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家在寨子裡最靠山邊的那一處,四周都沒有其他人家,地方稍顯偏僻,但房子卻是整個寨子裡最大的。
回寨子的時候,蘇落沒選平日裡常走的那條路,她怕被人發現,也不想被宋生或是其他人抓到,所以特意從山上繞了下來。
房子周圍沒人看守,蘇樓在夜色的包圍下,迅速進了房子內。
許久沒人住的關係,房子裡積了厚厚一層的灰。
蘇落抱着阿媽的骨灰盒,直接去了阿媽的臥室。
阿媽臥室被人翻得到處亂糟糟的,蘇落皺着眉,扶起了倒下的椅子,又把散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撿了起來。
蘇落這次回來,是想把阿媽的骨灰盒放在家裡的暗格裡,另外再把阿媽給她的東西拿走。
暗格就在牀頭位置,蘇落摸着雕花木牀的一處雕花,就聽咔噠一聲,牀頭上方的一處木頭露出個磚頭大小的洞。
蘇落朝裡面看了一眼,發現裡面有東西,她伸手一掏,就拿出來一個小本本,看字跡是阿媽留下的筆札。
隨手翻了幾頁,蘇落看出來這是阿媽的賬本,上面都記着她從秘寶裡拿出來的東西,以及變賣的錢和錢的去向。
蘇落把骨灰盒放進了洞裡,把機關開關關上後,拿着筆札去了她的房間。
秘寶的位置,是世代聖女口口相傳的。
蘇落曾經跟着阿媽去過一次那地方,裡面又潮溼又狹窄,書本字畫只有個樣子,一碰就變成渣,那些花瓶擺件倒是保存的還好,但金屬製品全都變了樣。
她在外面這些年,也明白秘寶裡東西的珍貴,要是一切都好好的,那這絕對是最大的一筆寶藏,可惜能拿出來的東西不多,一代又一代的消耗後,就所剩無幾了。
想想這幾年發生的事情,蘇落不由輕聲嘆了口氣。
她剛回自己房間把她阿媽送她的墜子找出來,就聽到外面傳來兩人的對話聲。
“哎,你說宋生怎麼又讓咱來這啊?”
“還能爲什麼!你沒聽他說,這屋子裡藏着東西,要咱翻找出來呢!”
“翻找啥啊!聖女大人走之後沒多久,他不就來找過嗎?什麼都沒找到,還要咱找什麼啊!”
“那……那不找了!咱就做做樣子吧!省的他磨磨唧唧的煩人!”
“成,這都什麼時候了,困死我了!”
聽着他們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蘇落緊皺着眉頭,翻身從自己那屋的窗戶跳了出去。
蘇落的房間距離後山很近,她跳了窗戶之後,立馬就鑽進了樹林裡。
站在山腰一塊巨石上,蘇落扶着大樹的樹幹,冷眼看着寨子。
寨子裡沒通電,夜裡行走的人,不是點着火把,就是提着燈籠,完全不像生活在現代裡。
阿媽一直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能讓寨子裡的人過上正常的現代生活,不再落後,不再貧窮。
不然阿媽也不會拿秘寶裡的東西出去賣,再把得來的錢給寨子裡的人添置各種東西了。
可就是這樣被阿媽照顧保護的人,居然是最後對她刀劍相向的人。
看着那些守在她家外的亮光,蘇落突然覺得有些諷刺,她勾了勾嘴角,一扭頭就往山裡去了。
她覺得,她得去那個藏秘寶的地方看看。
*
蘇落一走就是兩天沒動靜,唐燁清打過她的手機,但她關了機,根本就找不到人。
“要不我回寨子裡看看吧!”平子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唐燁清扶着沙發站了起來,“別,蘇落有她的主意,或許是有什麼事要做,所以才耽誤了回來的時間,我們再等等!”
“等等等,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腳步一頓,平子焦急地說:“這都兩天了,從這來回寨子也就一天一夜的功夫,沒道理她兩天都沒回來啊!”
唐燁清皺了皺眉,一臉的凝重,“你不是說了嗎?蘇落身手不差,一直以來都是咱們保護過度,你就再等等吧!”
平子被堵上了嘴,但臉色仍然不好,站在門口沒動彈。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唐燁清和平子都被嚇了一跳,兩人對視了一眼後,同時皺起眉來。
他們的人現在都在盯着三爺那邊的動靜,一時半會回不來,這地方除了自己人外,也沒人知道。
這都晚上了,突然有人敲門,唐燁清和平子不得不多想一層。
“會不會是蘇落?”平子神情一鬆,顯得有些高興。
唐燁清搖了搖頭,朝他揮揮手,“先看看!”
平子忙不迭地點頭,樂顛顛地往貓眼上一看,沒一會就苦着臉看唐燁清。
“怎麼了?”唐燁清有些捉摸不透平子的表情。
“是顧城。”平子帶着哭腔地說。
唐燁清變了臉,表情跟平子一樣,苦哈哈的。
他們倆可都記得,蘇落臨走前留下的字條上說了,讓他們倆不能去找顧城,要不然她就再也不回來了。
現在顧城找上門了,這算怎麼回事啊!
門外顧城笑着說:“唐燁清,我知道你在這裡,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讓人踹開了。”
唐燁清嘴角抽了抽,他算是跟顧城打過交道,知道這人要是無賴起來,就連蘇落都沒轍。
他說要踹門,那肯定就是準備完全了,他們就算想逃也沒機會。
平子沉了臉看唐燁清,問他:“怎麼辦?開不開?”
“開,不然這門就壞了。”顧城在門外接話。
唐燁清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朝平子擺擺手,“開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平子想了想,開了門鎖後,把門一拉,就看到門口笑得正燦爛的顧城。
“我可不是禍。”顧城挑着眉,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
跟着顧城來的兩人點了點頭,立馬往樓下走。
“蘇落呢?”顧城打不走進門,環顧了四周一圈後,眉頭微皺地問唐燁清。
唐燁清看了平子一眼,平子也正看着他。
見他們兩個面面相覷,顧城臉色更難看了。
“她人呢?”顧城拔高了聲音,見兩人誰也沒開口,他沉了沉聲,“你們不想告訴我她在哪,那她現在怎麼樣了,總該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