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rch;躺在‘牀’上,杜雨青看着款款跪拜的周芳衣,放下手中的書:“周美人不必行禮,起來吧。( 文?網?首?發”
她不喜歡古代麻煩的規矩,什麼三綱五常……假如她有一天了當了天朝的教育部部長,一定全部都廢除!
“謝王后娘娘。”周芳衣又款款而起。
她的每一個動作就像是在放慢鏡頭一樣,可能在古代人的眼中,慢慢的吃飯,慢慢的說話,慢慢的走路,會讓人覺得很大家閨秀,很有氣質……
可是在杜雨青的眼中,這簡直是慢‘性’自殺!
在追求高效率和高速度的現代社會,像周芳衣這樣的員工肯定會被開除!
“周美人來毓秀宮,有什麼事嗎?”杜雨青知道她不像表面上那麼和善溫柔,她雖然有戒心,卻不想讓周芳衣看出自己的警戒。
畢竟現在她無權無勢,多得罪一個人,對自己沒好處。
等她有權或者有“拳”,這些虛僞的人統統靠邊站,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抱怨,誰欺負過她,她也會欺負回去,給自己討個公道。
“回娘娘的話,臣妾前來,只是給娘娘解解悶。”周芳衣微笑着說道。
“毓秀宮被王上下了禁令,周美人竟然能出入自如,真厲害。”杜雨青臉上帶着一絲病容,可是語氣中,滿是天真的敬佩。
肯定是奉旨前來,否則,下禁令的毓秀宮,就算是太后,也未必能踏進來。
杜雨青的邏輯理‘性’思維很強,只要不遇到杜御熙,她的大腦就會轉的飛快,像是一臺‘精’密的儀器。
所以,她一定是被杜御熙授意前來。
瑪麗隔壁的,那個暴君想做什麼?這個周芳衣對她不懷好意,讓她來這裡,不是禍害自己嗎?
“娘娘,聽說您喜歡看扇子舞,今日臣妾……”
“我不喜歡扇子舞。”杜雨青打斷周芳衣的話,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周美人聽誰胡說?我喜歡倫巴和芭蕾。”
周芳衣做好準備而來,可是聽見兩個陌生的名詞,愣了愣,臉上溫柔的笑容有些尷尬起來,她不知道倫巴和芭蕾是什麼,開始有點接不上話了。
“芳衣姐姐,不如你給我跳上一段天鵝舞吧。”杜雨青突然表現的很興致勃勃,甚至掀開被子,在嫣語的攙扶下,走了下來,很期待的說道,“我也聽說芳衣姐姐善舞,既然今日姐姐特意過來給我解悶,那就把扇子舞換成天鵝舞吧,姐姐一定能跳出風格,跳出水平。”
杜雨青原本不想捉‘弄’她,可見到她那麼假惺惺的模樣,就忍不住想下逐客令。
加上這幾天,她的心情一直低落,周芳衣自己找上‘門’來,杜雨青也不客氣,靈泉裡的事情雖然不能現在報仇,先調戲她一下拿點利息也不錯。 [
而且,在毓秀宮,她不怕周芳衣對她做手腳。
整個王宮裡,對杜雨青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毓秀宮。這裡完全是她的地盤,如果杜御熙不‘插’腳的話。
周芳衣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的,也不敢在這裡對她做什麼。更何況,還有嫣語和曉寒在,更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娘娘……臣妾……臣妾孤陋寡聞,從未聽說過天鵝舞。”周芳衣面有難‘色’的說道。
“連天鵝舞都不會跳,怎麼給我解悶?”杜雨青有些鬱悶的嘆了口氣,滿臉的失望。
