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幾乎就是落荒而逃的,她不清楚心裡的那股子恐懼到底是從何而來,但是舒晴知道,她在面對時暖的時候是害怕的。
她坐在車內,目光看向遠方,經紀人開着車子,看舒晴那模樣,微微粗了蹙眉,“舒小姐,您剛剛真的不應該那樣跟時小姐說話的!”
“那我應該怎麼說話!”舒晴嗤笑,“你一早就知道時暖要來是不是?”
舒晴那雙眼直視着經紀人,經紀人卻將頭撇去一邊。
舒晴見他的模樣就瞭然於心,“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見到她,爲什麼還要讓我去?”
“那除非舒小姐您不想在Z國發展了,否則您還非得見她不可,不光是今天,以後只要她想見您,您還真的拒絕不了!”
“你……”
“舒小姐您別忘了,您如今還得仰仗新皇,而新皇是晟元旗下的,孰輕孰重,您應該明白。而且開弓沒有回頭箭,那邊您已經回不去了。”
“夠了!”舒晴打斷經紀人的話,“你沒有必要一直提醒我,我的不堪。我知道,你不就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話?你是,蘇淮北也是,你就是蘇淮北的走狗!”
經紀人冷哼,卻沒有在說話。
將舒晴送到蘇家,經紀人將情況如實跟蘇淮北說了,只見蘇淮北一臉陰沉,根本就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你回去吧,明天再過來!”
打發走了經紀人,蘇淮北又在書房裡待了一會兒纔去了舒晴的房間,舒晴正在浴室裡洗澡,就好像沾染了什麼瘟疫一般,她足足洗了一個小時纔出來。
出來的時候見到蘇淮北站在陽臺邊上,她鬼使神差的走過去,雙手擡起來,手裡拿着毛巾,就在那一瞬間,舒晴的腦海裡想了無數個畫面。
推下去,將他推下去,所有的一切劫難都會結束。
可舒晴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她渾身顫抖着,不敢上前。
她一雙眼也似在顫抖,她看着前方的男人,只要狠下心來,一把下去,這個男人必然會死,就算不死,下半生也會在病牀上度過。
腦海中的魔鬼在猙獰的張開了血盆大口,似乎就要將舒晴給吞噬了。
蘇淮北一直看着前方,他似乎沒有感覺到舒晴的到來。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錯失了這次機會,恐怕以後都沒有了。
舒晴深吸一口氣,就在她要推出去的那一瞬間,男人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看來,你還是捨不得我死!”
舒晴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蘇淮北那雙深不見底,陰沉可怖的眼睛。她驚嚇的倒退了兩步,深吸一口氣,視線與蘇淮北齊平。
蘇淮北淡淡的看着舒晴,他脣角勾着一抹笑,是讓人膽戰心驚的笑。
舒晴咬着下脣,雙手緊握成拳。“蘇淮北,你這種人就應該下地獄!”
“是嗎?或許吧!但是如果我下地獄了,我也會拖着你同行。可惜了,你剛剛錯失了最好的機會,嗯?”蘇淮北擡起舒晴的手,才發現她緊緊地握着拳頭,渾身緊繃。
蘇淮北突然就笑了出來,“沒想到你也會害怕!”
“混蛋,你放開我!”
“我說過的,你殺不死我,我就會讓你陪着我,不管生死,你這輩子都得是我的。”蘇淮北冷然的甩開舒晴的手,“你看,其實你還是捨不得我死的,否則你剛剛不會猶豫那麼久!”
“你以爲我不敢?我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沾染上你的血腥,因爲我覺得你髒!”
“我髒?有你髒嗎?睡遍了整個娛樂圈,跟多少世家公子上過?”蘇淮北眼底的冷漠盡顯。
舒晴渾身顫抖,“蘇淮北,你就是個混蛋,混蛋!”
舒晴擡手,剛要去打蘇淮北,卻被蘇淮北鉗制住了手。“我混蛋?我混蛋你還不是爲我生了女兒!”
“那個孽種……”
舒晴話還沒說完,便被蘇淮北狠狠的鉗制住了下巴,他下手很重,一用力,直接讓舒晴的上下顎骨分開來。
舒晴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她的眼淚順着眼角流到臉頰,隨即低落在蘇淮北的虎口處。
他還是捏着她的下巴,眼底一片猩紅。
“再說一次,你真以爲我不會對你動手?嗯?”蘇淮北是下了死力的,就一如當年看到她從沈鋒房間裡出來的那一刻,他差點兒擰斷了舒晴的脖子一樣。
舒晴伸手拍打着蘇淮北的手,想要說話,可雙頰傳來的痛楚讓舒晴根本就沒辦法說話。
蘇淮北看着這樣的舒晴,他伸手摸了摸舒晴的臉,“你說你爲什麼總是這麼不乖,嗯?”他的手撫上舒晴的額頭,“你說,如果你聽話一些,我就不會這樣對你了。”
舒晴渾身都在顫抖,眼底寫滿了恐懼。
“這輩子,都不要說那個孩子不好,知道嗎?”
