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什麼事!”裴歡甩開厲珩的手,“讓開!”
厲珩卻擰着眉,“你去哪兒?我送你!”
“不必了,時間也不早了,厲先生還是請回吧!”裴歡說着就要往裡走,傅承彥這會兒正好出來,見到厲珩也在,便略微挑眉,“還沒走?”
厲珩抿着脣,神色陰戾的對上傅承彥的。
傅承彥聳聳肩,隨即拿了車鑰匙給裴歡,“這裡晚上很難打到車,這是小五的車,你拿去開吧!”
“謝謝哥!”裴歡拿了鑰匙,又去了車庫,直接開車出去了。
傅承彥雙手插在褲袋裡,饒有興味的看着厲珩,“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
厲珩臉色難看的厲害,可偏偏眼前的這男人他暫時還不能得罪,傅承彥勾勾脣,難得看到厲珩吃癟的模樣,“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賀北霆今天的飛機回來,歡歡……就是去找他的。”
厲珩的眉頭擰的更厲害了,便是連招呼都沒有跟傅承彥打直接開車跟了上去。
時暖從裡面走出來,看着厲珩的車開走,“你這樣告訴厲三哥,就不怕他衝過去打了那個賀北霆?”
傅承彥勾脣,“不會,厲三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在不知道對手的底細之前他是不可能輕易出手!走吧,時間也不早了,回去吧!”
厲珩的車一路跟着裴歡,而裴歡也很快發現了厲珩的車。不過裴歡這會兒沒心情跟厲珩說那些不必要的話,她踩了油門衝出去。
車子到達賀北霆的酒店那一刻,裴歡立馬進去酒店。因爲之前賀北霆就告訴了裴歡關於他的房間號,裴歡很快便找到了,按了幾聲門鈴之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個長相極佳的男人站在門口,臉上掛着笑容,只是臉色卻並不是十分好。“你來了!”
“北霆,我不是說了嗎?你工作忙可以不用回來,江城的事情我一旦處理好就會回去的,你……”
“我沒事,這不是擔心你嗎?”男人伸手揉了揉裴歡的頭髮,臉上帶着柔和的笑。
“好久不見了,三叔!”
一道極其不和諧的聲音闖入,而置於裴歡頭頂的手微微一僵,眼眸中瞬間閃出凌厲的光,卻在下一瞬收斂了起來。
裴歡聽到厲珩的聲音,原本極其不耐煩,但是等到反應過來厲珩叫了賀北霆什麼的時候,裴歡不可置信的看向賀北霆,再看向厲珩,“你……什麼意思?”
厲珩眯着眼,那臉上浮現出駭人的神色,他勾着脣,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他看着站在裴歡面前的中年男人,單手插在褲袋裡,卻是緊握成拳。“賀北霆?或許我應該稱呼你爲厲岑北?我的三叔!”
被厲珩稱爲三叔的男人正是厲岑北,他眯了眯眼,隨即輕笑,“好久不見,小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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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珩擰着眉,面上浮現出殺意,“三叔是什麼意思?三年前帶走我的妻子,如今呢?”
“不……這不可能!”裴歡面無血色的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她手指微抖,就連身體也有些不受控制的發抖,她看向厲珩,抿着脣好半晌才巍顫顫的開口,“厲珩,你騙我的是不是,他是賀北霆,不是厲岑北,不是你三叔!”
厲珩冷嗤出聲,他面色清冷的看着裴歡,看到她激動到顫抖的模樣,厲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能心軟。他那道凌厲的目光落在厲岑北的身上,“賀北霆,你給自己取的名字?隨你母親?”
厲岑北臉色微變,他對上厲珩的眼睛,忽而輕笑道,“虧得小珩你還記得我母親,她泉下有知也應該感到欣慰了。”
厲珩握緊拳頭,“既然當初選擇離開,爲何要回來?又爲何要帶走我妻子?”
“你妻子嗎?要是我沒記錯,你們倆已經離婚了。”厲岑北雖然面色蒼白,但是卻絲毫不減他臉上的笑意。
那笑讓裴歡覺得很陌生,這與她相處了三年的男人,卻沒想到居然是厲珩的三叔,那個傳言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他……
裴歡極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她轉頭看向厲岑北,“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厲岑北,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厲珩的三叔!”
“有區別嗎?”厲岑北神情冷漠的對上裴歡的視線,“當年他拋棄了你,讓你備受煎熬,我是誰對於你來說並不重要。”
“怎麼不重要!”她信任了他三年,雖然他們沒有夫妻之實,但是她確實已經和他結婚了。
當年她離開的時候肚子裡懷着小寶,那時候獨在異鄉難以生活,她帶着養父還有肚子裡的小寶在C國過的艱辛,那時候厲岑北出現了,因爲他曾經在江城救過她,而後來更是追求她,甚至還甘願做了小寶的父親,卻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情形。
“三年來你陪在我身邊,是不是就爲了這一刻?因爲我曾經是厲珩的妻子,所以你才刻意接近我?賀北霆?呵呵,你對我從來就沒有過感情,哪怕是親情對不對?你只是想利用我來制衡厲珩,你的目的是厲家,是厲氏集團是不是!”
