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詩鶯已經下葬了三天,誰都不肯告訴葉涼開她的墓碑在哪裡。
車禍讓葉涼開右腿骨折和右肩骨裂,因他不肯在住在醫院,家人問過醫生後也就接他回去了,王萌恨不得一直陪在他身邊,可是自己的老婆將近臨盆,只能偶爾抽空來看他。
林鳳嬌和葉涼雲這兩天一直陪在葉涼開的身邊,可是人年紀上了歲數,照顧起精神不濟的兒子也是累的夠嗆。幸虧有葉涼開的那些模樣很帥氣的朋友們,經常過來陪他解心。
說起這場車禍也真是可恨,那個麪包車司機是醉酒駕駛,那個小卡車的司機無證駕駛等到交警檢查突然開車逃跑才撞上葉涼開的小轎車,他們賠錢也都賠了,可是兒媳卻走了,也可憐她肚子裡剛懷上一個月的小寶貝。想到這眼淚不禁掉下來,身旁幫忙洗碗的林深看見了,趕緊安慰說:“阿姨,你別傷心。”
“也多虧你們這些朋友陪着涼開,不然我真的分身乏力。”林鳳嬌說道這裡面上有了一絲慶幸,緊接着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培養好好的孩子,進了娛樂圈後就一直受到欺負,還被他上司,嗚嗚......”說道這裡眼淚就掉下來了,這時伸過來一隻手,拿着柔軟的方帕,擦了擦她面上的眼淚,面容精緻英俊的男人,心疼地問道:“啊姨,哭了就不漂亮了,小白看見也想哭了。”
“哦哦,阿姨沒哭,謝謝小白。”林鳳嬌看着性格可愛的白景晨,嘴角展開一絲寵溺的笑容說道。這個白景晨性格可愛爛漫很愛纏着她,小時候葉涼開也愛黏她,長大了就稍微不黏了,這倒是彌補了她小缺憾。
房間裡,張豈思坐在邊上低頭默默地給牀上的葉涼開削蘋果,葉邵謙得知葉涼開夫婦出車禍,今天作爲朋友的身份特地前來關心慰問。
葉涼開勉強打起精神跟他聊了幾句,葉邵謙見他似有勞累,拿起身邊的遮陽扇告別離開了面,說下次再來看他。
張豈思把蘋果遞給葉涼開,幫他身上的被子上掖,看着葉涼開眼底濃重黑眼圈,消瘦的小臉,貼心地說道:“吃了,好好睡個覺。”
葉涼開默默地點點,小口小口地慢慢咀嚼蘋果,吃了三分之一還不到就不想吃了,張豈思接過蘋果放在桌上,暗暗地嘆了一口氣,這幾天葉涼開吃東西不多,別人勸他才勉強多吃幾口,這情況讓人很憂心。
張豈思替他把枕頭放下來,溫柔地說道:“睡一覺吧。”葉涼開呆呆地點點頭,順從地躺下,對打算在旁邊守護的張豈思說道:“你回去吧,我沒事情。”
“嗯。”張豈思點點頭站起身子,輕輕地帶上的門,離開了。
葉涼開感覺自己要瘋了,這牀前幾天他還和劉詩鶯一起躺在上頭,現在只餘自己一個人冷冰冰的躺在上頭。每當他一個人時,詩鶯就會出現,看,她正坐在牀邊的凳子上,端起手中的碗,手一碰觸時,那個虛影就不見了。過了一會兒,她又出現在衣櫃前,挑選心怡的衣服,手上拿着兩件裙子轉頭問他那條好看。
葉涼開眼睛迷離地盯着她說:“你穿的都好看。”她面上開心的笑了,美麗的杏眼彎起來像一抹新月,步伐輕盈走過來俯下身子親他時,身形四散開了不見了。
葉涼開頭一轉就看見她躺在身邊,手上拿着一本有關星座的書,給他講這月的運勢,以及注意事項。他剛想攬過她嬌柔的身子,指尖碰觸到只有冷冰冰的空氣,她真的走了。想到這裡心裡揪痛的呼吸不上來,眼眶裡的淚水懦弱的逸了出來,他不敢閉眼睡覺,因爲睡着又會回到車禍的現場,面對血淋淋的詩鶯。
張豈思站在房門口,聽見屋子裡的葉涼開在自言自語,眼睛有些澀澀的,涼開因該是看見詩鶯了吧。醫生說過:“活着的人感覺死者還在身邊的這種症狀是正常的,只要活着的人心裡慢慢適應死者離開的訊息,過幾個月這種情況就不會出現了。”儘快解決這種情況的最好方法是,把死者生前的東西搬離房子,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最好是換一個地方住,這樣就不會睹物思人了。
但是按照現在這情況,大夥不敢亂動詩鶯的東西,昨天林鳳嬌想讓給葉涼開屋子換一副新牀簾,遭到了強烈的抗絕,最後只能不了了之。再加上葉涼開執意非睡在夫妻原先的牀上,導致情況越來越嚴重,可是又束手無策。
“你把這桌子擡走,你和你把衣櫃搬走,動作輕一些。”謝雲梵站在門口輕聲地指揮下屬把葉涼開房間裡的東西搬走,林鳳嬌站在旁邊默默看着並不阻止,她看着自己兒子這幾天精神日漸衰弱消沉,也十分的痛心,可是又不敢把兒媳的東西處理了。
葉涼開的屋子轉眼之間被迅速的搬空,牆上的結婚照被摘下來,掛上了一副畫着陽光的向日葵的油畫,淡紫色的窗簾被換成杏黃色的溫暖色調。
突然,下屬一個不小心搬進新的櫃子時,放到地上的聲音弄響了,葉涼開一下驚醒過來,看着陌生人搬他房間的東西,勃然大怒說:“你們幹什麼?”
