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離眨眨眼,好吧,知道了也好。
“餘下的幾人是誰?”
墨染原本不打算詢問的,還是沒能忍住那種衝動。
原本以爲這世間的一切,除了父母的事,自己都不會再去關心,但是唯獨對她,想要知道她的所有,越是靠近,瞭解的越是多,就開始想要知道的更多。
“不知道……”冷莫離又再度垂下頭,雖然知道了黎諾或許也是其中之一,目前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無論如何都不想要傷害念音姐姐。
但是若缺了其中之一,自己或許就是無法找到曦的。
即便是那樣也不想獨獨爲了找到曦,就去突然的接受他人,目前對那個黎諾並沒有太多的好感,除了覺得他長的真是很入自己的眼,並沒有其它太過吸引自己的地方。
“好了,走吧。”墨染站起身,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冷莫離正欲伸手搭上去,卻聽到了墨染低沉的嗓音。
“我也可以如紫寒歌與紅楓那般的站在你身旁嗎?”
冷莫離的手就那樣僵在了半空中,擡頭就對上了他寫滿認真的一雙眼眸,能從他平靜的面容間看出輕微的緊張。
雖然對紅楓的感情是在與他發生關係之後才願意去承認的,但是對於眼前的這個人,在知道了自己必須接受七個人才能與曦相逢之後,心中就已經接受他了,又或許從初見的那一次開始,他就已經住進了自己的心中。
不然也不會那麼多次的會去想起與他有關的事,也不會在知道他中毒之後,就馬上要求紅楓爲他解毒。
“不行嗎?”墨染輕擰眉,望着她那僵在半空中的手,而後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雖然是沉煩惱了許久,才做出的決定,卻從未去想過她會否同意,或許是害怕被拒絕,所以才一直沒有去設想她會否如接受紅楓那般的來接受自己。
“沒有不行,只要你……”冷莫離紅着臉在他的手還未完全放下的那一刻快速的握了上去,緊緊的攥在手中。
“我會如此說,就是因爲我不在意。”墨染擰起的眉鬆展開來,不待她說完就將她抱起,沿着溪流走去。
冷莫離勾脣淺淺一笑,歪着頭掃了一眼他那已經被打溼的衣襬,輕聲說:“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無礙,我已經習慣冰冷之物了。”墨染平靜的回話,雙眼看向那沒有好似沒有盡頭的前方。
“那你走累了,我再下來自己走。”冷莫離忽然想起,他曾經被那個寒栤毒折磨了多年。
“你太輕了,得好好調理下身子。”墨染忽然覺得她比自己預料中的還要輕,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早產對身體造成了一些負擔。
冷莫離笑而不語,雖然是偏瘦了一些,但自己也覺得挺好的,至少不必爲了減肥而發愁。
沿着溪流向前行進了半個時辰,也沒有走出去,腳下的溪流一直蜿蜒的通向那看不見的遠方。
墨染忽然問到:“之前在上面你是怎麼找到那個機關的?”
“那一排蠟燭,雖然一眼看過去長短都是一致的,燭臺也是固定在同一條線上的,但是蠟燭本身的長短卻不一樣,燭臺的高低不同,之前我拔下的那一根就是那其中最短的一個。”冷莫離覺得自己能發現到那個純屬巧合。
墨染聽後便陷入了沉默,自己如何會忘記了父親曾經最愛做的事,幼時他總是將手中放一些看起來長短一致的糖果,讓自己來挑選,但是自己時不時的總是會選出其中最短的一隻。
冷莫離也未再出聲,偏着頭看着那似乎可以無限蔓延下去的前方,四周也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將頭靠上他的胸膛,聽着他平穩的心跳聲,同時聽着他的雙腳在溪水之中行走的聲音,許久才疑惑的問:“應該有別的出路吧?不然你爹孃以前難道每次都是沿着這小溪走出去的?”
“嗯,若是前面沒有出路,我們再回頭看看。”已經走出了這許久,墨染可不想此刻就原路返回,前方似乎有某種不知名的東西一直在吸引着他的前進,而且抱着她這樣一直走,竟有種希望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的想法。
再往前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原本漆黑一片的前方忽然出現了零零點點的光線。
“到出口了嗎?”冷莫離喃喃自語一般的出聲,隨着不斷往前移動,光線也越來越強烈。
墨染並未出聲,心中卻閃過疑惑,那樣的光線,並不像是走出去了的感覺,總覺得那光明亮的有些不自然。
總算是走到小溪的盡頭,原本不停流向這邊的溪流,沿着忽然出現在前面的石壁縫隙緩緩的流了下去。
“好奇怪的地方。”被墨染放到地面上的冷莫離,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這裡雖然也是一個山洞,卻什麼都沒有,中間有一小塊被石頭隔開的土地,那裡面生長着一株奇怪的植物,茂密的綠葉中間有一顆圓圓的黃色果實,四周的石壁上鑲嵌着許多大小不一的夜明珠,而山洞頂端的一塊通透的石晶尖端正緩緩的向下滴着水,那水滴不斷的灌溉着植物周邊的土壤,滴入的瞬間就悄無聲息的沒入了其中。
冷莫離湊了過去,伸手就將其摘了下來,猶豫了片刻之後,就那樣放進了口中。
在打量四周的墨染,回頭的瞬間就看到她吞下了那顆奇怪的果實,已來不及阻止,只好走過去詢問:“有沒有哪裡覺得不適?”
