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都安靜了下來,賈月柔臉上滿是凌厲:“放肆,這可是皇上隆恩,你是要抗……”百里樂揮手打斷了賈月柔的話,看着霍靈的眸子漸漸複雜,是她嗎?是她吧?賈月柔見百里樂沒有懲治霍靈的意思,暗自咬了咬牙,面色不善的開口:“皇帝,哀家乏了,先去休息了。”一旁的婢女,很有眼力勁兒的走上前扶住賈月柔,賈月柔見百里樂點頭,略有不甘的起身,,臨走之前,狠狠地剮了一眼霍靈。不過此刻的霍靈並沒有看她,將目光垂下,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麼。
百里樂面色有些怪異的:“霍愛卿,有心上人了?”霍靈直起身,點了點頭。百里樂的表情有些模糊了起來:“那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芳齡幾許?可曾婚配?”手上的佛珠也不再轉動。霍靈看了一眼身在高位的百里樂,神情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她,如今,已經嫁他人,是他人的妻了。”
百里樂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聲音竟有些顫抖:“那,霍卿如若朕給你個機會,讓她嫁與你,你還要不要她?”霍靈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百里樂,彷彿能把他看破似的,百里樂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別開目光。霍靈幾不可查眼神黯了一下:“可臣,不願了。”見百里樂神色不明地看過來,臉上的笑竟帶了幾分自嘲的意味“他既已心有所屬,我又何必強取豪奪?而且,我也不願意,那樣過一輩子。我所願得是一個能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她如今恐怕,並不合適。”
百里樂沉默了一下,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可是朕願。” 霍愣愣了一下:“皇上不以得所愛?” 百里樂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莫名讓霍靈慌了一下:“卿怎知,我愛的是她?” 沒等霍靈反應過來,百里樂又開始轉動着佛珠:“那,霍卿可是不愛了?” 霍靈攏了攏在袖中的手指,想了一想,表情有些哀傷的看了看他:“不是不愛。而是太愛了。正是因爲太愛,所以希望他一切都好。與我而言,最好,不過他已得浮生所願,良人溫言,至此,臣方覺,塵世無牽。” 百里樂將佛珠往桌上一擺,曲長青立馬站出:“皇上,霍將軍年紀輕輕,若有冒犯之處,望皇上不要過路怒。” 大殿裡一時靜了下來。
百里樂揉了揉有些疼的眉心:“既然霍卿對心上人如此癡情,朕就不要做壞人了。來,大家繼續喝吧,朕歇歇。” 衆人漸漸喧鬧起來。曲長青霍靈拉下來微微有些責怪地看了她一眼,卻也沒有說話。百里樂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在喧鬧的人羣中並不是很明顯:“那霍卿可願再見到他?或許朕可以幫你。” 霍靈夾肉的手頓了一頓,放下筷子,看着百里月,看不出什麼表情,微微嘆了一口氣:“多謝皇上美意,臣現在不太想見到他。” 百里樂愣了一下,並沒有想到他會是這個回答,沉默了一下:“哦,這是爲何?” 百里樂又轉起了佛珠,側了側身,斜倚在龍椅上。
霍靈偏了偏頭,故作認真的想了一下:“如今這樣也挺好的。” 百里樂忽然失笑:“若有一天,你愛的人不在了,你會怎樣?” 霍靈歪頭仔細想了一下:“皇上是指死了嗎?大抵,我也會跟着他的。” 百里樂沉了沉眸子:“那你認爲愛一個人是怎樣的?” 心卻莫名緊張了起來。他會回答什麼呢?如果回答的是那樣,那他就是她了吧。應該不會錯的。霍靈輕笑一聲:“能夠爲他做一切事情,不計生死。” 百里樂的動作忽然僵住。像,真是好像。曲長青曾與他說過,她的愛就如這般。
百里樂回過神,眼中的笑意半真半假:“若是不能做到呢?” 霍靈眼中的神色淡了淡:“要麼是這個人太自私,要麼是這個人愛的不夠徹底。” 百里樂眼中的笑意星星點點:“那你可曾愛過誰?” 霍靈看了他一眼,想從他眼中看出什麼,看了許久,有些挫敗的搖頭,回過神,神色一下子變得很悲傷:“愛過,不過,沒有後來。”
說罷,也不管百里樂虐略帶深思的眼目光,埋首於曲長青剛添過來的一碗湯,這一番對話,在熱鬧的人羣中並無人察覺,官家小姐一個個都仰慕了一番霍靈的俊臉,又暗自羨慕了一把他所謂的心上人,在把充滿希望的目光放在了曲長青身上。一晚宴,直到酉時三刻才作罷。霍靈了摸有些吃撐了的肚子,曲長青失笑,摸了摸她頭:“怎麼?吃撐了?” 霍靈點點頭,着有些圓的肚子,默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吃那麼多了,哎,好撐。
月光柔柔,灑下一地碎光,晶晶亮亮,霍靈一邊欣賞着美景,一邊向外走。高進的嗓子從身後傳來:“曲將軍,霍將軍,等一等。” 二人不解的回頭:“高公公,有什麼事嗎?” 高進終於跑到了兩人身前,微微喘了幾口氣:“皇上有諭,天色已晚,請兩位大將軍到長樂宮安歇。”
曲長青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霍靈,向高進微微試了一禮:“多謝皇上的心意,請高公公帶路。” 高進臉上掛滿笑容:“哪裡,哪裡,曲將軍和咱家客氣什麼?隨咱家走吧。” 說完,高進便上前引路。霍靈晃了晃微醉的腦袋,也搖搖擺擺的跟了上去。何處宮主促弦起,引得月酣佳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