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兒,你可知我叫你來的目的?”林芝看了看堂上林半山,不明所以擺首,道:“孩兒不知。”林半山淡笑才道:“近來你的鍛造技藝已經是爐火純青,爲父想讓你試着鍛造炎日。”林芝擡首聽着這話如雷貫耳,他義父林半山竟然真的讓他鍛造這神兵炎日,在他失意時林半山還能如此倚重他,將鍛造神兵的重任交付於他,林芝想着這些不由觸動不已。“義父放心,孩兒定當竭盡全力。”林半山笑笑起身走近,邊道:“芝兒,鍛造神兵炎日需要七七四十九日,其間不可稍有懈怠啊。這神兵意義重大,或可壯我林家勢力。當年我偶然得到這神兵鑄造之法,又花了多年蒐集所需的鑄造用材,這可是我林家崛起的大好機會。”林芝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天階強者可保宗門祚享數百年不衰,而玄階強者可以使勢力雄據一方,他林家有了這神兵炎日其威懾不下於有玄階強者的勢力,他道:“義父放心,孩兒定不負重託。”
“真是奇才,老夫研究鍛造幾十年,也從未見過這等天賦,大少爺,你鍛造的兵器個個都是極品,真是羨煞老夫啊。”林芝笑笑見林海挨個兒打量他鍛造的兵器,只道:“海伯伯,這些日子多謝你教我鑄造技藝,接下來我要試着鍛造炎日,還請海伯伯從旁指點一二。”那林海顧自笑笑,才道:“真是折煞老夫了,大少爺三才具備,鍛造炎日又有何難?老夫自當從旁協助。”林芝不明林海爲何如此謙遜,不過也不做多計較,準備着鍛造神兵炎日。得了前次的教訓,林芝暫時不打算將他復得靈力的事說出,他打算找出先前暗算他的那個賊人,在此之前他只想安心鑄劍。一日下來,用於鑄劍的精鐵在烈火中分毫未動,林芝不由暗自稱奇道:“這次用上了鍛造極品材料火石,火石可比尋常鑄材的火力強上數倍,這精鐵在火石中一整天竟然絲毫不變,果真是神兵利器,待我用天火煉它。”林芝用先天之炎煉化精鐵,在火石和天火雙重煉化下,這精鐵很快有了變化,林芝自是喜不自勝。
一連三日林芝不出劍壁片刻,此日將晚,林海起身去歇息,一邊道:“大公子,老朽神乏力衰,躺一會子去再來。”林芝應下,繼續專注鑄劍,不由想:“天火大大提升了煉化進程,照這樣子只消七日便可鑄成神兵炎日,只是……催動這天火消耗我太多靈力,之前那晶核的靈氣都快被消噬殆盡。不行,還得找……誰?誰在外面?”林芝霎時出了劍壁,神兵炎日對林家意義非凡,這關鍵時刻可不能出了差錯,他趕了出來發現來人竟是張萱。“林芝哥哥。”林芝見是張萱,不由憤憤轉身冷道:“你還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林芝哥哥,你怎麼這麼絕情?”林芝冷笑一聲,才道:“我絕情?那日說得好好的不再往來,況且你現在可是攀着高枝了,不跟你的如意郎君好好處着,來這鬼地方做什麼?”林芝這話說完之後,張萱兒半響沒有聲響,林芝不由疑惑她已經離去,轉身看時張萱泣淚漣漣,早已哭作了一個淚人兒。
“沒想到……我在你心裡竟是這樣的人。”林芝看了不是滋味,聽她哽咽此語更是一陣心煩,淡道:“我豈不知你心意?當年誓言:‘只願君心似我心’,只是……你我有緣無分罷了。”張萱走近兩步,擡首望他道:“林芝哥哥,難道你以爲我會因爲你不能修煉而變心?我不會,只是家族的決定豈是我能左右的了?如你不信,我張萱在此誓言:今生非林芝不嫁,如有變心如同此樹。”林芝正自愁悶,哪知張萱突然發誓,隨後她又拔劍將一旁碗口粗的樹削作數段,以示明志。林芝嘆息一聲,拉將張欣到跟前,道:“你這是何苦?