“嗯?”冷莫離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脣瓣,不知道他何出此問。
被她舔弄的脣瓣的動作勾的呼吸一滯的墨染,微楞了片刻,才鎮定的再次詢問:“吃了那個果實,可有何不適。”、
“沒有,挺好吃的。”冷莫離再次望向那一株奇怪的植物,悶悶的說:“爲何只長了一個呢?”
“嗯。”墨染這才放下心,開始繼續打量起四周,希望能找到出路。
冷莫離伸手撥弄着植物的根部,猜測着若是自己將它連根拔起,帶出去能不能養活呢?
墨染搜尋了一圈無果之後,回身見她還在那株植物的四周:“怎麼了?”
“我在想能不能將它帶出去種。”冷莫離蹲在地上,苦惱的盯着面前的植物,雖然是那樣想,卻害怕拔出來之後,它會死了。
“幾乎沒人會來的這裡,它卻只結了一個果實,想必帶出去種也沒有什麼用。”墨染找尋無果後,還是決定原路返回,隨即拉起了冷莫離說:“好了,我們走回去吧。”
“好吧。”冷莫離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若是那種一年半載也吃不到一個的果實,還那麼的小,帶出去也的確是沒有什麼用。
墨染如先前那般抱起了冷莫離的身子,走向了溪流之中。
“唔。”
“怎麼了?”沒走出幾步,墨染就察覺到她有些不對經,之前抱着還只是很溫暖的軀體,此刻微微有些發燙。
“很奇怪,感覺很熱。”冷莫離死死的抓住了墨染的衣襟,素來就體寒的自己,除去那日中了媚藥之後覺得熱之外,其餘的時間從未覺得熱過。
但是這會兒體內的這種熱度,與上次的感覺不一樣。
好似有一股不斷在加強的熱流在自己體內穿梭,它所經過的地方都灼熱的叫人難以忍受。
墨染沉默,想到她方纔吃下去的那個不知爲何物的果實,心中就隱隱生出擔憂。
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得趕緊找到出去的方法,若是紅楓那邊已經處理好了紫寒歌的毒,還能叫他給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片刻之後,體內那股四處亂竄的灼熱感才漸漸的散去,冷莫離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無力的靠在墨染的懷裡。
“好些了嗎?”黑暗中,墨染看不清楚她臉上的神色,卻能感覺出她原本緊繃的身子此刻已經完全的放鬆了下來。
“嗯。”冷莫離輕聲的回話,也不免開始擔心剛纔自己是不是吃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好不容易又回到原地之後,冷莫離站在一旁望着他用內力烘乾自己的衣服,說:“內力很神奇的樣子,改天你也教教我如何?”
墨染烘乾衣服之後,開始四下打量起洞內的構造,輕聲詢問:“你學內力做什麼?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額,也可以防防身什麼的吧。”冷莫離其實也覺得自己不一定要去學武功什麼的,就自己的那身本領,自保是沒有問題的,大概……
找了許久,也沒有看到類似於那些能開啓某個機關的東西,冷莫離不免有些着急起來,若是一直困在這下面,就無法知道寒歌跟紅楓的情況。
墨染看出她的焦急,未作出任何的反應,只繼續在四周找尋着。
就在兩人無計可施之際,先前他們掉下來的那個位置突然的敞了開來。
墨染快速的擁了冷莫離的身子,飛了上去。
但是在燭火通明的石洞中,並未看到他人的影子。
“方纔這裡絕對有人。”冷莫離望向那條不斷蜿蜒上去的小道,究竟是武功有多高的人,竟然能在他們上來的這短短的一點時間裡,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餘留下了淡淡的氣息。
冷莫離吸了吸鼻子,疑惑的說:“這個氣味兒總覺得有幾分熟悉。”
墨染平靜的回:“嗯,那是聖血花的味道。”雖然很輕微,但是自小在血冥教中長大的自己,還是可以輕易就問出其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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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花,很多地方有嗎?”冷莫離轉身疑惑的看了一眼先前被自己拔掉的那一根蠟燭,此刻又有一根新的完好無損的在那燃燒着。
“雖然很多地方有,愛種它的人卻不多,它的作用知曉的人也不多。”墨染決定先不去管那個幫他們打開這個機關的人,目前最重要的是儘快的返回客棧,看看紫寒歌與紅楓二人的情況,而且也擔心剛纔她的事,回去之後得叫紅楓給她好好的檢查一番。
冷莫離記得先前自己在下面的時候聞過它的味道,有些不是很好聞,恐怕是因爲那個原因,種的人才不多的吧。
墨染神色複雜的望了一眼,那個機關的位置,才輕聲說:“好了,我們回去吧。”
“嗯。”
返回客棧的兩人,見原本墨染他們的房間無人後,就直接去了紅楓的房間。
冷莫離的心中不免有些許欣喜,他們不在這裡,或許都是去了那邊吧,或許他們兩人已經都無事了。
只是到了紅楓的房內之後,卻沒有看到紅楓的身影,屋內衆人臉上的神色也是極爲的怪異。
疑惑的盯了衆人幾眼之後,冷莫離看向很是虛弱的靠坐在牀上的紫寒歌,笑着靠了過去抓起他的雙手,驚喜的說:“寒歌,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紫寒歌神色一滯,勉強的扯出了一絲淺笑:“嗯。”
“紅楓人呢?”冷莫離覺得他笑的有些奇怪。
聞言,屋內的衆人都緊張的來回看來看去。
墨染看向一旁同樣神色怪異的無情等人:“他人呢?”
