘牀’,拜了公婆,身子還有些嬌軟,正‘欲’回房休息,從亭樓處,看見一個比她更“軟”的少‘女’。
那少‘女’一身玫紅的衣衫,身材嬌小卻纖合度,舉手投足間,如山間最清靈的水在流動,眉眼之間,水光瀲灩,正扶着腰,在兩個‘侍’‘女’的陪伴下,看天看地看太陽。
第一次看見清秀貴氣的雨青公子的‘女’裝扮相,比小昭不覺愣了,這便是當今的王后娘娘……她當初尋死覓活想嫁的“良人”。
杜雨青趴在荷‘花’池的欄杆邊,託着腮想心事。她昨夜被好好的“恩寵”一番,原本早上要好好休息,結果被杜御熙又吃了一次,‘欲’哭無淚的看他吃完之後,滿意的離開,自己再也睡不着,勉強起‘牀’,想尋個機會溜走。
現在曉寒和嫣語一直陪着,杜雨青溜走的機會也不大,可是她不願再躺在滿是杜御熙味道的‘牀’上……
杜雨青軟軟的靠着曉寒,閉上眼睛,這怎麼逃出去,還真是一道難題……
比小昭遠遠的看着玫紅輕衫的少‘女’,突然又看見‘花’繡錦往那邊走去,於是打消了前去問安的念頭,低着頭,隨丫鬟快步往自己房間走去。
她總覺得不好意思去見杜雨青,當初鬧了這麼大的笑話,還是杜雨青前來勸說,她才願意嫁給雲舒……
“娘娘召見微臣有何吩咐?”‘花’繡錦的聲音,在一側響起,杜雨青託着腮,坐在荷‘花’池中的小亭子裡,已經睡着了。
‘花’繡錦不覺多看了兩眼王后娘娘,桃‘花’眼裡,滿是笑意。
這個娘娘確實好玩,放着好好的屋子不睡,跑這裡來打瞌睡。
瞧她薄衫的領口下,隱約‘露’出的紅‘色’痕跡,看來昨夜被王上好好寵幸了一番。
杜御熙若是知道,她和溫寒相處過,只怕會“寵幸”的讓她下不了‘牀’。
杜雨青打着瞌睡,昨天夜裡太累,她沒睡夠,這邊陽光曬着,暖洋洋的很舒服,不覺就打了個小盹。
“錦侯好放肆。”曉寒擋住了他的眼神,冷聲說道。
嫣語受了點輕傷,連話都少了很多,只冷盯着‘花’繡錦,並不喜歡他這樣的‘花’‘花’公子。
“姑娘,請問本侯如何放肆了?”‘花’繡錦莫名的委屈,收斂了幾分笑意,妖孽的臉上全是疑‘惑’。
“眼神很放肆。”嫣語在後面,接上一句。
哪有臣子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娘娘,而且那眼神,像是把杜雨青的衣服挑開般的看。
杜雨青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睛,看着‘花’繡錦正和兩個‘侍’‘女’吵架,不覺很好笑。
這個錦侯一點都沒有容人之量,和‘女’孩子斤斤計較……
“娘娘醒了。”‘花’繡錦越過曉寒的肩頭,看見杜雨青伸着懶腰,也覺得很好笑。
這個娘娘一點都不母儀天下,伸懶腰打哈欠‘揉’眼睛,舉止間,連大家閨秀都比不上,可卻分外的可愛俏皮。
“唔,‘花’繡錦……曉寒你們退下吧。”杜雨青今日找‘花’繡錦有事,她不敢試探杜御熙,但是敢問‘花’繡錦一些事情。
“娘娘,我們就在那邊,有什麼事只要喊一聲便可。”曉寒瞪了‘花’繡錦一眼,生怕他欺負了小王后。
杜雨青往更遠處指了指:“你們去那邊吧,不會有什麼事,我想找錦侯陪我下棋呢。”
石桌上,刻着一副圍棋。
杜雨青看着曉寒和嫣語走出百米遠之後,方纔對‘花’繡錦說道:“你會下棋嗎?”
“臣略懂一點。”‘花’繡錦這一會倒是很謙虛。
“陪我玩一會吧。”杜雨青打了個盹,現在‘精’神多了,雖然腰痠‘腿’疼,不過臉上又生機勃勃,脆生生的說道。
“遵鳳旨。”‘花’繡錦扯了扯薔薇‘色’的‘脣’,待杜雨青做好之後,才緩緩入座。
杜雨青直接抓向白子,笑眯眯的問道:“你要我讓你幾字?”
‘花’繡錦微微一愣,這小‘女’娃好大的口氣,她不知道王城四侯裡,錦侯最能玩?