“娘娘,臣妾還會彈琵琶,雖不敢誇口天朝所有的琵琶曲都會彈,但也……”
“太好了,我最喜歡聽《十面埋伏》,芳衣姐姐來一段吧。”杜雨青立刻打斷她的話,笑眯眯的說道。
杜雨青發現自己原來很腹黑,她一直以爲自己是三好學生乖乖‘女’,熱心好學助人爲樂做好事不留名……從來不會做落井下石過河拆橋等等壞事,沒想到這一次生病,把她的腦子也燒壞了,讓她‘性’格變得“扭曲”起來。
“十……十面埋伏?”周芳衣掌心滲出汗來,果真這個丫頭滿嘴跑天書,可是她又不能發作,只能維持着溫婉的笑容,尷尬的說道,“娘娘,臣妾……也未聽過這曲子……”
“這個也不會?那你還敢說自己朱弦彈絕,‘玉’笙吹遍?”杜雨青很失望的坐在靠着南窗的軟椅上,輕輕推開窗戶,外面微冷的風立刻吹了進來,夾雜着‘潮’溼的雨意,“罷了罷了,說說你會的吧。”
“臣妾……臣妾對音律和舞蹈,略知一二,對詩聯句也稍懂一些,還會些書畫‘女’工,不過並不‘精’通,貽笑大方。”周芳衣被她看似無心的話,譏諷的面‘色’微紅,如今不敢太誇口,很謙遜的說道。
“貽笑大方的東西就不要拿給我看了,我不喜歡半吊子的才藝。”杜雨青說話毫不客氣,可臉上帶着純潔的笑容,彷彿她就是一個不諳世事口直心快的人。
周芳衣沒想到今天小王后恢復的這麼好,反應敏捷的讓她感覺無從應對。
“周美人……芳姐姐,你到底有沒有能拿出手的才藝呢?”杜雨青看見她滿臉的尷尬笑容,嘆了口氣,“實在不行,會將笑話也可以啊。”
“娘娘想聽什麼笑話?”周芳衣壓住怒氣,笑着問道。她的心裡異常的惱火,幸好這裡沒有其他人,否則她的顏面被着小丫頭掃光了。
“來一個冷笑話吧。”杜雨青看了眼窗外,愁風細雨讓人心情很壓抑。
“冷?冷笑話?”可憐的周芳衣根本跟不上現代人的思維,也不懂杜雨青口中的那些天書是什麼意思。
“芳衣姐姐不會又不知道吧?”杜雨青長長的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算了,既然你什麼都不會,那就回去休息吧,別給我解悶了,越解越鬱悶。”
周芳衣一直掛着的笑容終於搖晃起來,她雖然謹記着自己的身份,可是這段時間裡,被王上和太后寵着,周圍的人對她也是另眼相看,絕大多數都是過來巴結的人,讓她的‘性’子也變得有些高傲起來。
“是臣妾學藝不‘精’,娘娘既然沒了興致,那臣妾先告退了。”周芳衣對周圍的人,尤其是地位不如她的人,格外的好,不僅僅是爲了拉攏人心,贏得口碑,也是爲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用現代人的說法,就是僞聖母。
而杜雨青最討厭的,就是僞君子僞聖母。
“曉寒,送客。”杜雨青轉過頭對曉寒說道。
如果周芳衣決意要置她於死地,那麼,杜雨青也不幻想自己能感動她。無論她對周芳衣有多好,到頭來還是會被咬一口,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拉開距離,疏遠一點,也不能過分針對她,免得讓別人抓住什麼把柄。
杜雨青在這件事上,看的很透徹,難得把什麼厚黑學方圓學都用上了,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但是如果先被小人盯上了,那隻能自己比她更小人……
看着外面的細雨斜風,看着周芳衣嫋嫋婷婷的往外走去,杜雨青關上窗,走到‘牀’邊,悶悶的倒頭躺下。
她現在根本不受寵,杜御熙對她也恨之入骨,這羣美人爲什麼還要嫉恨她?
後宮的是非地,早晚她要踏平!