舒晴搖頭又點頭,她渾身顫抖着,痠軟的就要掉下去似得,蘇淮北託着她的身子,嘴角噙着笑,“你今天給她臉色看了?嗯?”
舒晴不說話,可那雙眼睛裡的恐懼卻是顯而易見的。
“你讓她前二十幾年裡都在痛苦中度過,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如今她生活的很好,若是你,若是你的那個不識趣的女兒,敢去騷擾她,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的,嗯?”
舒晴點點頭,蘇淮北見到舒晴聽話的模樣,便是鬆開了舒晴。
舒晴吃痛,猛地跌坐在地上。她伸手捂住下巴,想要說話,可嘴角卻流了口水,根本就沒辦法開口。
舒晴擡頭,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向蘇淮北。她伸手扯着蘇淮北的褲腿,“求……求……”求你!
蘇淮北自然看懂了舒晴的意思,只是他站定在舒晴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明早我會叫小卿回來,他是醫生!”
“不……”不要走!
舒晴扯着蘇淮北的褲管,怎麼也不肯鬆手。
蘇淮北蹲下身子,一點一點的掰開舒晴的手,眼底沒有絲毫的波瀾,“這就是不聽話的教訓,你知道的,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由着你,但是你敢對小暖說一個字的不好,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只有更殘忍,沒有最殘忍!”
舒晴擡頭,看着蘇淮北那模樣,心卻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
蘇淮北卻是沒有再看舒晴一眼,轉身便離開了舒晴的房間,並且直接上了鎖。舒晴絕望的看着那扇門被關上,就一如上帝關上了天堂的門一樣,她好似生來就只屬於黑暗。
蘇淮北,爲什麼?爲什麼要對我如此殘忍?
時暖滿身疲憊的回到傅家,纔剛剛回來,傭人便急忙過來拿走時暖手上的東西,“少奶奶,您回來了?”
時暖點點頭,“少爺呢?”
“少奶奶,少爺在書房呢,跟老太爺在下棋!”那傭人看着時暖的模樣,“少奶奶,您是不是累了?”
時暖擺擺手,“沒事,你先將我的東西放到房裡去吧!”
“是!”
時暖走過去,見到寧心和宋楨言在客廳,兩個以前算是水火不容的女人,如今居然也能相安無事的相處。
時暖笑盈盈的走過去,寧心見到時暖回來了,便招招手,“是小暖回來了,快過來坐!”
“二嬸兒!”時暖笑道,頓了頓看向宋楨言,“媽!”
宋楨言聞言,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時暖。她微微抿着脣,臉上有些嚴肅。時暖的笑意還漾在臉上,寧心也略顯詫異的看着時暖。
她倒是沒想到時暖是個心胸和眼界都十分開闊的女子。不過又對時暖多了幾分讚賞。“大嫂這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嗎?”寧心忍不住打趣。
宋楨言猛然回過神來,眼底卻是帶着一絲絲淚光的。她蠕動了脣瓣,扯了扯脣角,“唉!”
時暖便笑得更是開了,“媽跟二嬸兒在看什麼?”
“就隨便看看!”
對於時暖這麼突然的喊自己,跟自己親近,宋楨言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她原本以爲自己以前那麼對時暖,時暖雖然不說,但是心裡肯定還是會埋怨自己的,卻沒想到她自己還沒跨出去那一步,時暖倒是率先開了頭。
宋楨言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時暖卻不甚在意。如果是爲了傅承彥,她願意邁出去那一步的,因爲她愛傅承彥。
時暖在樓下跟宋楨言和寧心待了好一會兒才上樓去,纔剛剛走到樓梯口,便瞧見傅承彥從書房裡出來。
傅承彥自然也瞧見時暖了,便招招手,時暖走過去,“跟爺爺下完棋了?”
傅承彥點頭,伸手摸了摸時暖的小腦袋,“今天怎麼樣?”
他的聲音很柔和,帶着一種穿透力,讓時暖原本有些涼意的心裡漸漸暖了起來。
她伸手握住傅承彥的手,捏了捏,有些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傅承彥擰眉,“你知道了?”
時暖點點頭,“我又不傻!”
“她不想認你,甚至……”
“行了,我不是三歲小孩,你真的以爲我心裡的抗打擊能力那麼差?”時暖其實很高興,傅承彥處處都爲了她考慮,但是她也不想一直都生活在傅承彥的保護層底下。“你放心吧,什麼大風大浪我還沒有經歷過?我不會被這些事情打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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