無情垂下頭,偷眼瞄向紫寒歌,猶豫着要不要由自己來說。
冷莫離見狀,之前那種奇怪的感覺又瞬間的縈繞上了心間,搖晃了幾下腦袋之後,想要揮去那股不安,卻是徒勞,急切的看向紫寒歌:“寒歌,紅楓呢?”
“抱歉。”紫寒歌神色黯然的別開視線,雖然之前有說過不許他插手,卻也有料到他絕對不會置自己於不顧。
“放鬆。”墨染走到急的似乎都快要哭出來的冷莫離身側,擡手輕柔的按在她的肩頭,看向紫寒歌問:“先前那個玉若修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若是紅楓會捨命救我,日後若是有緣再遇,他就告訴我一個與八年前發生的所有事相關的秘密。”紫寒歌滿心自責,雖然當時自己就猜到了,若是替自己解毒,紅楓會有危險,卻無法去做些什麼,若不是自己對八年前的事那般的敏感,也不會在那一瞬間亂了心神。
墨染聽後陷入了沉默,若是如此的話,那個玉若修想要對付的就是紅楓,那麼紫寒歌此次的對手會是他,會不會也是有意安排的?
冷莫離也忽然之間知道了,或許紅楓此刻因爲給寒歌解毒而面臨了某種危機,那甚至可能會危及他的性命,腦海中瞬間有了片刻的空白,呼吸也開始急切了起來。
紫寒歌見她一直沉默,不安的看向她,懊悔的說:“對不起,離兒,我……”
聽到他的聲音,冷莫離纔回過神來,對她淺淺一笑:“不是寒歌的錯,若是換做我,我也一定會捨命去救你。”
紫寒歌沉默,她那樣的笑讓自己心疼,卻無能爲力,若是自己再小心一些,沒有中毒就好了。
“那個紅楓爲何會捨命去救身爲他情敵的人呢?”林念音從進入到這個房間之後,就陷入了凌亂之中,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人爲何會這樣做,明明若是他不出手相救,說不定日後他就有機會獨自擁有離兒妹妹了呀。
“因爲他跟我一樣,一直對寒歌心存愧疚,畢竟我們曾經做出過讓寒歌傷心的事,而且,即便不是因爲那股愧疚,他也會那樣做的,因爲他很喜歡我啊,怎麼會讓我傷心呢,所以他一定會保護好我喜歡的人。”冷莫離彎眉淺笑。
紫寒歌錯愕的看着從她緊閉的眼角不斷滴落的淚珠,慌亂的伸手擦拭起來:“你們根本無需對我心存愧疚,我既說了接受,就會毫無芥蒂的接受。”
冷莫離點了下頭,看向紫寒歌,壓下那股想哭的衝動,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停下那不斷溢出的淚珠,只因爲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敢去想象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此刻,甚至有種不想要詢問他安危的錯覺,略微哽咽的說:“嗯,我知道,所以寒歌也無需對他心存愧疚。”
紫寒歌垂眸,即便是那樣說,自己又如何能不愧疚。
“他走了?”墨染低低的詢問出聲,在看到她臉上的淚珠之後,素來的淡漠的眼眸中,閃過複雜的神色,眉峰也不着痕跡的輕皺了幾下。
無情微微一怔,從未見過自家教主,那張萬年不變的面容上出現過別的神色,但是方纔眼尖的發現他居然皺眉了。
冷莫陽頗爲糾結的掃了一眼紫寒歌之後,才又看向冷莫離,雖然紅楓走之前說了不要告訴妹妹他的行蹤,但是不說是不行的吧?
思索了片刻之後,才說:“你們走之後不久,藍清影就來了,之後紅楓他給王爺解完毒出來,就與他一起離開了,至於去哪裡,雖然沒說,或許是回他的楓葉谷了。”
“等寒歌身子復原之後,我們再啓程過去吧。”冷莫離努力了許久,終於是止住了那不斷溢出的淚水,擡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看向紫寒歌,此刻他的臉色還很蒼白,肯定是無法趕路的,而且若是有藍清影在他的身邊,至少他身子不適的話還有人在旁照顧。
想起之前他幾次發燒時虛弱的模樣,心中就一陣絞痛,如果這次也只是發發燒就好了,而且他可是醫仙啊,真的會沒有辦法自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