你的心意我明白,家族的決定我也理解,在這尚武的世間,廢人如同螻蟻,家族的決定是人之常情。其實,我本打算過陣子再告訴你個好消息。”“什麼好消息?”張萱喜不自勝,林芝又道:“其實,你張家想要退婚無非是因爲我是個廢人,可前些日子我得了奇遇,如今已經修復丹田,再次成爲一名武修了。”張萱聽他說來將信將疑,一邊以靈力探查一翻,果然林芝身上有一種不同以往的靈氣,她喜道:“林芝哥哥,這是真的?你身上那道靈力有肅殺之意……”林芝見她回嗔作喜,他也喜從中來,道:“嗯。你沒看錯,是屬金的靈氣。另外,萱兒,我希望你暫時替我保守這個秘密,我平日也會掩藏靈氣,我想要找出那個殘害我的神秘人。”張萱聽見林芝對她暱稱,心裡不由小鹿亂撞,不覺丟了配劍就投到林芝懷裡。林芝舒一氣,滿心歡喜道:“萱兒放心,終有一天我們會在一起的。”
如此又過去兩日,林芝只覺靈力消耗殆盡,奈何屬金的晶石實在稀少,那之前剩下一小粒早已用完,張萱兒尋來一顆也行將用完,張芝望着那灼熱的炎日,不由感嘆道:“鑄劍精要上說:凡神兵必經久久淬鍊乃成,然金克於火,凡鐵不勝火力終爲凡品,神兵於火中淬鍊而脫生,歷七七之數或九九之數乃成,其去穢存精,萃火而盛之,其功乃成。鑄煉的過程中需要不斷導入金氣以克服火力,可眼下那晶核中屬金靈氣已消耗殆盡,這……這是怎麼了?”林芝本來以靈氣催動天火以鍛鍊炎日,就在他靈力消耗盡時那爐火卻更加旺盛,而林芝此刻卻覺着異常難受,精神不佳,就像是那天火在吸取林芝本身的精氣。
一陣暈痛,林芝漸漸醒來,眼見躺在牀上,他道:“小霞,我這是怎麼了?外面怎麼那麼吵?”侍女小霞聞言忙上前,答道:“大公子,你已經昏迷一整天了。外面是……是張家的人又來鬧事。”林芝聽罷暫不管爲何暈厥,他起身出門去看是何原因吵鬧,一路走去他只覺身體虛弱難耐。“大公子來了。”林峰瞥一眼他,又轉向張家來人,邊道:“林芝,你回去歇着,這裡不用你管。”林芝不聽只因張萱兒也在此行,默默盯了幾人看看,張澤淡笑道:“來了也好,趕快把鑄劍精要和神兵炎日交出來,省得兵戎相見。”林芝聽罷一愣,腦海搜索一翻,這些事他張家怎會知道?林峰笑道:“簡直是癡心妄想,有本事就從這裡打過去。林芝,”看了看他,林峰又道:“我們已經知道你得了奇遇恢復了修爲,只是眼下你很虛弱尚待恢復,就算家主此時不在,我林家又豈會讓他張家輕易玩弄!”
林芝聽罷久久不能釋懷,他沒想到竟然是張萱!原來她早就知道了他鑄劍之事,還故意裝作與他複合,更是助他一臂之力,原來竟是爲了今天奪劍,他憤道:“張萱,原來是你!你爲什麼要出賣我?”張萱聽他質問,一副莫名不知神情,道:“林芝哥哥,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林芝聽罷仰天長笑數聲,看得在場數十人一陣寒噤,可真是:命裡逢華蓋,天才氣勢乖。修爲全消去,故友盡絕衰。鑄劍終今世,析柴了此骸。偶知奇蹟所,豈曉造化來?天火痊傷病,情人念舊懷。人材和地利,神器就時賅。不願前緣廢,伊知今事裁?眼前事紛擾,何如嬰未孩?
“來啊!你們張家不是想要神兵嗎?那就拿出點真本事來。”隨着林芝這話,府中下手嚴陣以待,那張澤此行只帶了幾人來此,見着這陣勢自然是有些怯意。“林芝哥哥……”不待張萱說完,林芝憤怒呵止,道:“滾!張家的人我一個不想見,尤其是你!趁我沒反悔前趕緊離開,否則……”那張澤幾人見有了臺階下,自然明事就要撤退,連忙敦促着張萱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