杜御熙站在道觀裡,看着外面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南方又發了澇災,赤馬紅羊劫數,還沒有過去。
四侯的空缺,急需一個替補,可現在蘇齊歡還沒有熬夠,這麼快封侯,會給他招惹非議。
想來想去,如今只有先找一個剛剛立了大功的臣子,暫時補替上侯位。
“王上心中,可已有人選?”清虛上人看見杜御熙一直沉默的看着毓秀宮的方向,‘摸’了‘摸’鬍子,問道,
王城四侯,從道家風水來說,正是鎮壓着東南西北角落的靈石。若是缺了一個,打破了平衡,對江山不利。
天朝自古就極爲看中風水龍脈,深信佛道。不僅僅是因爲有許多奇異的事情,無法用語言解釋清楚,讓世人一代代,深信於佛道之說,而且對統治者來說,這也是一種愚民手段,更方便輔助管理江山。
“有。”杜御熙淡淡說道,依舊看着毓秀宮的方向,那株巨大的雨青樹,枝條,幾乎將遲暮宮和毓秀宮都蓋住,只隱約看到一角明黃‘色’的琉璃瓦。
“三日後,是封侯的吉日。”清虛上人點了點頭,說道。
“毓秀宮留不住鳳身?到底爲何?”杜御熙突然話題一轉,問道。
“王上,您還記的微臣第一次與您踏入遲暮宮時,所說的話嗎?”清虛上人恭敬的問道。
“遲暮宮風水已變,有居壓後宮之勢?”杜御熙的記憶極好,立刻說道。
“王上聖明,若是要留住鳳身,還需回到之前。”清虛上人頓了頓,補充說道,“一切果,皆有因,王上若是能讓一切都恢復原位,鳳身,即便是趕,都不不會飛走。”
“道長怎和那些和尚學會了,還說什麼因果?”杜御熙‘脣’邊浮起一絲譏諷的笑。
“王上,您莫要忘了溫寒爲何功敗垂成。”清虛上人也不辯解,提醒道。
“只要搬入遲暮宮,就可留住鳳身?”杜御熙沉默了片刻,問道。
“要一切恢復原狀。”清虛上人微笑的說道,“王上不信可以看看,鳳身入住遲暮宮時,雨,將止。”
“道長的意思是,重新開始?”杜御熙早就明白清虛上人的意思,只是他不想去做。
杜雨青背叛自己,他還沒有開始算賬,怎能先低頭認輸?
“鳳身,亦要實至名歸,否則,依舊無法助天朝之運。”清虛上人沒有正面回答,又說道。
“是她不願當鳳身,本王就即便屈尊,也無濟於事。”杜御熙知道清虛上人的意思是讓杜雨青掌後宮實權,可是現在給她實權,還不被她鬧翻了天?
而且太后那邊,絕不會讓她太過張揚得意,萬一又出現靜寧宮“爆炸”事件怎麼辦?
“王上,‘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您不妨多下點功夫試試。”清虛上人輕嘆口氣,“之前的宿怨太深,如今解鈴還須繫鈴人,微臣不多言,王上心如明鏡,也改知如何去做。”
“本王會讓她跪求……”杜御熙突然低低的說道。
“王上,萬萬不可。如此積怨,只會壞了天朝運勢,人人都說家和萬事興,試想王上家事不和,如何興天下?”情緒上人急急阻止說道。
“那麼,她和溫寒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杜御熙惱她恨她,怎願意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王上,江山社稷與兒‘女’之情,孰輕孰重,您心中一定自有分寸。”清虛上人淡淡的說道,“待鳳身投情送意之時,江山亦固若金湯,一統萬年。”
杜御熙被清虛上人一番話說的再次沉默。
“王上可曾想過,爲何您一向以江山爲重,見到鳳身後,屢屢失控,甚至如今寧願江山不穩,也不願與鳳身和好?”清虛上人兩道矍鑠睿智的目光,在年輕帝王的臉上劃過。
“因爲,王上的心,已被鳳身所吸引,王上的眼,被鳳身所牽引,王上的心和眼,只看見了鳳身的背叛,卻忘了江山百姓。”不等杜御熙回答,清虛上人又說道,“所以纔會如此苦惱,無法放下萬乘之軀,去原諒娘娘一時衝動。置天朝的江山,在鳳身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