厲岑北神色駭然,“裴歡,你認爲我在利用你?”
“難道不是嗎?爲什麼三年前你恰好出現救了我?又爲什麼三年來甘願跟我做夫妻?”裴歡彷彿此刻才認識眼前的男人,那個他們相處了三年的男人,她竟然會覺得無比的陌生。
“我哥說他找了我三年,卻杳無音信,也是你做的對不對?若你只是賀北霆,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但是你是厲岑北啊,呵呵!”
裴歡冷漠的看着厲岑北,又看了看厲珩,隨即離開。
“裴歡!”
“歡歡!”
厲珩和厲岑北同時叫住裴歡,而厲珩更是抓住了裴歡的手,“你先走看清楚了吧!他的目的……”
“夠了!”裴歡狠狠甩開厲珩的手,“他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你就是?你們厲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裴歡冷冷的甩掉厲珩的手,“厲岑北?既然你名字都是假的,那麼想必我們的婚姻也是假的了?既然是假的,那麼我同你再無關係!”
裴歡說完就跑開了,厲珩擰着眉,看到厲岑北同樣緊蹙的眉頭,他勾勾脣,“三叔,挖你侄子的牆角,還真是了不起!”
厲岑北輕笑,大約是真的生病了,看着裴歡跑遠了,他纔有些虛弱的靠在門框邊上,眼神中帶着一絲挑釁的笑容,“怎的跟你相比,裴歡不也是你從厲旭繁手上搶來的?厲旭繁好歹也叫你一聲舅舅,不是嗎?”
“你……”厲珩握緊拳頭,“裴歡跟厲旭繁沒有任何關係。”
“是嗎?”厲岑北悠悠道,“或許這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畢竟有些東西是遺傳的,畢竟你爺爺,我父親,也有同樣的癖好。”
厲珩臉色陰戾的可怕,他冷然的哼了哼,“既然三叔回來了,有空還是要回厲家一趟,不然老爺子還以爲三叔死在外面了。”
厲岑北臉色一變,厲珩繼續道,“你的好侄女厲敏這麼多年來還待在厲家,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見到三叔你。”
厲珩說完這句話便大步離開了酒店。
裴歡一路瘋狂飆車,油門踩到了最大,車窗打開到最大,任憑那冷冽的風吹進來,將她整個人都吹的凌亂起來。
她捏緊了方向盤,腦海中卻是浮現出方纔的一幕幕畫面,還有厲珩和厲岑北的那些話。
她沒想到照顧了她三年的人,那個對待她如同對待親人一樣的溫柔男人賀北霆,居然會是厲家的人,厲珩的三叔,厲新知最小的那個兒子。
關於厲岑北的傳言,裴歡聽得不算多,但是樁樁件件卻都是厲岑北心狠手辣,二十出頭便在商界嶄露頭角。厲新知原本屬意的繼承人就是厲岑北,可後來不知道厲岑北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夜之間便從江城消失了,誰也找不到。
裴歡還以爲厲岑北會是個五十多年的老男人,卻沒想到居然是賀北霆,一個才四十多歲的男人。一個厲新知當年獨寵的小情人的兒子。
裴歡緊緊地握住方向盤,在車子開出了酒店很遠的地方,她才緩緩停了下來。
她自認爲這三年來自己已經處變不驚,可在遇到厲珩,在遇到厲岑北後,她卻還是冷靜不下來。
一個是她曾經最愛的男人,一個是帶她走出困境,一直在她身邊幫助她的男人。
一道強烈的燈光打過來,裴歡被搶光照射的刺眼,根本睜不開眼,等到那道光好不容易暗下來了,便傳來叩窗戶的聲音。
裴歡冷冷的看着窗戶外面站着的男人,昏暗的燈光下,她居然奇蹟的看到了厲珩臉上擔憂的神色。
他拍打着車窗,厲聲道,“裴歡,開門!”
裴歡擰着眉,兩人就這樣僵持着。她隔着玻璃看他,眼神冷冷的。
“裴歡,要是你不肯開門,我砸了這車!”厲珩的語氣一點兒也不像是開玩笑,而是說真的。他話語剛落,那車便抖了一抖,裴歡驚嚇的看着厲珩,他居然真的開始砸車。
裴歡急忙打開門,氣急敗壞的下車,“厲珩,你是不是瘋子!”
裴歡一手握着門框,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撞進了一個寬厚的懷裡,厲珩緊緊地抱着裴歡,就像是要將裴歡揉進骨血裡似得,“歡歡,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