不知是玩‘女’人,琴棋書畫,他樣樣玩的起。
他下期的時候,這‘女’娃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呢。
“娘娘,既然讓,那便九子吧,臣棋藝太差,不敢見人。”‘花’繡錦順水推舟,有心欺負她。
就算一子不讓,只要他執黑子,就已經定了勝負。溫寒心思如何?從他下棋中便能看出心深如海,可他執黑子,亦能和溫寒平分秋‘色’,這年紀輕輕的小‘女’娃,竟然敢說這麼大口氣的話,‘花’繡錦覺得很好笑。
“你真弱啊。”杜雨青看了他半晌,嘆了口氣,點頭說道,“讓你九子,開始,不準悔棋。”
中國原是圍棋的發源地,上古堯舜禹,就用圍棋來開發子孫的智力,培養他們的情‘操’。
雖然現代人‘精’通圍棋的不多,但是杜雨青從小對這種開發智力的遊戲就很有興趣,去日本對弈,拿過青少年組的特別獎回來,所以自然不把只會吃喝玩樂的‘花’繡錦放在眼裡。
‘花’繡錦覺得她口氣大的不可思議,越發的覺得這個小‘毛’孩什麼都不懂,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無知者無畏……
對,她就因爲無知,所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不過‘挺’可愛,‘花’繡錦抿‘脣’笑着,先放下一子。“天朝國土好大,不知道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返回。”杜雨青也隨意落下白子,閒閒的問道。
“王上南巡,只走十多個州府,便會順着另一條路返回。”‘花’繡錦也絲毫不把杜雨青這種‘毛’丫頭放在眼裡,秉着帶着她玩玩的心理,隨便放着黑子說道。
“這麼大的州府,得設多少官員啊。”杜雨青也看似很隨便的放下白子,兩個人之間一問一答,落子很快,像是根本沒有經過大腦考慮一樣。
“所以樹大有枯枝,王上正是因爲有些地方,天朝皇帝遠,沒了王法,所以才親自巡遊一次。”‘花’繡錦笑着說道。
“嗯,的確,地方上天高皇帝遠,可以認真做事情,也可以認真撈錢;在京城幹得好的,去地方蹲兩屆,攢政治資本;皇帝不喜歡的,打發到哪個窮山惡水,別回來了;地方上幹得好的,調到京城;地方上幹不好的,也調到京城,蹲監獄。”杜雨青一口氣說道。
‘花’繡錦多看了小王后一眼,落子的速度顯然慢了幾拍。
“君只有一個,君多了會打架;臣有很多,臣少了沒人做事,確實要很多臣才行……”杜雨青在‘花’繡錦落子之後,白子清脆的落下,繼續說道。
“娘娘,微臣……”‘花’繡錦不知怎的,有些熱了起來,鼻尖開始冒汗,換了另一種眼神看着杜雨青,彷彿對面坐着的不再是普通的小丫頭。
有些話,‘亂’說可是要掉腦袋的。不過她是鳳身,當今的娘娘,自然不怕,但是‘花’繡錦卻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聽了不該聽的話,招惹下禍端。
他對杜雨青,一直很小心謹慎,雖然看上去言語放肆,卻不敢真的去招惹她,他忌憚的不是這丫頭,而是杜御熙。
“臣分很多種,大臣,小臣,文臣,武臣,能臣,庸臣,忠臣,‘奸’臣,‘亂’臣,貳臣,直臣,諍臣……京官,地方官,部廳局處科,省地市區縣,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杜雨青看也不看他,注視着棋盤,像是在背書一般,語不加點的說道,“按臣的境界分,大臣,小臣,微臣。大臣謀國,小臣謀君,微臣謀己。”
“呃,你剛纔自稱什麼來着?微臣?”杜雨青“啪”的落下白子,笑眯眯的又說道,“‘花’繡錦,臣還能按水平高下分,水平高的有能臣,水平低的是庸臣。”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騎馬定乾坤,‘牀’上認識‘女’人,‘牀’下認識鞋,這叫能臣;只會後面兩個的,叫庸臣。”杜雨青此刻,口若懸河,說的‘花’繡錦一愣一愣。
可憐錦侯‘牀’上認識那麼多的‘女’人,偏沒見過如此出口成章的小‘女’娃。
“娘娘言下之意,臣,是庸臣?”他隨意放下黑子,定了定心神,自己剛纔差點被這‘女’娃連珠炮的轟炸昏了。
“只有庸君下面,纔會有庸臣,錦侯是在罵王上嗎?”杜雨青的白子落的飛快,頗有一棋定乾坤的氣勢,言語銳利,散發着和她嬌小的身材不相符合的氣場。
“那我會向王上轉達的。”杜雨青見‘花’狐狸的臉上隱約有愕然,笑眯眯的補充說道。
“王后娘娘此次召臣前來,不只是爲了下棋聊臣吧?”‘花’繡錦再次落黑子,盯着杜雨青的臉,問道。
“錦侯果然是狐狸……”杜雨青指間捻着白子,抿‘脣’一笑。
“哪裡哪裡,就算是狐狸,也逃不過娘娘的鳳眼呀。”‘花’繡錦的眼神終於落在了棋盤上,赫然發現,他被連讓九子的優勢全無。
這個‘女’娃的棋術,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原本想帶着她玩玩,沒想到自己反被攻的步步後退。
這年紀輕輕的小丫頭,攻城掠池的本領倒不小。
杜雨青看見‘花’繡錦那雙泛着桃‘花’的雙眼,終於看向了棋盤,托腮一笑,她和這些沒開化的古代人可不同,她看了多少本圍棋書,連電腦的程序都無法打敗她的圍棋技術,更何況這些野蠻的古代人?
不論體力,只論起智商,她在這裡,還是非常有優越感的。
“錦侯,我很想知道,昨天你在廟裡和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杜雨青拈着白子,雙手也像是白‘玉’雕成般。
這裡的水土養人,毫無污染的空氣和食物,讓杜雨青的肌膚變得越來越好,根本不像是剛穿越過來時的膚質。
那時候她細白的皮膚,和現在幾乎看不見‘毛’孔的膚質有着區別。杜雨青現在,像是新剝的‘雞’蛋般白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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