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劍異動六界驚,百年恩怨天靈現。
身在局中渾不知,幾人寤覺幾人眠?
魔族勃壘山摩羅殿內。一打扮妖冶奇特女子走進殿內,低頭走到圓形一寬闊場地停下,單膝跪下,大聲說道。
“稟魔王、長老,東方靈劍異動。”
言畢也未曾擡首,只見那前方是九步石階,上一平臺置有六張石椅,卻只正中兩把椅子坐有一男一女,其餘人等分立兩側。
聽罷來報,座上男子起身,前移幾步,道“查清靈劍下落。”
“那……是否攻入青丘?”
男子迴轉身,沉聲道“如有必要,見機行事。都退了罷。”
一干人等低首卻後數步,這才轉身出了殿內。
見衆人退下,女子起身,問道“不派人尋找末末嗎?”
聽此,男子怒道“哼,臭丫頭,這點苦頭都吃不了,如何擔負振興我族大任。”
男子正打坐調息。識海內,“哎吆,我了個天吶。師傅,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見他如此不堪,青崖不悅,道“哼,幾天下來,連我一招都接不下。識海內,你只是經受了精神創傷,換做實戰,夠你死幾百次的了。”
蘇石坐下,疲憊不堪,道“師傅,你招式變化多端,沒個重複的,我如何接得下。要我說,還是師傅你太厲害。”
“油嘴滑舌……”青崖收劍,憤擲於地,抱手而立,又道“不着急,這第一式聽來簡單的口訣,實則要經過大量練習與總結,才能達到揮劍自如,劍心合一。”
“也就是第一式要達到人與劍心意相合?”
“對,心中有劍,劍即是心,起來,再戰。”
見着白巧連日愁眉不展,梨末也一臉陰鬱。
聞人幽然打破沉寂,道“巧兒,你要是悶了,就在這院子裡轉轉。”
“這幾天,偌大的聞人府都轉了個遍了。”白巧道,一手託頤,目光投向欄前的魚池。
“那梨末,你……”
“我也不去。”
白巧回首,道“幽然,你去陪伯母吧。你家裡更需要照顧,不用管我們的。”
幽然微啓脣齒,又淡說“好吧。”
“哼,聞人未,不要以爲你二叔回來就有什麼不同,如今家中這份光景,你這個族長是怎麼當的。”
一發微蒼而眼光炯炯的長者坐於上座,聽此言,怒拍於案,道“哼,老三,你也知道他是族長,他都沒發話,你嚎什麼嚎?”
下坐男子望了望上座二人,猶疑說“二哥,這……”
聞人未看了看旁邊的人,似徵求般的目光,這才道“二叔,三叔,我想等胡叔緩過來再做下一步打算。”
上座長者道“一定要查出是誰下的咒術,如此歹毒。”
“胡叔中了跟父親一樣的邪惡咒術,辛虧發現及時,才僥倖逃過一劫。”
長者起身,往前踱了兩步,目光深含,若有所思,座下男子身子忙靠向椅背,兩手交錯,收於腹前,一臉舒適樣子。
站在崖邊,投下目光。
“師傅,下邊這處地兒該不錯吧?你看,我腳下這山頂平坦,妥妥的土形山,後接高拔主山,左右環抱……”
青崖打斷,道“話雖如此,土形山主貴,後邊主山與祖山屈曲繞行,山勢漸增,氣勢磅礴。不過,你看,左右抱山,內仰外偃,氣勢太強,奪了穴地靈氣,前面又是一馬平川,沒有水流。我常說,靈氣緣山而行,界水則止,此地穴靈氣散盡,不是好地兒不宜久留,還是趕緊……”
這時,只聽得一陣馬蹄與追趕聲。
“快,前面臨近天爐城,別讓她跑了……”
一輛馬車飛快奔馳在山道上,一柔弱女聲不時發出策馬之聲。
“駕……駕……”
三名男子緊追其後,一人飛身揮臂一擲,一把大刀攔住去路。馬兒受驚回首卻步。
“哎,臭小子……真是不長記性。”
蘇石背對幾人,道“哼,幾個練家子追一個女子,意欲何爲啊?”
爲首一人,上前半步,道“我呸,也不打聽打聽咱哥三兒,想壞老子的好事兒,兄弟們上……”霎時三人圍了上來。
蘇石上前一劍直取匪首,匪首橫刀一格,蘇石借力而上,躲開後續兩刀。落地一招蕩劍式,兩人趕緊橫刀運氣格擋,退卻兩步。
“吆,有兩把刷子,兄弟們,蠻三刀……”
只這一聲結束,周圍霎時風吹草動,周圍紊亂,只見三人組合招式,兩刀橫砍,一刀豎劈,氣勢逼人,蘇石靈巧身法,一一躲開,背對三人而立。
匪首道“玄階……?兄弟們撤。”
蘇石暗喜“師傅,辛虧你上身及時,嚇死我了……”
青崖憤怒,道“狗改不了吃屎,記住了,沒有下次。”
蘇石剛轉過身,卻迎上女子目光,只見來人頭戴華飾,面容妖冶,衣着光鮮,嗔怒道“爲什麼不殺了他們?”
美豔的臉龐因着憤怒而獨有一種盛氣凌人之美。見此情景,蘇石默然念指,道“我跟他們無冤無仇,何必下殺手。”
女子轉身,怒道“哼,他們殺了我的姐妹同伴,如今只剩我一人,他們就不該死?”
女子微顧,立時拖起地上大刀,欲向着脖頸抹去,見此,蘇石立馬上前攔下。
“姑娘,都活下來了,又尋短見作甚?”
女子落淚不止,梨花帶雨,道“我只身一人,何必苟活於世……”
蘇石聽此心裡打笑着,又道“那你之前跑什麼?”
女子驚愕,一時竟語塞,“你……”
把大刀扔到一旁,蘇石笑道“開個玩笑,你之前跑是想着復仇,現在呢?”
頭一次駕車馬,聽着女子娓娓說來。
“我名叫懿音,原在萬靈國長樂坊從事,這次同姐妹們一同到天靈謀業,哪知途中……”
沉默片刻。蘇石道“你不會又想自盡吧?自己的仇自己報。”
“以我的資質,恐怕此生報仇無望。”
策馬聲中,聽此,蘇石道“世事難料,沒什麼不可能的。現在你的命是我的,你不能死。”
懿音不對,兩人一路沉默。
進入天爐城,天色已暗。一男子橫眉正色,手篡着一女子左手,兩人踉踉蹌蹌,一路向前,過往行人指點議論,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到了,跟我進去,以後你住這兒……”
看着路人異樣的目光,女子羞色,嗔道“你放開,放開……”
“吆,這不是蘇小哥嗎?這天黑時分,拉個女子到我們這作甚?”
“嘿嘿,阿秀姑娘。麻煩給柳老闆通報一聲,就說我來還人情了。”
秀姑娘皺眉,微傾着頭,將信將疑。