下屬被嚇了一大跳,眼睛看着門口的謝雲梵等待指示。
“繼續。”
得到指令,下屬繼續搬新傢俱,葉涼開氣的就想下牀,謝雲梵進門牢牢按住他身子,劈頭蓋臉地罵道:“葉涼開,你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想讓你媽擔心多久,你沒看見她這幾天頭髮白了一大塊?”
“謝雲梵,你給我滾,我的事情不要你插手,你把詩鶯的東西還回來。”葉涼開的眼神兇惡似惡鬼,語氣非常差勁。如果葉涼開平時拿這種態度跟他講話,他指不定一個巴掌拍過去了,但是現在屬於非常時期就不跟一個剛喪妻的倒黴鬼計較了。
“你還我東西,你給我恢復。”葉涼開見謝雲梵不鬆手,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謝雲梵還真是硬上了,悶聲不吭的讓葉涼開咬,林鳳嬌看見趕緊進來說:“兒子,你別咬他,是我同意他換,你要是想發火,想咬人就衝我來。”
葉涼開默默地鬆開嘴,眼睛裡靜靜地流下兩行淚水,聲音裡帶着一絲委屈說道:“媽,我不想詩鶯離開。”
“兒子啊,詩鶯她走了,你接受這個事實吧,媽看你這樣真的心疼。”林鳳嬌眼裡含滿淚水說道。
“我......知道了,你們搬吧。但是這張牀無論如何都禁止動。”葉涼開閉上眼睛,疲累地揮揮手說道。
耳邊的聲音一下大了起來,過了半個多小時,房間已經恍然一新,在也找不到原來的影子,詩鶯留下的痕跡被殘忍無情的抹去了。
林鳳嬌拉着謝雲梵的手到了客廳,看着他手腕上見血的牙印,一下心疼地道歉說道:“對不起雲梵,我兒子把你咬成這樣,嗚嗚。”謝雲梵看見她哭了,趕緊說道:“沒事,阿姨不要哭。”說罷接過屬下遞過來的帕子,輕輕地給臉上印上歲月痕跡的丈母孃拭去淚水。
最近,大家爭先討好丈母孃,林鳳嬌昨晚在不經意之間說自己:“腰疼。”林深今天早上剛買了一個藥枕送給她,中午謝雲梵就送了一個高檔的電動按摩器,晚上白景晨就送了一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按摩椅。
齊臻是在隔天加入這個行列,他去國外跟人家談生意,得知葉涼開出了車禍傷了腿和肩,縮短了爲期一週的商業會談後,匆匆忙忙趕到了葉涼開家裡,開始跟葉爸和葉媽攀起舊關係,打算爭取早點讓他們把葉涼開嫁過來。
你問張豈思哪去了,他着急回家處理族內的事務,因爲有人暗地裡挑釁張家的產業,還有更嚴重的事是有外人企圖分裂張家的勢力。這幕後黑手直指心狠手辣的謝雲梵和看起來可愛爛漫的白景晨。
林鳳嬌直跟自己老公葉涼雲說道:“小開的朋友太好了。”
葉涼雲躺在牀上聽到這話,見的世面比自己老婆要廣,有些敏感地懷疑說道:“我看他們總不可能喜歡你老太婆,我們家又沒女兒,只有一個兒子,他們該不是喜歡小開吧。”
林鳳嬌生氣的拍了自己老公的肩膀,埋怨道:“我們小開纔不喜歡男人,都是那個什麼沈重化逼他,你是孩子他爸瞎說什麼。”葉涼雲揉揉被拍痛的肩說道:“好,好,是我亂說。”
林鳳嬌剛說完這句話,第二天中午就看見一個恐怖畫面,她想去葉涼開房間叫白景晨出來吃飯,剛開門就看見他正彎腰親正在睡覺自己兒子,一時嚇得忘記了說話。
白景晨回過頭甜甜地笑着說:“阿姨,你怎麼了?”
林鳳嬌掩飾住自己心中的波瀾,一個勁地告訴自己可能是國外的類似晚安吻之類的禮儀,是自己聽了老公的話在瞎想,面上扯出笑容說道:“你出來吃飯吧。”
但是心裡悄悄的注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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