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萌和劉詩鶯趕到交通大隊時,警察領證他們去了停屍的房間,一張單人小牀上安靜地躺着一個身上蓋着白布的人。
劉詩鶯捂着嘴,站在距離牀一米的位置不敢接近,牀腳露出一雙熟悉的黑色皮靴,上面裝飾着銀色鉚釘,那是她今年入冬時親手給他買的。
這時身邊的一位年輕的警察遞過一個裝着錢包、手機的透明塑料袋說道:“這是死者死前遺留的物品,請覈對。”
劉詩鶯親手接過袋子,手指顫抖地拿出了裡面的手機,是跟葉涼開同一個牌子的,打開深棕色錢包後,裡面放着一張反着的白色照片,她輕輕的抽出,轉過相片正面來。
相片上面印着一家三口笑呵呵的身影,男主人五官清秀斯文,笑容如三月陽光那般和煦,女主人化着淡妝,一頭棕紅色的小波浪頭髮給她渡上了小女人嫵媚的氣質,他們兩人中間的腿上坐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這是在小開英百歲宴那天拍的。
“嗚嗚……嗚嗚……”劉詩鶯伸手捂着嘴,不受控制的嚎啕大哭起來,王萌輕拍她的瘦弱的肩膀,眼裡也含着淚水,只不過他是個男人不能像女人那般明顯發泄出來。
“嫂子,別哭……嗚嗚……”話還未說完,自己終究忍不住哭了起來,他果然還是當初那個沒用的小助理王萌。
年輕的警察見兩人哭的慘不忍睹,在旁邊有些無措地提示說:“需要確認死者的軀體嗎?”
劉詩鶯哽咽着聲音,咬牙堅聲說道:“要。”她還是不相信葉涼開就這麼輕易的離開她們母女。
年輕警察看着面前哭花了精緻妝容的女人,面色有些不忍地提醒說道:“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死者先後被多輛汽車碾壓,所以遺體會……”
“我要看。”劉詩鶯不待他繼續說下去,美麗的眼睛盯着着鋪着白布的屍體,硬聲打斷道。
在場的兩個男人沒想到,劉詩鶯一個柔弱婦人如此執着,不懼白布下可能狼狽不堪的屍體。
警察看了面色堅定的劉詩鶯一眼,輕輕地掀開了白布,王萌捂着嘴率先忍不住吐了,劉詩鶯看着支離破碎的屍快,面無表情的吩咐說道:“好了,你合上。”
王萌擦乾嘴邊的污濁物,站起身子來,剛想跟劉詩鶯說話,這時大門“嘭”的一聲,被人重推而開,白景晨面上血色全失地闖進來。
大家被嚇得身子一顫,白景晨無視幾人,直奔到蓋着白布的牀前,看着蓋着白布的屍體,眼淚不受控制的大滴砸在白布上暈染開一片溼暗的小花。
手指顫抖的捏上白布的一角,劉詩鶯上前按住他的手,面色陰沉地怒說道:“你想幹嘛?”
白景晨轉頭看向劉詩鶯,眼裡俱是一片恨意,張開嘴哽咽着聲音說道:“你,給我滾開。”
劉詩鶯與白景晨不熟,只在婚禮上見過他一面,可是現在被他眼裡深深的狠意給震懾住了,說不出話來。
白景晨把注意力重新轉回到白布上,堅定下意志,一咬牙掀開了白布,很快白布被重新籠罩上,他面色蒼白的離開了。
白景晨在臨走時,對呆立在一旁的劉詩鶯宣告說道:“女人,他是我的。”說罷腳步未停的離開了。
劉詩鶯緊攥起手指,肩膀氣的發抖,衝着打開門要走的白景晨大聲喊道:“他說,他愛我。”
白景晨握着門把手的手指一緊,轉過頭說道:“他親口答應過我,這部戲拍完就和我去法國結婚。他早就對你失望透了,昨天就是我讓他去和你籤離婚協議的。”
劉詩鶯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這個面容精緻五官深刻英俊的男人,竟然要和葉涼開去法國結婚,他說的是真的嗎?
葉涼開啊葉涼開你當真讓人不省心呢?現在你出了情況,你的外面勾搭的男人竟然欺負到我頭上來了,劉詩鶯上前就想扇白景晨一巴掌,可是手還未落下,就被鐵箍般的手用力捏住,痛的她額上的冷汗一下冒出。
“小白……你放開嫂子……不然涼開……他會不高興……”王萌看見劉詩鶯被白景晨掐住手,馬上緊張地說道。
白景晨看了王萌一眼,再瞧面色扭曲的劉詩鶯,嗤笑一聲,重甩開她的手,宣示說道:“葉涼開,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他跟你沒有絲毫關係。”說罷,推開門面色冷酷地走了。
劉詩鶯握着被抓疼的手腕,面色憤怒地盯着拽酷離開的白景晨,眼裡有一種心酸和無奈。
王萌在旁邊關心地問道:“嫂子,你沒事吧?”
“王萌,請告訴我葉涼開到底和幾個男人有過關係。”劉詩鶯看着蓋着白色布的屍體,請求說道。
王萌面色一下爲難了起來,劉詩鶯見他不想說的樣子,冷聲道:“王萌,你幫葉涼開隱瞞了那麼多事情,我還沒追究過,現在他變成這樣,少不了你的一份過錯,你要還不說出來的話,我真的要跟他離婚了。”
王萌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涼開在結婚後,工作上和生活中從不和女演員搞曖昧,他是真的想和嫂子你好好過。”說道這裡他擡起頭看向在認真傾聽的劉詩鶯。
聽到這裡劉詩鶯眼裡忍不住流下來,痛聲道:“可是他爲什麼會和那麼多男人糾纏。”
“嫂子,涼開是一個顏好的男人,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男人與他有關係,但是我唯一能肯定的一點是涼開只喜歡你一個人,現在涼開走了你也別再追究過去了。”
王萌真心實意的解釋,讓劉詩鶯的苦澀內心好過了一些,葉涼開的那些混亂關係,真的很讓她心累。
劉詩鶯擡起頭堅聲說道:“他沒有死。”
王萌驚訝的“啊”了一聲,指着躺在牀上的人說道:“嫂子,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